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起把碗洗完，楚温还要赶稿，就先去了楼上。纪念之也要陪着纪芷灵小朋友学习，过了一会也上去了。
舒烟在小院里玩了一会手机准备上楼去写会东西或者看一会书，但刚起身就被郁软先一步拦住。
“一会准备去干嘛?”
舒烟想了一下，如实告诉了郁软。
“一会准备去上面写点东西或者看一会书。”
郁软挑了一下眉毛。
“那要不要顺便再喝杯咖啡或者果汁？”
舒烟有些疑惑。
郁软看着自然不像是会做咖啡的样子，那能去的大概率就是杯杯咖啡了。
“杯杯咖啡？晚上不关门？”
“赫贝和云卿最近都开到很晚。”
舒烟想了一下。
“那我上去拿些东西？”
“嗯，我也去。”
二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舒烟手中拎着一个斜挎包，里面放着笔记本和下午刚找出来的键盘。
郁软则直接用手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个记事本。
他见到舒烟的时候就伸出了手。
舒烟愣住后有些疑惑。
郁软自然也发现了舒烟的反应，但他没有再逗舒烟。
“包。”
舒烟将包递给他，郁软接过拎在了自己手中。
舒烟不得不承认郁软是个细心且照顾女士的男性。
舒烟见他这样拿的有些不顺手，直接提出让他把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包中。
她的包空间很大，也没有什么私密的东西。
郁软将自己的东西也放了进去，然后用一只手拎着。
二人今天没有骑车和开车，都默契的选择了步行出行，就当是消食了。
杯杯咖啡离小院其实算不上远，往常这个时间街道上坐着的都是刚刚吃完饭的乡里乡亲，像是舒烟刚来的时候那样。
不过最近天气变冷，这边的人出来的少了很多。
二人遇见认识的邻居都简单的打了招呼，等到杯杯咖啡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了。
杯杯咖啡的门果然开着，而且里面的人还不少。
舒烟写东西的时候不喜欢人多，便带着郁软找了个角落坐下。
赫贝和云卿还在吧台低头忙碌，没有看见舒烟和郁软，舒烟接过郁软递过来的包将笔记本和键盘放在桌子上摆好，顺便看了一眼周围人桌子上的饮品才扫下二维码。
“杯杯咖啡晚上还有酒？”
舒烟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紧吧台上有几个酒瓶，但没想到是对外售卖的。
“嗯，我也是前几天过来和合伙人开会的时候才发现的，不过......”
郁软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舒烟挑了一下眉毛，接过了话。
“没事，一杯而已，而且酒精刺激灵感迸发。”
不过舒烟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毫不手软的往购物车中加了一杯内格罗尼。
她喜欢烈酒。
郁软看见后了然一笑，他猜到了她是这种性子。
郁软倒真的只点了一杯果汁。
“我一会要和合伙人开线上会议。”
郁软解释了一句，道出了自己没和舒烟一起点酒的原因。
舒烟点头表示了解，顺便打开了电脑顺了一边下午写的东西。
过了一会赫贝才端着二人的饮品走了过来，看清是二人之后，热情的打了招呼。
三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赫贝才离开。
舒烟抿了一口酒，满意的点点头，手也慢慢摸上键盘开始打字。郁软也开始小声和合伙人们说话。
二人在一起干着各自的事情，却莫名的同频。
舒烟的手在键盘上上下翻飞，很快脑海中的故事就跃然于屏幕之上。
郁软那边的会议反倒好像有些不顺利，直到他不知道多少次将笔拿起又放下，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最后探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认真创作的舒烟，去了旁边的空桌子上。
舒烟也发现了郁软的动作，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抛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郁软用口型示意让她放心，然后继续紧盯着屏幕。
舒烟也喝了一口酒继续开始写东西。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郁软直接摘掉了耳机，合上电脑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刚刚几人合伙人争执的事情是土地的分配问题。
一部分人想要扩张种植绿色蔬菜的土地，缩小承包地的面积，增加收益。但郁软和一部分合伙人又不想改变，他们觉得这样就失去了他们的初心——帮助小镇发展。
几人就此产生了争执。
说谁有错吗？
可这件事的对错本身无法定义。
一行人也都能理解彼此的想法，扩大种植面积增加收益，证明几人创业的成功，获得家人认同没有错；维持现状，继续将部分收益投入农场宣传，帮助小镇也没有错。
所以才有些难办。
郁软拿起笔在本子上整理思绪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可十分钟过去他就写了个“一、二、三...”
他轻攥了一下手，下意识抬头看见了还在打字的舒烟，吸了一口气后将手中的笔记本翻开了新的一页，拿着笔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十多分钟后画成了形，舒烟打字的样子被郁软记录在了他全是工作记录的本子上。
舒烟也终于写完一小部分抬头。
就算神经再不敏感的人也能感受到这十多分钟的关注，更何况还是舒烟。
“看我干嘛？”
舒烟话语里带着打趣，她刚刚猜到了郁软他们应该是起了一些争执，知道他情绪不好。
郁软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笔记本举起。
“画画？”
舒烟看着本子上的自己，有些认同的点点头。
“画的不错。”
舒烟抬手将刚刚写的东西保存。
“刚刚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
郁软有一瞬间的愣住，他没想到舒烟打字时还能耳听六路。
舒烟怕郁软误会，紧接着补充。
“我当初自己做工作室的时候也有过很多矛盾，没准可以帮助你。”
“我知道。”
郁软带着自己的电脑坐回了舒烟的对面，解释了一句后和舒烟说了几人刚刚争吵的原因。
舒烟看着郁软，手里拿着酒杯做一个好的倾听者。
郁软不想改变现在的样子，所以语言里自然说了很多现在的优势，但在说另一个想法的时候也在维护那几人。
只不过舒烟听到后有些疑惑。
“这边不动，再包一片地专门种植绿色蔬菜不行吗？”
郁软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大概率不行，这边的闲置的土地绝大部分都已经被承包了，就算有剩下的也是边边角角，可用率不高。农场那片地当初我们还是捡漏得来的。这里的土地都是挨家挨户吃饭的饭碗，大家一年的收入全在这片土地上，有的人为了守住这片地甚至从出门打工的地方回到了家乡，租出去大家不放心。”
郁软这样说舒烟就有些理解了，她来小镇的这些日子刚刚经历完秋收，这几天又开始陆陆续续看见大家扣大棚，感受得到这里的人对土地的感情。
郁软又继续补充。
“我理解他们想要扩张的心态，我们都同样希望被加重认可，但钱...”
郁软有了停顿，舒烟轻叹了口气。
“小朋友，钱很重要，尤其是创业初期。”
这是舒烟第一次称呼郁软为小朋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她也觉得钱不重要，最后狠狠被现实打脸，但她也能理解郁软，理解他和当初的过于理想化的自己一样。
郁软听见这个称呼一愣，但舒烟决定继续说下去。
“理想不能成为所有人努力工作的动力，但钱可以。”
舒烟将笔记本合上，身体靠着椅背，手中酒杯里的酒在灯光的闪烁下映出不同的样子，眼色晦暗不明。
郁软不是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只不过他在逃避罢了。
二人在灯光下对视，周围都是咖啡和酒精混合之后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却也有些引诱人心。
郁软也用手机给自己点了一杯烈酒。
二人一起保持沉默，直到郁软的酒上来，舒烟起身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郁软的。
“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随后舒烟将酒杯里剩的一点就一饮而尽。
郁软笑着点头，一口将刚端上来的酒闷掉。
舒烟有些戏谑道。
“喝这么急？一会不会让我给你抬回去吧？”
郁软将酒杯放在手中转着，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样。
“是很久没这样喝过酒了，我有点沉，争取一会可以自己走回去。”
二人相视一笑，舒烟将刚刚没有完成的最后一部分剧情写完，郁软继续拿着笔加工刚刚那张画的细节。
过了一会，郁软看舒烟有些要结束的意思，他将本子合上，用手机结账后等着舒烟收拾。
二人又像来时那样离开了杯杯咖啡，依旧是那条路，只不过和来时换了一个方向。
......
舒烟回到卧室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睡意，她知道可能是酒精的缘故。
舒烟洗漱完躺在大床上，床头的小夜灯照着那些她下午搬回来的植物，显得它们都更有生命力了一些。
舒烟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一会还是睡不着，干脆穿了厚衣服起身去了阳台吹风，就当是醒酒了。
小院里面的小夜灯依旧亮着，和往常没有差别，舒烟下意识往郁软小楼那边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看见了一个和她一样吹风的人，他也在看着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