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

    “哈?”张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看到钱纸鹞严肃的表情后,他意识到这并不是玩笑,“别别别,你松手!纸鹞!你别这样!”

    钱纸鹞感觉自己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张语还挺贞烈,他到底是个男生,哪是那么容易强迫的,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把钱纸鹞给甩了出去,一只拖鞋擦过张语的耳朵飞了过去。

    钱纸鹞扒他裤子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气急败坏道:“让我看一下会怎样啊!”

    张语:“……”

    对方太过理直气壮了,以至于张语反倒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从小到大,钱纸鹞说东他不敢往西,第一次违背钱纸鹞的命令,张语连看都不敢看她,默默地拣回拖鞋试图往她脚上套。

    “诶?”张语没话找话,“纸鹞,你脚上的疤好像比以前淡了。”

    钱纸鹞脚背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疤痕,自她有记忆以来便长在她脚上了,据赵清澜说,那时候她一个人带着钱纸鹞住在乡下,而钱纸鹞刚学会走路,一没看住就到处乱跑,结果碰倒了开水瓶,滚烫的热水浇在脚上,脱袜子的时候生生撕下来一块皮肉。

    因为是在乡下,赵清澜没有第一时间带钱纸鹞去医院,而是听了养母的话,把钱纸鹞的脚泡进尿桶里“消炎”。

    结果就是留下了这么一块丑陋的烫伤,小时候每次看到钱雨欣穿着漂亮的水晶鞋从她面前走过,钱纸鹞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死活闹着赵清澜也给她买了一双,却一次也没穿过。

    然而就这么一件小事还被赵清澜拿来当成钱纸鹞乱花钱的典型,每次给她买衣服鞋子都要翻出来说一遍,给她气的,回家就拿剪刀把水晶鞋剪了,又被赵清澜当成钱纸鹞骄纵任性的典型拿来数落她。钱纸鹞真怀疑是不是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桩桩一件件最后只会变成赵清澜射向她的箭。

    随着她的脚越长越大,疤痕的面积也在等比放大,竟然是越来越淡了,原来皱巴巴的一块皮,现在被骨骼撑平了,不凑到她脚边看还真不容易发现这是一块疤。

    张语的这句话成功转移了钱纸鹞的注意,她捧起右脚细细查看了一番,最终只是恹恹地说了一个“哦”,她早就过了穿水晶鞋的年纪了啊。

    见钱纸鹞这平淡的反应,张语慌得流了一后背的冷汗,担心她还没翻篇,随时就跳起来要扒他的裤子,突然一句声嘶力竭的“滚”穿透吸音材料层层包裹的琴房四壁,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院子里,钟庭金衣衫不整,明显是草草套上身的,赵清澜随手拿到什么就用什么砸他,最后从果盘里摸到一把水果刀。

    钟庭金且走且退,在刀子迎面飞来的瞬间拉开车门挡了一下,生死时速间钻进车里,发动机“嗡”地一声,倒车撞开了大门,车轮碾过满地的车灯碎片,又“嗡”地一声,眨眼就蹿出去百十米远,留下一串车尾气,和跪坐在地哭嚎的赵清澜。

    钱小伟家今天开了两桌麻将,一个个听见动静,牌都不打了出来看热闹。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艾前当机立断把赵清澜架起来拖进屋里。

    艾前和柳春和皆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钱纸鹞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从没见过赵清澜这样失态的模样,刚才还和钟庭金好得恨不得坦诚相见呢,怎么现在又拔刀相向了?

    “我手机呢!”赵清澜嚷道,她此时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根本听不进别人说话,拿到手机后一通狂轰滥炸,那头终于接了。

    “钟庭金!你个狗娘养的,你畜生!偷了我的金子你还敢跑?别忘了这车可是写了我的名字!我限你三分钟给我开回来!”

    钱纸鹞:“……”

    电话那头的钟庭金狞笑道:“你现在钱没钱,还想让老子伺候你,做你的梦去吧!我都差点忘了这车写了你的名字,还给你可以啊,等我撞死十个八个人了我就给你开回去!你下半辈子牢里呆去吧!”

    说完,不给赵清澜说一个字的机会,钟庭金迅速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已经被他拉黑了。

    钱纸鹞:“???”

    “啊啊啊啊啊!!”赵清澜气得尖叫,疯子般的拉扯自己的头发,“钟庭金你他妈不得好死!!”

    赵清澜这下人财两失,彻底歇了,从她支离破碎的言语中,钱纸鹞得以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大概就是,赵清澜和钟庭金你侬我侬时,突然想到出发在即,她肯定不能空手去参加儿子的婚礼,打算卖点首饰变现,于是就发现她首饰盒里的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全都不见了!她猛一回头,钟庭金做贼心虚想溜,赵清澜当即拿起刀追了上去。

    ——就是这么个大概。

    钱纸鹞非但不同情赵清澜的遭遇,反而还很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赵清澜和钟庭金到此为止了!

    一想到这个,钱纸鹞高兴得做梦都要笑醒。

    “醒醒!醒醒!”张语摇了摇躺在他腿上做梦的钱纸鹞,“我们到了!”

    “嗯?”钱纸鹞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么快就到了?”

    “三个小时还快?”张语自觉拿上钱纸鹞的小包,下了车,小风一吹,感觉大腿凉凉的,“你看你,睡觉流口水,弄我一裤子,别人还以为我尿了。”

    钱纸鹞可不会承认她睡觉流口水,倒打一耙:“你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他们在一个老小区里,问道,“舅舅,这哪儿啊?我们不是去酒店吗?”

    “你哥哥家。”艾前停好车过来,“酒席要晚上才开。”

    钱纸鹞嫌弃地撇撇嘴,没想到她哥竟然住在这么旧的地方,连电梯都没有,一行人吭哧吭哧爬楼梯,大红喜字从楼道里一路贴上四楼。

    进门后一个女人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哎呀你们可来啦!开车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艾前递上红包,“恭喜恭喜,早日当爷爷奶奶哈!”

    “好好好,多谢!”女人招呼大家,“时辰还没到,先进来喝杯茶!”她在看见钱纸鹞和张语的时候了愣了一瞬,“我刚才还以为是艾静和艾应呢,这两个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艾静和艾应从后头探出头来:“表婶好,恭喜恭喜!”

    艾前已经在茶几前坐下和周兴国喝茶了,端着茶杯回头,随意介绍道:“哦,我姐的孩子。”

    “噢……”周兴国前妻的孩子啊,只一秒,女人又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笑容,“快进来快进来,丫头小子长得可真好看!”

    舅舅也真是的,带她来这里干嘛!钱纸鹞不情不愿地进门,她还以为“哥哥家”是周向阳自己的家,谁知道“哥哥家”竟然是周向阳的爸爸家,真晦气!

    她四处张望着,那个女人想必就是周向阳的后妈了,长得真难看,周兴国当年就是为了这个老女人抛弃了赵清澜?什么眼光!

    人家这里办喜事,钱纸鹞像谁欠她的一样往人家客厅里一坐,张语赶紧抓了一把瓜子放进她手里:“你吃。”

    “你自己吃吧。”钱纸鹞一伸手,把好好一个费列罗塔的塔尖摘了下来。

    张语低呼:“快住手!”

    一看塔尖都没了,艾应也不装矜持了,抓了好几个走。

    “啧!”艾静一巴掌抽在艾应手背,钱纸鹞她不敢管,自己的弟弟还是敢的,喝道,“放回去!”

    “哎呀没事没事!”宫云从一旁走了过来,然后给钱纸鹞和张语一人塞了一个红包。

    钱纸鹞和张语面面相觑:“给我们红包干嘛?”

    “快收好,”宫云摸摸她的头,“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你们第一次来我家做客,应该的!”

    钱纸鹞:“……”

    别是她胡诌的规矩吧?但钱纸鹞此时再看这个抢走了她妈妈的老公的女人,觉得她好像比赵清澜温柔,比赵清澜会做人,比赵清澜……

    虽然很对不起亲妈,可她就是被一个红包收买了,觉得在家里发疯的赵清澜处处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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