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

    “嗐,别看我们小皇帝年纪小,将来也定是大好儿郎。”

    晏卿笑眯眯地看着月不离,“阡璃,怎么样啊?要不要考虑休了陌璟寒,来我们西昭啊~”

    亦祺双手抱臂,鄙夷道:“你这人不能比不过人家四殿下就背地里挖人墙角啊……”

    晏卿闻言脸上当即没了笑意,轻哼一声不太服气道:“那是以前,今年我还没同他比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呦呦呦…”

    亦祺阴阳怪气,想到什么又转头朝月不离问道:“宫主,你方才说陈更可能在西昭?那你是要去西昭一趟吗?”

    月不离嗯了一声。

    晏卿也正色道:“查到了什么?为何说陈更可能在西昭?”

    月不离道:“陈家有一远房亲戚是做丝绸行商生意的,两年前,他定居在了西昭,开了不少布庄,却突然病故,布庄后来全由他远来的一个亲戚接手。”

    “所以你怀疑这个所谓的亲戚就是陈更?”

    “嗯。”

    “行商…布庄……”

    晏卿轻啧一声,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锦绣坊先前的老板以前似乎就是行商。那按这么说,难道锦绣坊现在的老板是陈更?…哦对了,说起锦绣坊,还有一件怪事。原本太后娘娘已经让宫中绣娘为未来的摄政王妃做了婚服了,可是我们那位未来的摄政王妃却指名要穿锦绣坊做的婚服。”

    月不离微微蹙眉:“这位准摄政王妃是何人?”

    晏卿轻摇了摇头:“难说。她像是个突然出现的人,据说多年前曾拿命救了半死的摄政王一命,而摄政王又以冰棺护住了她的最后一息命脉,后寻遍世间奇药救她。这不,她才刚醒,摄政王便迫不及待地要娶她进府了,还是以正妃之位。那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正妃之位啊,原本凭她的身份,攀也是攀不上的……”

    亦祺本来听的得趣,还想感慨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又听见他的点评,当即反驳道:“别人两情相悦喜结连理难道不是好事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人家配不上摄政王了!摄政王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替他惋惜个什么劲!”

    “不是,我……”

    晏卿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看向月不离。

    东景人对于门当户对的观念要比西昭人的更深,沐阡璃是东景人,他想这次她当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亦祺看见他的动作,轻哼:“你看什么你看?你再看我们家宫主也不会理你,我们可都是宫主教出来的,我们是一边的!”

    “你教的?”晏卿轻诧,自小被灌输的观念无法在一时转变,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是讲究门当户对……”

    亦祺上下扫了他两眼,目光称不上友善,刻薄道:“就你这个样子,见着姑娘便一口一个小娘子,还会说什么父母媒妁之言?”

    “我告诉你,只要摄政王欢喜人家,人家便是最配得上摄政王的人。至于你说的什么门当户对,在感情面前,什么都不算。”

    亦祺还想说什么,月不离伸手按住她的小臂,轻声道:“说过便好,不必强求他理解,也不要将自己的看法强加于人。”

    闻言,亦祺静了片刻,果真不再多言。

    “也是,反正也就是叫叫,又不是真的要娶。”

    她嘟囔着转身就走。

    晏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颇为莫名其妙:“她……”

    “若你真的觉得身份重要,觉得不可能,便不要随意招惹别人。”

    月不离言罢,也不再管他如何反应,抬步往外走。

    将将踏出门槛,月不离便迎面看见江凌亦画两行人一同走来。

    方才离开的亦祺此时也跟在了亦画身边。

    江凌在月不离不远处站定,面色不虞:“那府内管家也是一口咬定这笔银子是四殿下指使他们花的。”

    徐谦也摇头叹息:“附近所有的钱庄也都查不到这笔银子的来去处。”

    江凌咬牙:“看来汪自成早就将这个证据给销毁了。”

    月不离倒是没多意外,似是早有预料。

    她道:“若是他销毁的,那他为何不一同将账册也毁了呢?”

    江凌一下便猜到这话的言外之意:“圣女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奸细?”

    月不离颔首:“不是没这个可能。江大人,你再带几个信得过的人仔细搜查一下县令府。切记,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尤其注意一下各屋内有无暗室。汪自成这样的人,不大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江凌点头:“好。”

    月不离又看向徐谦,“徐大人,牢内情况便拜托您多多留意了。”

    徐谦抚着自己的花白胡子,“那是当然。”

    ……

    等到他们都走后,月不离才从袖中拿出一枚红色的令牌。

    “亦祺,琉月殿更近些,你拿上琉月令牌去带些人过来,越多越好。”

    “是。”

    亦祺接过令牌,利落地转身离开,看也不看月不离身后的某人一眼。

    月不离倒是侧头看了晏卿一眼,没说什么,不到片刻便继续抬步朝外走。

    “亦画亦姝,我们去城外。”

    “好嘞!”亦画应得干脆。

    “不过宫主,我能问一下我们为何要去城外吗?还有你让亦祺去叫人来,是要打架吗?”

    她摩拳擦掌,有些兴奋。

    月不离道:“那笔银子十有八九是汪自成替陌楚末养私兵所出。那么多的私兵,若是养在城中,怕是早就被江凌带来的人给搜到了。所以,这批私兵大抵是被养在了城外。”

    亦画听完,悟道:“哦,我知道了!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找这些兵,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不对?”

    一旁的亦姝脚步微顿,用难言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月不离偏头,看着她认真嘱咐道:“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人数,勿轻举妄动。”

    “哦——”亦画兴致歇了下去,拖拖拉拉地应声。

    -

    月不离猜的不错,汪自成确实没有让陌楚末的那些私兵进城,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离霖州城较近的一处村庄内。那些银两也是用在了养他们身上。

    她们一行三人找了个村民威逼利诱,约摸弄清了村里的情况。这里至少安置了五千私兵,汪自成每个月都会给这里的村长送银两,让村里人好生招待他们。

    月不离眸色轻暗。

    现如今陌楚末在军营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兵权,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是拥护他的,再加上他在这里的私兵,若是真的同他硬碰硬,陌璟寒没有胜算。

    所以,霖州一案,陌璟寒必须赢,还要将陌楚末压得彻底翻不了身。

    “宫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亦画探头探脑地往村子里瞧。

    月不离淡淡道:“回去。找江凌,等亦祺。”

    三人刚回至府中,江凌便又找了来。

    “圣女大人,府内果然有暗室。”

    他的声音似乎有刻意拔高之意。

    月不离察觉到什么,目光从眼尾擦过,看见了远处几排正在巡察的士兵。

    江凌许是怕她不明白,又对她眨了眨眼。

    一向严肃冷面的监察司指挥使做起这个动作来实在是颇为别扭好笑,亦画忍不住笑出声:“噗,江大人,你眼睛没……欸欸…”

    衣袖处突然传来一道不小的力道,让她险些站不稳脚。

    堪堪稳住身形,亦画转头,对着亦姝怒目而视:“亦姝你干嘛!”

    亦姝收回手,面无表情道:“安静。”

    亦画注意到她的动作,感觉她方才好像虚抵了下自己的肩。

    算你还有良心。

    亦画轻哼:“我大度,不和你计较。”

    “暗室在哪?”

    月不离同样加大了些声音。

    江凌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放下心:“暗室在汪自成的书房。不过方才徐大人派人来传话,牢内似有状况,让我们先去一趟。”

    月不离点头:“好,反正暗室不会跑,人就不一定了。”

    亦画这会儿也察觉到不对劲了,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亦姝余光瞥见,嘴角似是轻轻勾了下。

    待出了县令府,江凌才压低声音道:“书房我已经派人布好了陷阱,现在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月不离微微颔首。

    片刻后,她又道:“暗室不在书房,你还没找到?”

    江凌微愣,转而轻笑道:“我还没说,圣女大人便猜到了。确实,我已经派人将县令府里里外外都搜查过几遍了,还是没有找出暗室所在。”

    其实江凌说暗室在书房是很容易让人相信的,因为暗室一般来说都是设在自己寝居,书房这样的常在之所,正因为这些都是日常可频繁进入的地方,所以才不易叫人察觉。

    可是月不离已经看过这两处了,甚至是后院几处寝居也都看过,并无可疑之处。原先她以为汪自成可能是不按常理出牌,恰恰就将暗室设在了其他不起眼的房间里,所以才让江凌将全府都搜查一遍。

    可是如今看来,许是她一开始的方向便错了。

    或许,府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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