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八

    “请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遣人去贵府替公子喊人来?”景卿问道。

    谢鸣舟此时渐渐晕乎起来,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我叫谢鸣舟,今年十八,平日喜欢打马射猎,父亲谢辞,母亲张嫣然,家住盛京平安街……”

    景卿哄着谢鸣舟将药服下,与莲花一道扶着谢鸣舟安置在客房。

    “家住盛京?大致是来安州城游玩的吧,等他明天醒来再说吧。”景卿喃喃道。

    “公子,先别睡,将身上衣服脱了,我帮你洗洗”

    “嗯?……好”,谢鸣舟拉扯着身上衣物,竟一股脑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

    我靠!这太犯规了吧!谁家好人长这样好看,身材还这么好!

    谢鸣舟双目紧闭,狭长的眼睛不再亮着,此时便多了份破碎感。

    浅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臂膀,宽厚的肩,身材是真好……

    若不是此时时机不对,景卿的咸猪手早就摸上去了,对方又是恩人,景卿只能生生将色心强压下去。

    再往下……

    景卿立马用薄被盖住谢鸣舟,转身念到“罪过,罪过。”捡起被谢鸣舟扔得满地的衣服,小跑着出了房间。

    莲花准备好了洗澡水,正要去找景卿,便看到景卿红着脸跑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脸为何这样红?”

    “啊,……我……我没事。莲花,我先去洗澡了。”

    ……

    第二日清晨,谢鸣舟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脑袋昏昏沉沉,谢鸣舟用力回想昨天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英雄救美,自己的心一直跳不停……只是身上的衣服哪去了?该不会,自己又做什么唐突的事吧!

    谢鸣舟惶恐之际,景卿来到了门口。

    “谢公子,你醒了吗?”

    “我醒了的”

    “谢公子,你的衣服已经干了,就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了,水也打好了,就放在门口,公子洗漱吧,我们等你吃饭。”

    谢鸣舟便听到那姑娘走远了,打开一条门缝,伸长胳膊将衣服捞起,谢鸣舟低头轻嗅,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儿。

    景卿见谢鸣舟踱步过来,立即招呼“谢公子,坐到这边,清晨饮食不宜太过荤腥,公子用些淡雅的清粥和小菜吧,这肉馅的包子是莲花早起才做的,莲花做的肉包可谓一绝,公子快来尝尝吧。”

    “如此便叨扰了,多谢姑娘。”

    “公子可以唤我景卿。”

    “景姑娘,不知令尊令堂在何处?昨夜实在唐突,理应拜见一下伯父伯母。”

    “家父家母已经过世,公子不必介怀。”

    “对不住姑娘,我实不知……”

    “无妨。”景卿莞尔一笑。

    “公子昨日救了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不知公子来安州城是走亲访友还是游玩呢?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公子一定记得随时吩咐。”

    “景姑娘实在言重了,堂堂男儿,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只是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实在可恶。”

    “不过景姑娘不必担心,我有一友人在安州还算说得上话,也不知昨日那两歹人是否命大还活着,若活着必叫他认罪伏法。”

    “如此,便多谢公子,以及公子的那位朋友了。”

    “景姑娘客气了。”

    ……

    谢鸣舟实在不知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呆着这里,却又迈不开腿。

    景卿从药材房里寻了黄芪、枸杞、党参,配了煮茶。只是这煮茶的手法着实匆忙凌乱了些。谢鸣舟嘴角微扬,只见女孩的晶莹小巧的耳珠逐渐染了艳色,如红豆般坠在白皙的脸颊旁,待君采撷,谢鸣舟想,是该喝些茶了。

    景卿将茶奉于谢鸣舟,“公子近日不宜用浓茶,黄芪枸杞最能益气生血,公子且尝尝吧。”

    景卿抬眼,正撞上了谢鸣舟沉溺的眼神。

    景卿假装很忙移开目光,转身去取了一壶配制的酒精。

    谢鸣舟自觉今日太唐突了,假装仔细品茗,但是又不自主得抬眼悄悄看她。

    二人目光相对时,又默契得迅速移开,接着目光又默契地撞在一起。

    “嗯……这……这是我凝练出的烈酒,有强劲的杀菌消毒效果,公子记得每三日薄涂在伤口周边,待酒精挥发再换上干净的敷料。”

    “多谢”

    ……

    窗外的鹰唳打破了屋内凝滞的空气,谢鸣舟这才想起自己是有任务在身,不能再耽误了,于是起身向景卿告辞。

    谢鸣舟长腿一跨就上了马,动作潇洒帅气,轻驭一声便打马离开,身姿矫健敏捷,景卿确实被他帅到了。

    景卿转身回家,却又听见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接近,回头便看到谢鸣舟骑着马儿逼近,又稳稳地在景卿跟前勒停马儿。从胸膛处掏出景卿给他的酒精,俯下身交到景卿手里。

    俊颜突然放大逼近,景卿呼吸顿时便凝住了。

    “三日后我来这里寻你,还请景姑娘再劳累一下,帮我处理吧!”

    明亮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芒,少年坦荡又热烈,目光一动不动地牢牢捕捉着景卿的眼睛。

    景卿脑袋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大脑只来得及处理近在咫尺的俊颜和布满星辰的眼睛,只会了一句嗯。

    谢鸣舟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景姑娘,再会!”

    待谢鸣舟走了好远,景卿这才长吁一口气,恢复了神识,只是上蹿下跳的心脏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小姐,小姐!”

    “啊??啊?莲花什么事??你再说一遍。” 景卿一整日都沉浸在早上与谢鸣舟离别时的场景中,三日后还会来?那六日后呢?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姐快回魂!今日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可一句也没认真听。我看呐,有人该准备嫁妆喽!”

    “你再胡吣,看我明日就将你嫁出去!”

    “好好好是我胡吣,也不知是谁呀,一整日都在傻笑……”

    “你讨打……”

    “哈哈哈哈哈……”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谢鸣舟一迈进屋内就调笑道:“你这安州县令当的真是失败,朗朗乾坤,竟有人强抢民女呢!那二人如何了,死没死?”

    这人并不与他计较,“一人被你打死了,另一人已然收押。殿下交代你的事可都办妥了?”

    “我出马,当然是万无一失。果然如你所料,汝阴府那边官匪勾结,以匪养兵,陈道敬那老贼真是胆大包天!太子可真信得过他,也不怕养虎为患。”

    “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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