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覃

    南宫寻想起什么,抬头道:“沐羽衣前几日回了东景一趟,你猜我在她身上瞧见了什么?”

    月不离看向他。

    “沉鱼木做的一块木牌。”

    沉鱼木,这种药木只生长于风医谷,非常稀少,其价值之高千金难买。不过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能真正认出来它,所以也存在非常多的假货。

    不过南宫寻确认沐羽衣手上的那块是真的。

    “据我所知,现在真的沉鱼木只有三个人手上才有:东景皇,南覃皇,和北然公主。当然,还有一个人,她有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块沉鱼木。”

    他看着月不离,道:“不离,你娘亲的那个盒子就是沉鱼木做的。”

    月不离眼里厉色一闪,“你是说,沐羽衣拿走了那个盒子?”

    南宫寻点头,将一块精致的木牌递向她。

    木牌上面刻有一个大大的“寒”字。

    “这是……沉鱼木?”

    南宫寻点头:“这是沐羽衣企图送给陌璟寒的,被我给偷过来了。”

    南宫寻的目光落到木牌上,道:“我向父亲确认过,东景皇不曾将沉鱼木赏赐出去,其他两人与她并没有关系,更不可能送她沉鱼木。”

    “我知道了。”月不离接过木牌,眼里厉色更甚。

    落尘宗。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洛亭一看见苏漾就热情的迎上去。

    “哎,停下。”在洛亭即将贴上来的时候,苏漾用扇尖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了他的继续靠近。

    洛亭停下,逼问道:“说,你去干什么了,为何这么久?”

    苏漾的桃花眼里向来自带笑意,此刻他想到什么,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的笑意更是止都止不住。

    他道:“我啊,去看美人了。”

    洛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不是吧,你?看美人?平时羽衣师姐那样的美人从你面前经过的时候,你都不带看一眼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

    “哦?那你不会还以为我喜欢你吧?”苏漾朝他轻轻眨了下眼,调侃道。

    “你、你有病吧?”洛亭白他一眼,“我管你喜欢谁!”

    苏漾不禁轻笑出声。

    “师兄,师弟。”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漾和洛亭同时回头。

    来人身穿落尘宗统一的蓝纹白衣,青丝用一根浅蓝色的发带半束起,乌发如云,肌肤胜雪。姣好的面容上两只明眸好似秋水般明澈,柳眉弯弯,朱唇皓齿。

    落尘宗分为风,雨,雷,电,医五堂。眼前的女子便是雨堂堂主沐羽衣。

    其实苏漾本也应该成为医堂堂主,可是他生性散漫,讨厌束缚。不愿当池中鱼,偏爱做林中鸟。

    于是便拒绝了堂主之位。

    但此刻站在沐羽衣的面前,并不会让人觉得他矮人一头。

    “师姐,你肯定是来找师兄的。”洛亭幽怨开口。

    平时也不见她来医堂,师兄一回来她就立马过来了。

    沐羽衣轻轻笑了笑,道:“我有点事想问问微澜师兄。”

    “什么事?”苏漾眼里的笑意已经淡了很多。

    “师兄可知,你那日救的乃是月影宫宫主?”

    闻言洛亭怪异的看向苏漾,“师兄,你方才说的美人不会就是……”他惊讶的瞪大双眼,“师兄,我早就怀疑你的审美与常人不同,果然啊!”

    “什么美人?”沐羽衣皱眉。

    “就是啊,方才师兄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他不禁吃痛且无辜的望向苏漾。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苏漾无视某人的目光,对着沐羽衣沉声道,“我说了,我制的毒,不能用来杀人。不管这个人是谁。”

    “师兄,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一点。既然你如此会制毒,何不干脆制点厉害的毒呢?”

    “我有我的规矩。”似是想到什么,苏漾眼里的笑意忽然消失殆尽,“你要报沐府的仇,我不阻止。但是,别让我知道你再给月不离下我制成的毒。”

    “你们在说什么?”洛亭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懂。

    “洛亭,我们走。”苏漾冷冷瞥她一眼,拉上洛亭转身便走。

    沐羽衣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师兄,那你觉得你自己长的好看吗?”洛亭执着于苏漾的审美。

    苏漾瞥他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这不是废话吗?若不是我不争不抢,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头就是我的。还有就是,我审美正常的很!!”

    “呵呵。”洛亭推开他,一脸不信,“那你说你去看的美人是谁啊?是羽衣师姐方才说的月不离吗?我才不信呢!且不说她每次都戴着面具,就是她真的摘下面具,我也……”

    说罢,他又犹豫的瞧了一眼苏漾,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低喃:“至少没有到能被称作美人的地步……”

    苏漾展开折扇,目光在扇面上停了一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可是有人送来了养魂花?”

    “哦!对!师兄,就不久前,居然有个人送来了养魂花!养魂花哎!”洛亭才反应过来要跟苏漾说这个消息,此刻无比激动。

    苏漾平静点头:“知道了。”

    “……”你就不能给点反应?

    分享好消息的激动感荡然无存,洛亭无声谴责。

    “还有几味药来着?”

    “……师兄,你这时好时坏的记忆力着实令人费解啊?”洛亭忍不住指摘道,“这是你第三次问我了,最后一次了啊?我只说一遍:惊鸿错,冰中莲,还有寄活草。”

    苏漾倏地看向他,“冰中莲生在南覃对吧?”

    洛亭被他问的有点怔忡,“是……是啊……你不是南……”

    “知道了。”苏漾打断他,不在言语,径直走进医堂。

    余下的洛亭不解的挠了挠头,总觉得他师兄有点不太对劲。

    ******

    "啪嗒!!"

    一个碧色茶杯伴随着怒气被狠狠砸在金砖地板上,顿时四分五裂。

    身着月白色袍子的人转身的动作未停,径直朝殿外走去。

    “你给朕站住!”陌峁从案椅上站起身,冲着陌璟寒的背影怒道。

    陌璟寒的脚步顿住,并未回头。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肯让步的坚定:“父皇罚也罚了,还有何事?当初儿臣与沐阡璃的婚事是父皇亲自赐婚,君无戏言,父皇这是又要反悔?可是儿臣却不愿做那负心之人,还是那句话,儿臣的皇子妃只会是沐阡璃,也只能是她。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

    “陌璟寒!你真当朕不会重罚你么!”陌峁的声音冷的骇人,透露出久居上位的威压。

    闻言,陌璟寒转身,长袍一撩,利落的跪在地上,拱手道:“那就请父皇责罚。但是父皇所想之事,恕儿臣无法从命。”

    “你!”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皇上可在里面?”

    书房外传来内侍和一女子的声音,陌峁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甩袖厉声道:“看来一个月是不够你反省的了!三个月!你给我在府里好好反省反省!”

    “儿臣认为……”

    “啪嗒--”

    又一个茶杯应声碎在陌璟寒面前,这次的力道更大,溅起的瓷屑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淡红色的血痕。

    “你给朕滚!”

    陌璟寒跪着没动。

    陌峁一只手指指向他,气的浑身哆嗦,“逆子!逆子!这就是皇后给朕教出来的好儿子!”

    “儿臣的事与母后无关。”

    “皇上~”宫装丽人推门而入,柔柔唤了声。

    陌峁看见她,眉头皱的更深了,怒气未消,语气却是敛了几分:“怎么不通报就直接进来了?”

    凌贵妃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看向陌峁的眼睛里多了些惹人怜的委屈:“皇上昨日可是答应了臣妾,今日要陪臣妾用膳的。可是过了晌午,臣妾也不见皇上的身影。臣妾还以为皇上去别的妃嫔那了呢!”

    她走到陌峁身边,轻轻用手抚着他因怒气而上下起伏的胸膛,柔声道:“皇上怎么又动怒了?”

    说罢又朝陌璟寒看去,“四殿下不然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日后好商量。现如今你们都在气头上,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陌峁冷哼一声,摔袖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算是默许了凌贵妃的话。

    陌璟寒静默片刻,起身道:“儿臣告退。”

    他走后,宫女内侍才连忙进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凌贵妃接过宫女手中食案上还泛着热气的莲子羹,用汤勺舀了一口,放到嘴边吹了吹,眼角含媚,柔柔的看向皇帝,将这一勺送到他面前,"来,皇上,喝点莲子羹消消火。"

    “皇上又何必跟四殿下动怒呢?四殿下的脾性皇上您还不了解吗?总之如今沐二小姐已经死了,四殿下还能一辈子不娶妻不成?您再给他点时间,他总会想明白的。”

    “朕给他的时间还少了?”

    “实在不行,臣妾倒有一计。”凌贵妃轻轻笑了笑,道:“褚夷一直想同东景结姻亲之好,且不妨就让他们送一位公主来东景。如今皇上的四位皇子中只有四殿下没有娶亲,这褚夷公主嘛,自然是送到四殿下府上。”

    陌峁冷哼一声,不屑道:“蛮荒之地的公主岂能成为东景的四皇子妃?不可!”

    “哎,皇上,谁说一定要是正妃?随便给个侧妃之位不就行了?”

    “既然如此,朕为何不选东景那些贵女,岂不是比那什么蛮夷公主有用?”

    凌贵妃轻轻搅动碗里的莲子羹,道:“可是四殿下他会妥协吗?东景和褚夷交好是两国大事。若他不愿,那就只能派东景的公主过去和亲了。”

    东景只有两位公主,和亲的话,最受宠的二公主陌楚倾肯定是不可能去的。那就只能是大公主陌楚裳了。

    “四殿下肯定不会让大公主去褚夷和亲,他只能迎娶褚夷公主。既然他接受了一个,第二个还会远吗?”

    陌峁思虑片刻,觉得可行,点头称赞:“爱妃说的在理。朕夸你是朕的后宫军师果然没错。”

    陪皇帝用完膳后,凌贵妃回到华池宫,遣人往中宫送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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