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华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总觉得她还是十几岁懵懂小姑娘，面对怀孕等未知事会恐惧害怕退缩。

    因为没有人教她这些，何况还有上次流产的记忆。

    坐回车上，乔伊华搂着她到怀里，手情缓拍她的胳膊，小珍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他嘴唇亲了下她的额头。

    “我们结婚吧。”

    小珍似乎没听见，头埋在他胸膛并无反应。

    乔伊华手指拨弄她的长发，抵着头说道：“我们快点结婚吧。”

    “你说什么？”乔小珍身体离开他的怀抱不敢相信看着他。。

    “我们结婚，我看了下日期，下个月二十一号就办婚礼。”

    现在就月底了。

    小珍惊愕后先是笑了两声，然后泪如雨下躺在他肩头，像电影里震惊又不得接受的女主角，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只是她演技没有那么好。

    乔伊华紧紧抱住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枚戒指，很大很大钻石，要戴在她手上。

    这枚戒指放在办公室很久，他临走时本来还想重新去买，已然等不及。

    不过这么漂亮昂贵的钻石并没有送出去，小珍把手抽离到一边，她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不说任何原因。

    乔伊华抹掉她的泪水，脸贴在她的额头。

    “回去我们再买，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什么婚纱首饰无论什么都可以。”

    终于，她摇摇头，“我不要这些。”

    他重复着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们结婚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对于这样爱钱爱权的人承诺最大限度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这些。”小珍泪眼婆娑问他：“你真的这么想孩子吗？”

    他当然想，一定想。

    乔伊华以为她还没打消打掉孩子念头，“你的孩子我都要，你不知道你怀孕了我有多开心。”

    乔小珍坐好答应道：“好，我把孩子生下来。”

    乔伊华露出了点笑容，挽住她的腰低头亲吻。

    他们很久没有接吻。

    小珍任由他亲了一会儿，说道：“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希望你放我走。”

    乔伊华刚沉浸喜悦之中，当头一击：“你在说什么呢？”

    “我不要跟你结婚，我可以把孩子生下，求你让我离开想去哪里去哪里，不可以看管我。”

    乔伊华目瞪口呆，语气生冷：“你想都不要想！”

    是不是觉得这一会儿他柔软下来可以为所欲为。

    小珍：“那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你太任性了。”

    “对，我就是任性，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结婚，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不是都这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乔伊华不可置信看着她，在他脸上终于有痛苦的表情。

    她继续说：“孩子在我肚子里，要不要生下来你也管不了，有一百种方法不要他。”

    “你！”乔伊华无话可反驳，压住火气再次说道：“回家再说。”

    “你不答应我不回去。”乔小珍第一次掌握主动权，步步紧逼。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只想离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离开。”

    到了下个服务区时，乔伊华下了车，他走到很远地方一根接一根抽烟。

    他多想要个孩子，多想啊。

    去年知道她曾经有孕过不止一次幻想，如果没有一切阻挡能够生下来多好。

    此刻对比要这个虚无缥缈此刻没有情感的孩子，他难以割舍的人还是她。

    周芸说他是个对感情没什么心的人，对待男女感情过于客气和疏离，如今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什么滋味。

    “乔总打算怎么办？”

    乔伊华不知道。

    夏强经过这一天发生的事，倒也对小珍没那么大意见，很客观的说道：“乔小姐肯定是憋屈觉得委屈的不行，孕妇心思敏感，受一点委屈不如意可以放大十倍。她如果不想要孩子何必等这么久呢，第一次查出来就直接做了。”

    乔伊华宽慰不少：“我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但你不知道她做事很爱极端。”

    “乔总可以先答应她，生了孩子是多久以后的事了，孩子是最能困住母亲的，乔小姐跟你生活习惯了，很难离开。”

    乔伊华思索了片刻回到车上，他不知道说的真假不能即刻答应，如果小珍试探格外在意这个，答应她分手恐怕会闹的更厉害。

    所以坐回车上后，把有点犯困的她搂到怀里。

    早上哭一个多小时，现在又哭那么久，能睁开眼吗？

    她声音微弱的说：“你答应我好不好？”

    “你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想你留在我身边，孩子不孩子根本不重要。”

    “如果把孩子打掉，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生孩子。”

    乔伊华心泛起巨大涟漪，他在想，如果折磨她的人不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个人，他会怎么对付对她的人？是送进监狱还是制造车祸杀了他。

    恐怕怎么做都难解心头之恨。

    过了许久，她又问道：“你答应我。”

    他哑声回道：“我答应你。”

    孕期前期，小珍反应并大，胃口很一般，体重不仅没有增加反而瘦了几斤。

    一开始她并不愿意住在楼下和乔伊华睡在一起，尤其试探性问她什么样婚纱和项链，反应更大。

    楼上上上下下实在是不方便，为了迁就她，乔伊华住到楼上。

    不过他很不放心，不放心家里的任何人照顾她，没过多久重新住在一起。

    他的床本来就大，躺几个人都没问题。

    偶尔有点反应躺在床上会“哼哼唧唧”，乔伊华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让她入睡。

    不知是他变了许多，还是原本如此。从前他对她挺好的，只是被这几年的事淹没。大概更多是珍爱肚子里的孩子，会给她洗脚，放好水洗脸，剪指甲，剪的挺好。

    每天准时下班，周末在家陪着她。

    每次产检都会过去，详细询问情况，小珍的情况他比她都清楚，缺什么立刻买什么补，不计较任何金钱时间，那怕吃一口都是值得，还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这样的好男人人设小珍不为所动，不肯开口允一句结婚留下。

    也许整个孕期都晕晕乎乎，忘东忘西，感受不到他在做什么。他们并没有到真的仇人见面眼红。有时候小珍午睡时搂住他的腰才会睡着；有时要安静不准打扰非要他去一旁自己独占大床；有时晚上躺下，会跟他亲吻很久很久如同新婚夫妻，亲完会自言自语说，我不要这样。

    不过总是比这两年亲密很多，不是身体接触的亲密，而是毫无保留对她，不需要顾忌计较得失。

    不过这种没好的时刻并没持续很久，在快五个月时，突然妊娠反应很严重，每天都在吐，好不容易涨了几斤马上掉秤，甚至进一口水就立刻反胃吐出来。

    胃酸像燃烧一样，严重时直接突出深褐色的血，虚脱到不成人形。

    她开始无法无法控制的哭泣流泪，依靠在乔伊华身上更加难受，会责怪他为什么不注意不戴套，责怪他让自己受这么大罪。

    去医院大夫没有任何办法，住院只能输入营养液，缓解不了痛苦。

    一夜一夜睡不着。

    不停的□□好难受，不想要孩子。

    乔伊华没有办法做到盯着肚子孩子不顾及她感受，第一次直面女人孕期的生不如死，憔悴、地狱、身体机能的转变，脱发大把大把的脱。

    尤其觉得她是没有见过大千世界懵懂的小女孩，从小没有过一点好日子，流离失所，长大后受到自己折磨。

    晚上拥在怀里说：“好，明天我们就不要这个孩子。”

    小珍躺在他怀里还在不断的说，都怪你，都怪你。

    好不容易睡着，乔伊华稍微动下她就“嗯哼”难受声，就坐在床上一夜。

    大早上她沉睡下去，这是半个月唯一睡的这么香甜一次。

    乔伊华赶快去了趟医院，把自己想法跟医生说了下。

    医生说道：“你知道她怀过孕流产对吧？”

    乔伊华点点头，“当时她不知情。”

    医生：“间隔时间挺短的，当然她年轻再次堕胎没有说致命影响，可是现在月份太大，不会和上次一样简单手术就可以，需要先药流再手术，断断续续可能需要二十天，而且这二十天不能保证马上变好，可能还会呕吐等其他妊娠反应。对她来说可能更遭罪，我个人建议忍一忍，忍一忍就可以过去，你也不能保证下次怀孕就不会有反应，有的前期，有的中期，还有的整个孕期都不能吃饭，也会突然之间好了，这个没办法说清楚的事情。”

    “国外有好的办法吗？她真的太难受了。”

    医生笑了笑：“国外医疗条件好国家绝大部分禁止堕胎，私人诊所还不如国内。不过确实支撑不了危急到母体生命安全，我们肯定会救母亲终止妊娠。”

    乔伊华心乱如麻，让他做出决定第一次这么艰难。

    回到家中，卧室的人还没起床，不过眼睛睁的大大有点精神。他拿来毛巾擦拭她的脸颊。

    “哥，你去医院了么？”

    “嗯。”

    “医生怎么说呢？”

    乔伊华：“没怎么说，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小珍被他擦的有点脸疼，“没事，我可以忍的。”看他不太相信，“真的，我可以忍。”

    乔伊华低头吻住她。

    小珍挣开：“还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