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爱情就像穿越一片稻田,

    去摘一株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回来。

    但是有个规则,

    不能走回头路,而且只能摘一次。”

    ——苏格拉底

    阿拉贝拉洗漱过后,抱着自己软枕和毛毯,慢悠悠地走进王的寝宫,她走到一块相对算近的长沙发旁,铺平了自己的被褥。

    她想看看赫里的症状有没有比之前好一些,如果在梦魇初期能够及时察觉的话,或许并不会完全恶化,可缺少一个警觉的人。

    但可想而知,这份工作何其的昼夜颠倒,而这位王似乎也有着自己强烈的自尊心,以及不愿意劳烦侍者的善意。

    他们都住的很远,大总管有意将阿拉贝拉的房间安排寝宫旁边,似乎也意有所指。

    他或许知道,按照正常流,药剂师会在王首肯下,如蒙大赦的搬离,可他想尽全一切办法塞入这零星的幸运和契机。

    阿拉贝拉看了会书,不久,结束一天工作洗漱完好的王就走进了他的寝宫,她起身向他行礼。

    她能够在赫里温和的眼眸中看见他隐隐的担忧,所以王先看被褥躺进被窝时是,阿拉贝拉在远方用轻松的语调对他说

    :“请宽心,我的王。”

    他乖巧点头。

    月光在地板上慢慢的潜逃,静默的时间里见证了王的数次辗转,阿拉贝拉轻轻的吸了口气,对自己说:他宽不了。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对着王的方向遥遥呼唤:“王,你睡着了吗?”

    “没有,亲爱的小姐,我睡不着,很抱歉吵到你。”

    “并没有,如果您睡不着,愿意同我聊天吗?”

    静默了片刻,赫里的重新想起,“如果不浪费你的睡眠时间的话,我很乐意。”

    “王见过上帝吗?”阿拉贝拉打开了话匣,天马行空的询问道。

    “看过他的画像。”

    “如果见过了,你会对他说什么?”

    “我大概不会说什么,我会做基督教眼中亵渎神明的事。”

    “······”

    “吓到你了,我很抱歉,小姐。”阿拉贝拉此刻看不到他的脸,因此也看不见他一向宽厚的脸上出现的狠辣表情,而又何谈歉意。

    “可以再具体点吗?”她兴致勃勃的发问。

    “我大概会拿匕首刺向他造物的手,问他如何造就了我。”

    “······为什么呢?”

    “上帝会把我身边最好的东西依次拿走,以提醒我得到的太多,来彰显他的公平。”房间里的气压仿佛随着月光的倾斜逐渐降低,遏制喉咙的发声。

    上帝,曾经说过他的经历与这个时代相互交融,延伸出了一切,与前身相关联的事宜,赫里不说,阿拉贝拉也能够感受到那股窒息感。

    他的幼年绝对不能算得上幸福

    “那么王,他留下了什么?”

    “徒有其表的皮囊。”

    “王确实很漂亮,很漂亮。”

    “世上漂亮的人太多太多。对我而言,这是厄运。”话音刚落,一片静默散落,宁静清晰地提醒着他,没人同他言语。

    一股海浪般的紧张和愧疚,席卷了他的内心黑夜的衣裳里,他似乎连装的力气都没有,在这个不眠之夜中,他所有的负能量都通过言语发泄在了一个倾听者身上。

    可这位明媚的小姐,却是一个能让他看到光亮和晨曦的人,她似乎一生都沐浴在阳光之中,从来没有被世界苛责着长大。他在白天还能作为一个正常人苟延残喘的活着,却在一片窒息的黑夜里,将自己的私利和郁闷传递给了无瑕的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的歉意,沉浸在自己纷繁从杂的脑海世界中,直到指尖传来一片暖意,他才清晰地感受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赫里转过头去,就着如同银沙般的月光,看清床沿边那薄薄的人影。

    她的手交叠在自己的手上,他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正贪婪地汲取暖意,连着那个心都慢慢地想她靠去。

    安慰一个人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弱化他的苦痛,然后麻木地将主人公所有光明伟岸的品质嫁接到他身上。

    这个时候纠正他的措辞,举出皮囊美丽的美好例子,圆满结局,只是将鲜血淋漓的对比呈现在他的眼前。

    所以阿拉贝拉对他说:“需要拥抱吗?亲爱的陛下。”

    他低头,嘴硬道。“我看起来很脆弱吗?”

    阿拉贝拉知道他需要一个小小的台阶,所以他爽朗的张开双手,微笑着。

    真挚地对他说:“不,是我想要拥抱您,我的趋光性让我想要靠近您。”

    似乎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她的怀里就塞满了一片冰冷。她用自己瘦削的胳膊,以最大的范围包围住了他的后背,将头埋入肩膀与脖子之间,紧紧地抱住了他。

    而比之更甚的,是他歇斯底里的深拥。

    阿拉贝拉对他说:“我认识一个国度的王子,爱上了他世界上唯一的一朵玫瑰,他陶醉在幸福中,可是最后绵羊吃掉了鲜花,他的整个世界都黯淡了,可是我的陛下,我厌恶的永远是贪婪的绵羊,而不是鲜艳又美丽的玫瑰,我不是王子,我是我自己,在我的世界中,我绝不容许我的玫瑰丧命,我爱重我的玫瑰,它的鲜艳,定格在我的心中,他的绽放,永远都不会使我惊惧和彷徨。”

    等到阿拉贝拉轻轻地收回了力气时,才发现肩上的人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可他拥抱的双手却仍遒劲有力,不容置喙。

    他的睡颜是如此安详,以至于她害怕哪怕动弹一分,也会掀翻了他的梦境。

    赫里枕在她的臂弯之间,绵长地呼吸,如同鸦羽的睫毛离她很近,在朦胧的银辉下留下斑驳的阴影。

    阿拉贝拉知道睡眠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很奢侈,因此她极尽轻柔将发在床上,掖好了被角。

    她不想坐在窗边,那样自己会睡不舒服,于是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刚躺下没多久就步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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