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

    “今日咱们去哪儿玩?”

    “今天带你去秋猎!如何?”

    “好啊!好啊!猎场有什么凶猛异兽吗?”

    “也就是些兔子、獐子、狍子之类的,周边有那么多农家,哪敢养些老虎狮子这样的凶兽,仔细伤了人。”

    “不过,长白山那里有,但离咱们太远了。”

    “那你先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好!我在外边等你。”

    ……

    “这把小弓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卿卿试试。”

    景卿曾经去过射箭馆,对于射箭略懂皮毛,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勉强开了弓,射出去的箭却七零八落散在一米开外的地上。

    “好难啊!谢鸣舟你教我!”

    谢鸣舟双足一顿,腾空跃起,迅疾轻盈,一跃便坐在了景卿身后,轻揽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那……唤声鸣舟哥哥听听。”

    “你讨厌!”

    “卿卿唤一声嘛!嗯?”

    “鸣舟哥哥……”

    景卿咬了咬唇,声音绵绵。

    “大声点!听不见!”

    “鸣舟哥哥!”

    “么啊”谢鸣舟在景卿脸侧重重落下一吻。

    “好香,卿卿妹妹真乖。”

    谢鸣舟大手搭上景卿的手,引导其动作。

    “射箭须得身端体直,左手挽弓,右手搭箭,前推后走,高位开弓,目视前方,弓满缓放……”

    谢鸣舟声音磁性,吐出的气息扑在景卿耳侧,手上青筋凸显,双臂肌肉微鼓,蓄了力量。

    话音一落,他手指一松,箭矢射出犹如白虹贯日,铮一声,便牢牢钉稳在十米开外的树干上。

    又被他帅到了!

    “卿卿再试一遍。”

    “好……”景卿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

    嬉闹一番,二人发觉远处有人接近。

    待那些人走近,谢鸣舟认出来人,带着景卿纵马上前。

    “殿下、沈兄,你们也来射猎啊?”

    李昭珩与沈清安身后各随行着三两仆从。

    “鸣舟怎么不带谢焕他们?”

    “只是随意来逛逛,所以没带他们。”

    “殿下、沈兄,介绍一下,这位叫景卿!”

    “李公子!”

    李昭珩对上女子目光,微微一窒,随即点头回应。

    景卿见他有些淡漠疏离之意,便敛起了笑,转而与沈清安打招呼。

    “沈大人。”

    “景姑娘。”

    “怎么?你们认识?”

    谢鸣舟有些许惊讶。

    “是,我与李公子有一面之缘。沈大人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卿卿原来与我早有交集。”

    沈清安闻言眉头一蹙,若有所思得看着景卿。

    ……

    “既然遇上了,便一起吧。”李昭珩提议。

    “好。卿卿觉得如何?”

    谢鸣舟看向景卿。

    “也好,安安……跟上他们。”

    “它叫什么!?”

    谢鸣舟如同触了电,瞬间兴奋起来。

    “安安啊!”

    景卿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哪个安?”

    “平安的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景卿……哈哈哈……你可知咱们这里还有一位安安!?”

    谢鸣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鸣舟!”

    沈清安咬牙喝止。

    “你气什么?你年幼时,沈夫人不就一直唤你安安吗!”

    “噗嗤——”

    景卿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

    沈清安冷眼看着笑成一团的二人,打马远离他们。

    ……

    ……

    “我们来赛马如何?”谢鸣舟提议,

    “谁输了,今晚谁请客!”

    “好好好!我同意。”

    景卿第一个赞同。

    “你瞎兴奋什么啊!?你学会驭马尚不足半年,怎么跟我们三个比啊?”

    谢鸣舟毫不留情地戳穿景卿。

    “难不成你们三个比,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等你们?我才不干!”

    “那没办法喽,只能委屈我自己与你共驭一骑。”

    谢鸣舟摊摊手,大方表示。

    “嘁!两个人骑一匹马,还不是会输!你这是什么鬼主意!”

    “你也太小看我和流云了,就算加你一个,我们照赢不误!”

    “真的?”并非是景卿对谢鸣舟有多信任,主要是流云的实力摆在那儿,让人不得不服。

    “那是自然!”

    “怎样,二位觉得如何?”

    谢鸣舟转身询问另二人。

    李昭珩轻笑一声,

    “呵~鸣舟今日可要提前做好请客的准备。”

    “才怪!你呢?比不比?”

    “可。”

    沈清安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

    李昭珩与沈清安二人长腿一迈便轻松上马。

    谢鸣舟先是抱着景卿的腰将她托举上马背,再矫健一跃便稳稳地坐在了景卿身后,虚抱着景卿握住前面的缰绳,嘱咐她抓紧马鞍。

    “先说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李昭珩可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将军,实力不容小觑。

    “放马过来吧!”

    谢鸣舟志在必得。

    ……

    “驾!”

    待主人发号施令,三匹马儿立即蹿出,狂风骤雨般势不可挡。

    景卿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扬起的鬃毛迎风摆动,风的嘶吼与马儿的奔腾声交错缠绵,此时此刻,速度与自由具象化。

    身后是少年宽厚结实的胸膛,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谢鸣舟出生自钟鸣鼎食之家,从未经历过什么风霜险阻,他的笑从来都是这般自在爽朗。

    最终李昭珩与谢鸣舟堪堪打成平手,沈清安稍逊一筹,这顿饭自然落在了沈清安头上。

    “哎呀!我的玉兰簪不见了!想必是方才丢在了路上。”

    “殿下,沈兄,稍等片刻,我陪她回去找找。”

    景卿沿路寻过去,始终未见簪子的下落。

    “若实在寻不到,我买一支新的送你,算我赔你的好了。”

    “不要!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丢了怪可惜的。”

    “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般珍重?看来我的魅力不小嘛!”

    “你少自作多情,我是可惜簪子上镶的那颗质地上好的珍珠,才不是因为你呢!”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谢鸣舟无奈轻笑。

    “找到啦!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谢鸣舟轻轻拨开簪子上的枯草,又拿衣角缓缓擦拭。

    “就是它!”

    “我帮你簪上。”

    景卿乖巧抬头,方便谢鸣舟动作。

    女孩扬起的脸庞细腻如瓷,琼鼻樱唇,漆黑透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人,小扇般的睫毛扑闪几下,牵动着谢鸣舟的心。

    景卿见谢鸣舟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危险,尚未做出反应,谢鸣舟便缓缓闭上眼睛,将唇印在了景卿唇上。

    蜻蜓点水,一下便离开了,谢鸣舟睁眼看见景卿仍旧瞪着眼珠子,无奈笑了笑。

    “闭眼。”声音清脆磁性。

    “哦。”

    见景卿乖乖闭眼,谢鸣舟又再次品尝起方才尝到的柔软香甜。

    景卿渐渐软了身子,谢鸣舟感知景卿没了力气,揽着她的腰拥入怀中,景卿顺势将双手攀上谢鸣舟脖颈。

    ……

    另一边,李昭珩纳闷,“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们去看看。”

    “谢鸣舟!你在哪里?”

    “景卿!……你们在哪儿?”

    ……

    待沈清安发现流云独自吃草的身影时,寻着痕迹找过去就看到了谢鸣舟与景卿相拥在一起接吻的场景。

    李昭珩此时也找了过来,看到此景眉头一簇,二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难怪无人回应,这是在忙别的事呢!

    ……

    “景卿,今日想吃什么便放心大胆点,有沈兄请客!”

    “我想吃炙羊肉,还有鱼,其余各位点吧。”

    “那我要吃牛肉!鹿茸,鲍鱼……暂且就这几样吧。”谢鸣舟宰起沈清安来,毫不客气。

    “我去方便一下。”景卿在谢鸣舟耳侧低语。

    “好。”

    ……

    待景卿方便后,寻店家洗了手,回雅间的路上,看到李昭珩一人似座雕像般一动不动得静静站着。

    景卿上前行礼。

    “李公子。”

    “不愿做我的妾,你倒愿意做他的妾?”

    李昭珩言语间的冷峻和刚硬,如同剑刃直刺景卿。

    景卿闻言抬首,撞上李昭珩深沉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面上添了几分愠色。

    “谁说我要做他的妾了!”

    李昭珩嘴角讥讽的勾了一下,

    “看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呵~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罢,便转身离开,空留景卿一人云里雾里。

    ……

    桌上,谢鸣舟与景卿二人旁若无人,你来我往,互相布菜,情意绵绵……

    望着二人,李昭珩目色越发深沉。

    “鸣舟与景姑娘是如何相识的?”

    沈清安将二人打断。

    “说来便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了。不知你是否记得那两个强抢民女的小贼?景卿便是苦主。”

    谢鸣舟放下筷子,娓娓道来。

    “这样一说,我便有了印象。那殿下与景姑娘是在何处有的一面之缘?”

    景卿见李昭珩并无开口之意,便回道,

    “我误入桃林,正撞上贵人设宴,是李公子替我解的围。”

    “如此……”

    “殿下尚不知吧,户部近日热议的棉花种正是出自景姑娘之手。”

    “哦?”

    “棉花此物利国利民,景姑娘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只是奇怪了,景姑娘一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是如何得知棉花这一植物的?”

    “又如何得知能在南越与北疆找到棉花?我派人去寻过,的确也在南越边境找到了棉花。据我所知,棉花出现之前,姑娘从未离开过安州。”

    “干什么?沈大人是要盘问我?”

    “景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好奇。”

    “棉花是我在父亲珍藏的古籍上看到的,至于如何得知会在北疆南越寻到棉花,也只是因为我运气好而已。”

    “景姑娘家的古籍可否允我一观?”

    “都说是父亲珍藏的了,自然不便随意让外人看了。”

    沈清安步步紧逼,景卿生怕说多错多,便起身离开。

    “我吃饱了,各位慢吃,恕我无礼,我先回家了。”

    谢鸣舟立即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殿下恕罪,我先送她回家。”

    ……

    “卿卿……等等我……”

    “卿卿不要生气了,沈清安那人生性多疑,等我回头找机会给你出气!”

    ……

    ……

    “沈驭,谢鸣舟所说的那人还羁押在牢里吧?”

    “在的,公子。”

    “仔细拷打,看能不能撬出些什么。”

    “是。”

    “阿策怀疑那女子有异?”

    沈清安,字策,好友时而会称其字以表亲近。

    “是,殿下。棉花之事,我先前查过,可是未查出过什么问题。那女子家世清白,其父救死扶伤,乐善好施。其行踪也无任何诡异之处。可越是这般干干净净,越是让人可疑。”

    “况且,怎就这般恰巧,她与殿下相识,亦与鸣舟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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