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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但今天的教学目的依然没有达成。

    关澈想了想,问:“再看一部吧?”

    高圣川吓得扬起眉:“再看个这样的?不了吧,到时候又把你看难受了……”

    “不,是另一种选择,”她狡黠一笑:“当消遣看,你肯定喜欢。”

    关澈打开网盘,挑了《三块广告牌》。

    情节也简单,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一对不合的母女,一天例行吵完架,母亲拒绝借车给女儿,而女儿在那晚路过了一片荒凉的公路,在那里被奸杀。

    荒凉意味着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小镇的警方排查了所有可能的嫌疑犯,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案子成了一个悬案。

    母亲无法接受,租下事发地点的三块广告牌,用巨大的油漆字体在上面质问警方为什么不能破案,所有进入到这个小镇里的人都能看到。

    她几乎遭到了小镇所有人的孤立,连带着前夫、儿子、曾经站在她这边的警长,全部对她无计可施,但她一腔孤勇地支撑着,目的只有一个:抓到奸杀女儿的凶手。

    她在一名被开除的警察的帮助下,锁定了一名嫌疑犯,时间、地点、作案方式,全都对得上,却没有认证物证。他们拿到嫌犯的皮肉,满怀欣喜地等待检验结果,最后却被告知,DNA对不上。

    希望又一次落空了,而下一个嫌疑人的出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故事的最后,她跟这位警察一起踏上了制裁那个嫌疑犯之旅——

    不是他干的又怎么样,世界上确实有一个女孩遭遇了跟她女儿相同的事,现在不知躺在哪个冰冷黑暗的坟墓里,等着有一天沉冤昭雪。

    他应得的。

    “卧槽……”直到字幕出现,高圣川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屏幕:“卧槽太牛逼了……”

    一边始终观察着他动向的关澈托着腮看他,安静地莞尔,问:“这个呢?你能接受吗?”

    高圣川恍惚地点头:“何止是能接受,我简直想给她磕一个……就是应该这样,遗憾就是一把火,烧出去,阴影就不在了,我要是她,我他妈也 All in。”

    他忽然福至心灵,想起B级赛的晚宴上,他问关澈什么才是有意思,关澈说,是尽己所能。

    遗憾要怎么用孤注一掷弥补,她不知道,所以她等待着有一个人告诉她,她该怎么才能走出来。

    高圣川猛地站起身。

    关澈吓一跳:“怎么了?”

    “你先回家,”高圣川垂着眼睛看她,晶亮的瞳闪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我要去跟编舞老师打个视频电话。”

    高圣川一阵风一样刮到休息室,一连给编舞教练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干嘛呢,”他嘟囔着:“又在哪风花雪月呢?”

    坐在一边看芭蕾舞的程琦看不下去了:“川哥,咱们跟人家有时差,那边现在半夜三点。”

    “哦……”高圣川悻悻地扔下手机,凑过去看他屏幕:“……这东西,好看吗?”

    程琦笑:“好看啊,人都说花滑是冰上芭蕾呢。”

    高圣川一刻也闲不下来,随手拿了个压力球,上上下下抛:“那你怎么不去跳芭蕾?”

    程琦:“裤子太丑了。”

    高圣川:“……”

    “对了,”他忽然想起前两天邱意浓给他打电话那个霜打茄子的语气,又问:“你跟我们邱姐,怎么回事儿啊?”

    程琦沉默了一阵,慢慢道:“也……也没有,就是吵了两句嘴,没事的。”

    “到底是吵了两句嘴,还是她骂了你两句?”高圣川“嘁”一声:“你就惯吧你。”

    程琦不想在别人面前说邱意浓的不是,转而道:“这么着急找编舞老师干什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改动作吗?”

    “也不怎么改吧,就是想调整一下节目的表达,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动最少的刀子,成最大的成果。”

    认识高圣川这么多年,程琦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表达”两个字,人都懵了:“什……什么表达?”

    “就……”高圣川组织不起来语言,想了半天,问:“《三块广告牌》知道吗?它讲的就是……”

    程琦打断他:“看过。”

    高圣川:?

    高圣川:“你又不是学电影的,你为什么看过?”

    程琦哭笑不得:“川哥,除了滑冰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现实世界?那个电影里的妈妈拿了奥斯卡影后的。”

    高圣川:“……行吧,总之就那种感觉。”

    程琦:“……”

    说得真是太好了,跟特么没说一样。

    但他毕竟跟高圣川一起长大的,很适应他这种“就内种感觉你自己理解一下”的表达,想了想,比比划划道:“孤独,绝望,愤怒,对与错的抉择,一个人对抗世界的孤勇?”

    高圣川眉头挑得欲与天公试比高:“这么多词,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它们放进一句话里的?”

    程琦莞尔:“要不咱们先商量商量,等编舞老师醒了你再找她?”

    “行啊,”多动症患儿高圣川手里的压力球就没歇过:“那你说说,该怎么改?”

    “你两套节目的气质相近,都偏沉重和悲伤,所以大部分动作都倾向于内收,要痛苦、沉浸,向外的动作更多的是表达无法突破的迷茫,”程琦沉吟着,索性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但要改成你想要的那种表达,情绪就要更激烈,相应的,要抗争,要外放,那么我们就需要更多手部动作,跳跃的滑入和滑出动作的角度、弧度都要往大调整,旋转进入时最好选幅度更大的动作,如果可能的话转速也得……算了,你现在转速基本上拉满了,这种东西也不能短时间提升……”

    高圣川手里的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怔愣地看着半低着头,在纸上画冰场覆盖率的程琦,就好像今天才认识他一样。

    程琦半天没听到他回应,抬头对上他困惑的眼睛,苦笑了一声:“我画了这么多,你是一点没听见啊?”

    “不……”高圣川垂眼去看布满线条的纸:“师弟啊,你有点,你有点牛逼了吧,”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拿起纸认认真真顺着线条看了一遍:“我的动作,你也都记得?”

    “又不难,花滑能有几个动作,我都看你滑那么多遍了。”程琦把笔递给他:“具体的我一会儿回宿舍写给你?啊……”他忽然醒了似的,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你有顶级编舞可以问,要我写什么。”

    “不行,”高圣川把笔扔回给他:“你就在这给我写,写完了才许走。”

    程琦罕见地跟他对着干:“我不写,没用的事,做来干什么?”

    说着起身就想跑。

    高圣川一把按住他,干笑一声,活像个浮夸的反派:“我今天就要仗势欺人,赶紧给我写,写不完不许吃饭!”

    第二天,高圣川如期投入训练,假期合计:三天半。

    但他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是拿了个世界冠军之后度了一个月的假。

    邱意浓狐疑着跟关澈耳语:“阿澈,你给他下药了?下的时候注意点啊,他可是要参加世锦赛的,不能查出兴奋剂!”

    关澈笑着用脚轻轻踢她:“要不你转行吧,这小嘴,来给我写剧本。”

    邱意浓双手拖着脸,认真了想了半天,才嘟囔:“唔……不喜欢……”正说着,目光忽然瞟到关澈身后的人,一扭脸,不说话了。

    关澈困惑地转过头,才看到手里拿着快递的程琦。

    程琦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进场叫停训练,跟高圣川和霍世平交代了两句,就见高圣川从冰场另一边进了更衣室。

    高圣川坐在更衣室里,匆匆换下冰刀。

    “你拿的什么?”高圣川一边换鞋一边问他。

    程琦垂目看了眼快递信封:“没什么。”

    “对了,”高圣川掏出手机对他晃了晃:“我跟编舞打过电话了,她说的竟然跟你差不离。”

    程琦一怔:“啊?”

    高圣川低头给他发了录音:“有些修改思路不太一样,但大差不大,我给你录下来了,你拿去听。”

    他来不及多说,拍拍他的胳膊,仓促离去。

    程琦打开手机一看,录音还没过来,大概很详细很长,但一张照片先发过来了。

    那是他昨天被高圣川按在休息室里写完的,很粗糙,可现在上面都是高圣川写写画画的笔记,细细补充了修改思路和具体的动作调整,顶尖编舞的思路跟他有什么不同,这张图上一目了然。

    程琦扬起唇角,眉眼温柔地笑了。

    从他第一声“师兄”叫出口那天起,这么多年,这种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他目光移到另一只手的快递信封上,眼神暗了暗,动作小心地拆开——里面是一张周末冰演的票。

    他这种级别,肯定不会是冰演主秀,顶多算是个垫场的,所以他没有门票。

    邱意浓说要去,他只能自己掏腰包去买。

    但是现在……

    他轻叹一声,把票锁进柜子,刚离开几步,又回来,打开柜子把票放进了口袋。

    关澈正在观众席整理材料,就见程琦去而复返,对她道:“关老师,要不你还是跟去看看。”

    “什么事?”关澈问:“他很急的样子。”

    “他妹妹来了,”程琦想到高圣川跟妹妹吵架的场面,有点头疼:“现在在外面。”

    “哦……”关澈思索片刻:“他的私事,我还是不去掺和。”

    “不,”程琦一反常态地坚持:“你去了,他会感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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