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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春日宴结束,裴元昭大多时日便居住于军营,已数月有余,便在前几日接到朝廷命令赶回。

    大俞近日发生诸多失踪人案,弄得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昨夜又有人失踪了。”

    “是啊,好像是那尚书府的女呢!”几位买菜的路人闲聊。

    萧迟蹲在裴元昭书桌一侧,手中不停磨着墨,时不时瞟一眼一旁的裴元昭,他紧皱眉头,面露难色。裴元昭这几日一直调查失踪人口,可都无果。

    “或许是需要一个诱饵将人引出来”萧迟在一旁提了一句。

    引诱的方法其实裴元昭也曾想过,可却有极大风险,若是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不仅凶手捕获不到,可能会多送一条人命。

    萧迟接着说道“我可以来做这个诱饵呀!”

    “不行!”裴元昭立马回绝。

    程殊站在一旁,明白萧迟的意思开口道“可眼下没有任何线索,若是萧姑娘真能够将人引出来,莫过于是一种良策。”

    裴元昭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程殊,语气严厉道“既然他们可以不留下任何线索,定是身手敏捷,用引诱的方法他们不会上此当!”

    “那既然将军断定他们不会上此当,那倒不妨一试”萧迟又补上一句

    “是啊将军,到那时定会有重兵把守,就算捕捉不到凶手,萧姑娘也定不会有危险”

    两人的一唱一和,让裴元昭心中有所动摇,他皱了眼眉头,心中略一思索“那便一试,但前提必须确保萧迟的安全”

    暮色临近。

    萧迟穿着朴素,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丸子,鬓角散落着碎发。手上挂着篮子故作平态走在林中,而裴元昭带着几名将兵潜伏在两侧。

    天已完全暗下,前方的路已经看不清。好在裴元昭考虑周到让萧迟带着火竹子,以便让他们确保萧迟的位置与安全。

    正当几人认为不会有凶手现身之时,竹林开始有了晃动,不像是风吹动的那种,他们开始警惕,目光紧随。忽然间!一团黑影闪过,火焰被熄灭了,周围莫名起着雾气。裴元昭开始有些慌神,用力挥手驱赶雾气,当雾气散尽之际,萧迟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立马从林中跑出,在地上只有一个空篮和一个被熄灭了的火竹子。

    裴元昭紧皱着眉头,揪着程殊的衣领,眼神凶狠的盯着他,回过神来,松开手将程殊推向一旁。

    “将军!”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手中拿着烟雾竹,显然刚才那场雾气是有人故意为之。正当裴元昭拿着烟雾竹思索着又传来程殊的一声喊叫“有线索!”裴元昭立即过去。是一个荷包!他确认这是萧迟的。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发现有车轮压过的痕迹。他带着几名将士朝那个方向走去,可那痕迹只有一小段,但也足以断定凶手便是往这个方向离去。

    萧迟察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上,迷迷糊糊道“这是哪啊?”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被惊起,皱着眉头对另一名男子说“你没下迷药吗?”

    原来在此之前,三人在四周放起烟雾,用沾有迷药的帕子将萧迟迷晕,但萧迟在竹林风动起,便带有警惕之心,屏住呼吸,将计就计假意被迷晕,那个荷包便是萧迟故意扔在那的记号。

    一名男子用手在萧迟的眼前晃了晃“哥,好像是个瞎子”

    “瞎子?”另一名男子半信半疑,他凑近萧迟,随即掏出一把匕首直刺萧迟双眼,快刺入之时,又立马停下。他观察着萧迟的反应。

    萧迟双手捏紧拳头,不敢动弹。好在萧迟的反应并没有让这两人怀疑。

    “瞎子?还会携带火竹子?”

    萧迟的眼神呆滞,淡定回答“这火竹子是为了让别人注意到小女子的位置,是怕我那年迈的父亲寻不到小女子”

    那名黑衣男子虽不大相信萧迟所言,但一个人再无防备之下,看到剑锋向自己刺来,竟眼睛都不眨,让他只能暂且信服。

    “大哥,咱这是去哪?”萧迟试探性的问道,一手将一旁的车幔掀起。

    那名男子立即抓紧萧迟的手腕,他的手力很大,没一会儿,萧迟的手腕便泛起红印“你掀车幔干什么!”

    “手习惯了,就想呼吸呼吸空气”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怀疑“那你怎知你的右手侧便是车幔?”

    萧迟淡定的笑道“这马车内的结构不都是如此吗?都是小女子随手乱摸罢了”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是小女子十岁那年阿娘去世,小女子因过度伤心哭了三天三夜,之后慢慢便看不清东西,再后来就完全失明了”萧迟回答的丝毫不慌。因为在萧迟小的时候便听说过有一名女子因过度伤心而哭瞎了眼睛。

    萧迟目光呆滞坐在车内,因为看不到外边,萧迟只能靠感觉或听力来判断路行。“车子转弯了,有水流声,附近有河。”

    没一会,车子停了下来。

    “下去!”一名男子催促着

    萧迟被带下车,是一片空地。正当她疑惑之际,一名男子在地上摸索着,原来是有一块暗板子。也不怪裴元昭找不到窝地。萧迟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四周,四周全是草地,在一旁有着河流。

    三人在后方推着萧迟走了下去,这里边与外边可谓是毫不相干,在外边看着是一块平平无奇的草地,可这里边却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牢,一条通道漆黑,只有两旁的烛光发着点微弱的光亮,直达是一座上了锁链的牢笼。

    “进去!”

    “原来是地牢”萧迟心中暗自想着

    牢笼里关着一共四名女子,算上萧迟那便是五位。三名穿着朴素应当是寻常百姓的女儿,而另一位身穿一身深蓝长衫,头发些许糟乱,但也可以看得出她的发髻精致,萧迟判定那位便是昨夜失踪的尚书府女儿——柳兴儿。

    “这怎么还是个瞎子?”那名看守牢笼的男子发问。

    “瞎是瞎了点,不过这相貌还算凑合”

    “这能有人买吗?”

    “若没人买,那也自有她的价值”

    萧迟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猜想这个组织以靠贩卖女子为生。

    “求求你们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银子我父亲都会给你们的,只要你们肯放我出去”柳兴儿手抓着栏杆,恳求着让他们放了自己。

    可这四人根本无人搭理她。

    “明日一早将人全部运走!”正是那名拿匕首刺萧迟眼睛的男子,看气势应该是这几人中的主谋。

    待这四名男子全部离开这无人知晓的地牢后。

    萧迟开口安抚道“你们莫要担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一名坐在角落的女子手抹着眼泪抽泣道“我都被捉来七日了,明日他们便将咱们运走,根本不会有人来!”

    “就是!这地方这么隐蔽,叫地地不灵,叫天天不应的”另一名女子随口附和

    柳兴儿观察着萧迟的眼神发出质问“你不是瞎子?”

    萧迟看着那名坐在角落的女子,心中略一思索,突然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们“你们谁有胭脂,越红越好的那种?”

    柳兴儿虽心有不解,却也将自己新买的红胭脂拿了出来“我有”

    次日,外边已经有了些许光亮,空气中弥漫着雾气。可地牢中仍是阴暗潮湿。

    “救命啊!救命啊!”柳兴儿的大喊将四名男子全部引过来。

    其中一名男子大怒“叫什么叫?!”

    “这位姑娘好像…”

    柳兴儿支支吾吾让他们心中烦闷,一脸不耐烦地将地牢门打开,走近查看柳兴儿所指的女子,只见她瘫坐在角落,全身看着乏力,大口的喘着气,脸色苍白,泛着密麻的红点。

    那些所谓的红点,便是昨夜萧迟用胭脂手点上去的。在昨夜萧迟便已经想好了对策。

    四名男子看着她,眼神惶恐,不敢上前。这时,萧迟在一旁开口道“小女子略懂一些医术,不妨让小女子瞧瞧”

    萧迟被带到那名女子面前,双手按在她的手腕上,装模作样的为她瞧着病,忽然间立马松开手,大惊失色的样子让这四人心中更是疑惑。

    “是…是…”

    “少废话!快说!是什么!”

    “这名女子得了“红湿”!”

    红湿,根本没有这种病,只不过是萧迟为了糊弄这四人随意编造罢了。

    “红湿?从未听过的病症,说!是不是你随意乱编的”一名男子开口质问

    “不敢不敢,红湿是一个人如果长期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不见阳光,身上便会长满红点,全身乏力。不过三日便全身腐烂死亡。”萧迟说的头头是道,让这四人开始有所相信“因为没有人长期住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所以红湿这种病情是极其少见的,诸位没听过,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其中一名男子想要伸手去触摸,萧迟又立马开口道“而且红湿这种病传染力极强,若是碰到了不足半个时辰,自己便也会染上这种病”萧迟说完,那名男子立即将手收了回去。

    “那你说怎么办?”

    “红湿虽然极具危险,但也很容易治好。只需对症下药即可”

    “药!哪来的药?!”

    “红湿既是长期呆在阴暗地所患,那解药便是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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