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鸿雁被许南清这一口血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出门去找大夫,却发现大夫面露喜色地站在自己身后。

    “甚好甚好,小姐这一口乌血堵在心头正是她日夜南安的缘由,如今这一口乌血排了出来,小姐是否有心胸舒畅呼吸快意的感觉?”

    虽然悲痛,但许南清还是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大夫又帮她仔细把了把脉。

    与此同时,许母也来到了房间,看见女儿醒来但憔悴的样子,心疼的直抹眼泪。

    “你看看你,非要嫁这个叶行远,好端端的闺女被磋磨成这个样子,让当娘的怎么能不心疼啊!”

    许南清低头,不敢看许母的眼睛:“让母亲费心了,是女儿的不对。”

    大夫看了看许母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明白她有些私密话要说,便借口下去煎药离开了房间。

    见人走远了,许母这才转过头,把前些日子叶行远来府中寻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清儿,你是怎么想的?”许母问。

    许南清扪心自问,她到都有多生叶行远的气呢?好像也不多,毕竟这些日子他是真的没有回过府,可他放任阮柠的态度,却也是一根刺扎在自己心里。

    拿又拿不起,放却放不下,让她感觉无比煎熬。

    “母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日子,你还想要过下去吗?”许母直截了当地问。

    “我不知道。”许南清心乱如麻,没有一点主见。

    许母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他的夫人,那么这个面你们迟早是要见的,那个地方你迟早要回去,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男人的真心是最不要紧的。如果你不想继续过下去,那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你昏迷的这几日,京中出了大事,南边战事失利,圣上被气得一病不起,太子监国,头一遭就把三殿下关押,叶行远如今被贬为京畿卫巡防营统领,不再是战神大将军了。”

    “什么?”许南清被这消息惊住了,猛烈咳嗽好几声才缓过劲来,抓着许母的手问:“将军为东安立下赫赫战功不说,如今南麓在我边境接连进犯,太子殿下怎么能如此糊涂不用将军呢?不行,我要去求求殿下!”

    许南清说着就掀起被子想下床,却被许母一把按住:“你疯了是吗?你这副模样要到哪里去?”

    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叹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叶行远,明明吃了这么多苦,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母亲,我虽然心里有怨怼,可毕竟他......他这段日子不在府里,或许有些事情,他是不知情的。而且他刚被贬了职我就要同他一刀两断,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许家呀!”

    许南清声音小小的,但许母却听的一清二楚。

    许母心里心疼,却也知道女儿是个认死理的,若她自己不死心,任谁也无法劝得动她。

    许母牵起女儿的手,认真地说:“你的意思我已知晓,有些事必须你自己相同才成。我只同你说,你要牢牢记住你是正室夫人,该强硬起来就强硬起来,莫要顾忌不必要的情面让下人越过你去,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许母也没再说其他的,她怕说了难听的话让女儿伤神。

    可她又确实担心女儿会被叶府的那个外人欺负,思来想去,她决定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婢女素香派到女儿身边去。

    “过几日若叶行远再来,我变让他来见见你,等到你养好身子回去的时候,把素香带到你身边去。鸿雁终归是不够沉稳,我不放心你们两个。”

    “多谢母亲。”许南清抱住许母,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尽情地撒娇。

    许南清到底年轻,又过了十日身子果真好了不少,恰好叶行远再次登门,得母亲的令,许家兄弟不情不愿地放他进去见人。

    虽然多日未见,可这段时间叶行远的日子也不好过,被贬官也就算了,偏得京畿卫都统是太子的人,对他多方刁难。

    若非巡防营里有不少人曾在南境服役,渎职的罪名怕是根本难以逃脱。

    一边内心焦灼南境战事,一边疲于应付京城局势,平日里根本分不出心神来整顿府里的事。

    可尽管如此,每当自己睡着后,许南清梨花带雨的模样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哭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痛。

    现在,那个在梦里让他肝肠寸断的人儿就在自己眼前,可自己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不敢迈步向她靠近。

    许南清见叶行远在门口踟蹰不前,还以为他仍对自己心存防备,不由得咬紧下唇,我见犹怜。

    “将军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莫非是怕进了这个门我便会向太子殿下传些什么话?”

    许南清的声音很好听,就算是说着讥讽的话,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更何况,叶行远本就心有愧疚,听到选择去这么说,他连忙跨进屋内,解释道:“我并无此意,只是......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而且......你莫要再叫我将军了,我已经不再是将军了。”

    见他一脸焦急的模样,许南清忽然一下就心软了,她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叶行远小心翼翼地想要讨好自己。

    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在微小的同时,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看见她哭,叶行远心都要碎了,他赶忙走上前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却又在她面前停住,他害怕自己的动作粗鲁,会让眼前娇花一般的人儿感到不适。

    许南清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牵起叶行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声道:“不管你是什么官职,都是我的夫君,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还是来了。”

    叶行远虽然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但也不打紧,眼前人的温柔足以让他沦陷。

    “我听闻......你受了许多苦,是我不好,没能同府中人说清楚缘由。那一日我在猎场听到......听到玉致朗提到让你报效太子,我便慌了神,我......是我的错。”

    叶行远看着许南清憔悴的面庞,说话间也不由哽咽起来。

    许南清歪了歪脑袋,问:“你为何总是如此疑心于我?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叶行远点点头,把自己和阮峰的关系以及阮峰因爱上南麓国女探子泄露军机导致他们大军被围困的事与她娓娓道来。

    “阮峰问心有愧,他为了护我突围死在了战场上。回去后才得知,我们一向敬重和喜爱的阮峰夫人,居然是南麓国的探子,是导致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许南清接着问:“那这阮峰夫人如今在何处?”

    “她死了。她回南麓刺杀她的主上不成,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去自杀了。”

    听到这样的结局,许南清一时间有些难过,她不是为了探子的死而难过,她是为了两颗不被祝福的真心而难过。

    叶行远见许南清久久没有说话,以为她心里在介意阮柠的事,便开口解释道:“阮峰临终前托付我照顾阮柠,那时候她还未及笄,是个小姑娘,唯一的兄长死了,我亦有责任,所以才把她接到府里,好生优待。”

    许南清摇摇头,说:“你行仁义之事,我又怎会怪你。”

    她的善解人意更让叶行远更觉得心疼,连忙说道:“如今她已到年岁,我自会为她相看人家把她嫁出去,我发誓,我对她绝无任何男女之情,若有任何欺骗,就让我不得好......”

    许南清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嗔道:“莫要说这种话,你定会长命百岁的。”

    叶行远笑了,好看的眉眼绽放摄人心魄的光芒,照的许南清心里暖暖的。

    他握住许南清的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叶行远就来接许南清回去了,全家人除了许南清自己,全都眉目忧愁地强颜欢笑着。

    而叶府那边,在禁足中的阮柠听到叶行远亲自接许南清回府气的砸碎了三个花瓶,要不是秋水拦着,她能把整个屋子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发泄完之后,阮柠才觉得后怕,有些慌张地问:“怎么办,秋水,怎么办?她回来肯定要找我们麻烦,万一她非要把春杏找到,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姑娘莫慌,咱们可以去寻玉嫔娘娘帮忙想想办法呀!”秋水安慰道。

    阮柠眼前一亮,喃喃自语道:“玉姐姐?对,玉姐姐,要是她想要知道行远哥哥什么事,总归都是无伤大雅的,到时候把这罪名往许南清身上推不就好了?对,找玉姐姐!”

    随后她起身往书案处走去,飞快地写了一封信递给秋水,吩咐道:“把这封信通过往常的方式递给玉姐姐,咱们要抢在许南清之前找到春杏,以绝后患!”

    秋水接过信,很快就离开了紫竹轩。

    阮柠坐在房间的昏暗处,眼神里满是愤怒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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