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娘

    在三皇子的劝说下,叶行远不到申时就回了府,可没想到等他去了舒柳院,却连新夫人的人影都没看见。

    舒柳院的下人见自家将军来了,忙上线行礼汇报:“将军,夫人今日睡到快晌午,然后收拾一下就带着娘家的两个侍女出去了,好像是吃不惯咱们府里的饭菜,说是去松逸斋吃。”

    叶行远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口吩咐道:“吃不惯就问问她喜欢吃什么,做些和她口味的便成,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府里的女主人,合该照顾好她。我先去书房了,等夫人回来你们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再过来。”

    说完便大踏步离开了舒柳院。

    下人见自己挑拨的话语并没有什么效果,有些不满地瘪瘪嘴。她放下手里的扫把,悄咪咪的往阮柠所居的紫竹轩走去。

    紫竹轩里,阮柠听完那下人的汇报,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行远哥哥只说让厨房做她喜欢吃的,没有说其他的,也没露出不悦地神情?”

    “回姑娘,将军确实是这么说的,将军说怎么样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合该好好照顾她,还说等她回来让我们派人去书房知会他一声。”

    阮柠心里不痛快极了,她爱慕叶行远多年,借着哥哥亡故的缘由承蒙叶行远照顾,一直住在这将军府里,心里早就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女主人看待。

    本想着自己能够慢慢打动叶行远,甚至动过以哥哥的名头让叶行远娶她的念头,可太子突然指婚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是三皇子和将军的敌人,这一点她心里门清,因此她更是恨毒了许南清,巴不得许南清赶紧被叶行远厌弃甚至休掉。

    阮柠思索了一会,对那下人说:“你回去,等许南清回来你就跟她说将军在书房等她,让她自己寻过去。”

    “是,阮姑娘。”

    等那下人离开,阮柠起身吩咐自己的侍女春杏道:“走,我们去行远哥哥那里认个错吧!”

    许南清带着鸿雁和锦书晌午出去,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府,刚到舒柳院便有人跟她说叶行远在书房等她。

    许南清点点头,让鸿雁收拾了几样今日带回来的点心,跟在仆人身后,往书房走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一进书房首先看见的不是叶行远,而是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阮柠。

    说起来这也是许南清第一次见到阮柠,好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阮柠一见到她就跪在地上哭着说:“夫人,我错了夫人,是我没有管束好下人,才导致她们错拿了您的燕窝粥,我在这给您道歉了,求您不要责罚下人们,求您了!”

    许南清皱眉,问:“我什么时候责罚你院子里的下人了?”

    阮柠愣了一下,回道:“夫人宽宏大量,柠儿感激不尽。”

    叶行远在一旁被吵的头疼,阮柠老早便过来,说自己早上错拿了夫人的燕窝粥,让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才嫁进来第二天就跑到外面去吃饭,让将军府难看。

    他到不在意这些,吃饭而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吃。

    可他也不敢保证许南清会不会真的因此生气,从而弄得家宅不宁,于是对许南清说道:“好了,一碗燕窝粥而已,你也没必要计较,以后想吃什么知会厨房就行。”

    许南清原本确实有些怨气,可这些怨气在她见到叶行远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多年不见,曾经惊鸿一瞥的少年郎如今出落得更加英俊,沙场的历练让他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剑眉星目中带着令她惊心动魄的冷冽。

    许南清低头浅笑,柔声道:“我知道了。”

    叶行远也弯了弯嘴角,随后对阮柠说:“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些话要和夫人说。”

    阮柠从地上起来,对着叶行远福了福身,娇滴滴地说:“那柠儿就先告退了,行远哥哥今日从宫里回来辛苦了,柠儿亲手熬了一碗参鸡汤,行远哥哥要记得喝哦!”

    叶行远不好驳她的好意,温声道:“你自己身子不好,以后不要做这些事了,我哪里需要参鸡汤补身子?好好照顾自己,回去吧!”

    “是行远哥哥,那柠儿先回去了。”

    阮柠说着就往门口走,走到许南清身边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对许南清说道:“柠儿身子不好,还要劳烦夫人多多照顾行远哥哥了。”

    言毕,她轻飘着脚步离开了书房。

    阮柠走后,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叶行远想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不知该从哪里开口,许南清猛地一与他单独相处不免有些紧张,嘴巴像是被浆糊黏住一样怎么都张不开。

    最终,还是叶行远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不在舒柳院等着我,怎么自己寻到这儿来了?”

    “昨日便没能相见,我便直接过来了。”

    叶行远自知昨晚是自己对不住她,解释道:“昨夜南边来了急报,我没来得及去舒柳院,直接在三皇子殿下那里商议完军务宿下了,委屈你了。”

    “咦?”许南清疑惑,问道:“可是岳姑娘说昨夜阮姑娘突发心悸,将军去了阮姑娘那里才分身乏术没有到舒柳院来的。”

    叶行远愣住,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似乎阮柠的病和南边的急报一样来得突然,自己喝的醉醺醺,是否交代清楚也不敢确定。

    但要说新婚夜撇下新娘去别的女子屋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叶行远连忙同许南清解释。

    许南清听完,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柔声说:“我自是信你。只是你昨夜没有来,我们也没有喝合卺酒,总是觉得不够圆满。”

    叶行远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你既已经嫁进来,你就是我将军府的夫人了,那些虚礼没有完成便罢了,不重要。”

    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看来他娶自己确实是不情愿的。

    许南清心里有些难过,垂下眼睑没有接话。

    可这幅样子在叶行远眼里,不过是女子温顺乖巧的体现,之前阮柠总是这样在自己面前。

    想来,也是差不多的吧!

    叶行远见状继续说:“后日回门的礼我已经着人备好了,太子允你嫁进来是什么用意我不想知道。眼下你既成了我将军府的人,我该给你的体面和尊重都会给你,你若安分守己便好,但你要是生了些其他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会姑息,你可明白?”

    叶行远的话是在敲打她莫要动了吃里扒外的心思,可在许南清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是在告诉自己他不会对她付出真心,不会喜欢她吗?还是告诫她不许动了把阮柠送出府的心思?

    许南清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说:“我要嫁于你,自然是真心实意心喜欢你,你要纳妾要通房我都不会阻拦,但你也不能上来就冤枉我,说我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呀!”

    叶行远的脸色当即沉下来,嗔道:“什么纳妾什么通房,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叶家有家训,男子不纳妾,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不纳妾,难道......

    后面的事许南清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她以为自己一片真心感天动地,谁成想居然破坏了他人的姻缘。

    可如今她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她一定要争一争,她就不信长久地相处叶行远会两眼空空。

    叶行远见许南清脸色不佳,想着或许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便放缓了语气,与她解释:“阮柠是原先我的副将阮峰的亲妹子,阮峰突围时为救我死在了沙场上,临走前托付我照顾他唯一的妹子。阮柠还没及笄就没了亲人,我便把她接到府里,当妹子一样看待,仅此而已。”

    许南清点点头,说:“我知晓了,既是将军的妹子,那我也会把她当妹子一样好生照顾的。”

    叶行远见她温顺乖巧,也松了一口气,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以后若有什么事派人来书房知会我便成,这书房总是人来人往,你还是少来为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许南清知道他心里还是对自己存有戒心,怕自己真的是个后院密探,急忙开口道:“我不会,我不会把府里的事情跟我家人和太子殿下说,我不是探子。”

    这话被直白的说出来,叶行远也愣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女子,说道:“是与不是,不在于说了什么,而在于你怎么做,不过我这书房也没什么机密,你若真是探子,我到也不怕你。”

    “我......”许南清还想反驳什么,却被叶行远打断。

    “行了,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早些回舒柳院休息把。”

    许南清泄了气一般的耷拉着肩膀,手里揪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问:“那将军今晚宿在何处?”

    “就住这里啊,旁边就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叶行远有些不明所以。

    “可是......你我二人已经成亲了,难道......难道还要分开休息吗?”许南清说完,脸上飞起了红霞。

    叶行远拧眉,声音有些冷淡:“你越界了。你想嫁进来当将军夫人,我允你这个名分,旁的你莫要多想,温柔乡对我没有用。你回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莫要擅自来书房。”

    说完,便低下头处理公文,不再理她。

    紫竹轩那边,阮柠回到院中便觉得心里不痛快。

    要是以往在阮家,她肯定早就把房间里的东西摔个遍了。可她现在在叶行远的将军府,不能任性妄为。

    又想到方才叶行远的态度,她有些忧心忡忡地问春杏:“春杏,你说行远哥哥待我真的会同其他女子不同吗?”

    春杏当然是捡好听的说:“那是自然,姑娘你之前可曾见过将军身边除了下属外有其他女子?您不仅住在紫竹轩,将军还默许您出去结交贵女呢,可见不是一般的用心呀!”

    她阮家小门小户,从到了将军府便以散心为由到处结交贵女,有几个家里想攀附叶行远的姑娘在她面前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她便飘了起来,真的把自己当将军府女主子来看了。

    如今许南清进了府,她便更是气恼,对许南清甚至到了憎恶的地步。

    好在将军不是自愿娶她的,想到这,阮柠稍稍松了口气。

    她暗下决心,自己定要想想办法,早晚让将军把许南清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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