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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大捷

    有奇怪的东西飞过来了。

    这是阿史那木桉的第一反应。

    然而下一刻,他便认清了如同滂沱大雨般的黑色长线是什么!

    “标枪!散开——”哥舒简怒吼着。

    然而标枪的速度与密集程度远朝他的预计。

    斩断骨头的噗嗤声接二连三响起。

    许多人被生生钉死在地上,直到咽气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什么玩意儿!比巴里斯塔弩炮都厉害!”哥舒简的副将堪堪躲过一支飞来的标枪,但锐利的枪头依旧划破了他的手臂,翻开的血肉不断流出鲜红的血,他随意扯下里衣上一块干净的布,为自己包扎。

    哥舒简从一串尸体上拔出标枪,看着上面乌黑发亮的枪头,蹙紧了眉:“厉害不止是弩床,还有他们的兵器。”

    大梁军队有射程如此之远的武器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突厥人的前排会不断遭受各种打击。

    “又来了!”

    如鹰鸣的呼啸声再次袭来。

    这一次大梁军队明显做了调整,几乎九成的标枪都落入了突厥人的队伍中,溅起漫天血雨。

    线型阵法的前排本就密集,哥舒简并不想为一个蠢货卖命,况且他一开始答应的条件就是安和,如今安和既然已经安全离开西突厥,那么他就没有必要继续与这个蠢货周旋了。

    哥舒简看向一旁两股战战的阿史那木桉,目露寒光。

    “快快快!把标枪都搭上搭扣,我们要把突厥人的屁.股.射.烂!”

    火器营指挥使熊珲在平威军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吃上‘饱饭’!

    以往总是兵械不足,什么都要省吃俭用着来,要不是王爷送来的这批兵械,他们火器营早就‘断粮’了!

    其实不必他说,火器营的弟兄们也是铆足了劲埋头苦干,寒冬腊月里,各个忙活得满头大汗,甚至将棉衣都脱了下来,不断重复着搭枪合扣再发射的动作,即便双臂都僵硬了也未曾停下手中的活。

    “他们过来了……不对……他们怎么乱起来了?”顾澜疑惑的看着突厥人突然散乱的阵型。

    裴凛眯了眯眼,换了手中的彩旗:“不管他们,调整位置继续进攻!”

    “调整机括!”

    “上纹车弩!”

    一捆捆三尺长箭从车上卸下,在弩床旁被码放得整整齐齐。

    这是大梁军的利器,也是平威军最常使用的攻城器械。

    中军令旗摇动。

    “密集发射!放——”

    槌子猛猛击中发牙,一簇簇重箭咻咻呼啸而出。

    “退——”哥舒简将阿史那木桉的尸体丢开,摇动手中彩旗,指挥着部下后退。

    有阿史那木桉的属下赤红着眼喊他叛徒,试图将他砍死,却被哥舒简一刀毙命。

    他甩掉刀上的血珠,看着围在他身边犹豫的可汗属官,冷声道:“当年你们的王放任东突厥孤立无援被灭国,如今又怎么有脸让我为你们出生入死?”

    “你这是背叛!”

    “背叛?不,我只想活着!”哥舒简不再与他们废话,带领着自己的部族飞快的撤离战场。

    阿史那木桉的部下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哥舒简头也不回的跑掉,却无计可施。

    他们想要重新整合队伍冲锋,但眼睁睁看着哥舒简离开的其他突厥兵又怎么甘心将自己的生命丢在这里?

    一个、两个、三个……更多的突厥兵转身逃跑,往家的方向。

    裴凛拉进缰绳,胯.下战马嘶鸣,他以手中长枪遥指天际,口中带着腥风血雨:“杀——”

    这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突厥人劫掠了扬州来的漕船横渡而来,而如今却被平威军杀得再次试图用漕船逃窜回去。

    但裴凛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世子,再往前就是贺兰山了!”

    “那又如何?”裴凛遥指着那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声音通过胸腔冷冷传来,“那本是我们的土地,如今我们要拿回来!”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1]

    双臂不能动弹的华昌勇正在后方指挥步兵打扫战场,遥遥望着狼川铁骑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连火炮营的熊珲都在上蹿下跳,似乎试图搬起床弩跟着一起跑。

    正当华昌勇挠头的时候,他发现那些打扫战场的步兵也跟着提刀跑了!

    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一名斥候骑马飞奔而来,连马都没下,眼瞧着还有百步距离,就开始高声叫喊道:“浪川铁骑打到贺兰山去了!”

    “什么!”

    华昌勇惊得蹦了起来,右臂不小心跟一位正在回收标枪的小兵撞在一起,疼得他好一番龇牙咧嘴。

    “真敢啊。”

    许多正在打扫战场的兵将停下手中的活计遥望北方,那里有一片山脉,曾是他们祖先的故乡。

    *

    “灵武大捷!灵武大捷!”

    这个消息飞驰在大街小巷之中,程凤朝站在舆图前,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狼川铁骑啊……”他之前还对这支队伍的将领有所猜测,如今基本可以确定了。

    方哲康轻嘶了一声,道:“三爷觉得这狼川铁骑的主人到底是谁?”

    程凤朝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反问:“你在西北呆了这么久,只手遮天,竟然不知道?”

    方哲康讪笑一声,道:“以前有些猜测,不过如今三爷在此,那么这人选便只有那一位了。”

    他指了指东南方向,那里有座平威王府。

    程凤朝微眯着眼睛,神色混沌不明:“混迹勾栏瓦肆的浪荡子……看来是我低估了他,世人也错看了他。”

    他将舆图卷起,重新塞进了竹筒:“今夜我便会离开庆阳,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

    “今夜就走?这么急?”

    “时不我待。”程凤朝将竹筒收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方府。

    待他走后,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打开暗室的门,悄然走了出来。

    “方老板竟跟程三爷是友?”

    方哲康收回视线,望向站在暗室门口的刘容,笑到:“友?这要看你如何定义这个字的。”

    他走上前,单手搂住刘容的纤腰,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被迫她昂起头,而自己则将脸埋在她白皙的脖颈处,细数着被他留下的痕迹。

    “姓程的老虔婆都跟你说什么了?”

    刺啦一声,锦绣绸缎被撕裂,雪白的棉絮纷纷扬扬的洒落出来,映照着夕阳后的艳红之色。

    刘容一手捂在自己胸口,一手缓缓下滑,娇嗔的看着他:“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方哲康轻嗤一声,凑在她耳畔低声道:“我怕你明天就说不出话来了。”

    日沉入海,月挂枝头。

    有人在为大捷欢欣鼓舞,有人在为他抓心挠肝。

    而晏清姝则凭着这次大捷与廖樊杰谈起了马匹生意。

    “方哲康不会让我染指马匹生意,他会怀疑我。”

    廖樊杰不傻,纵然知道了秘密,知道廖家先祖的忠心,也不可能直接投靠长公主门下。

    他要的是合作,而不是站队。

    “廖帮主难道想一辈子屈居于方哲康之下?”晏清姝点了点桌案上的安西四镇舆图,“本宫现在有三百种.马,以安西的条件,养成不是问题。问题是,本宫想要将它做成良性反复的生意,而不是一次做完没有下一次的赌.博。”

    廖樊杰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战马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钻不进去的行当,如今长公主递了橄榄枝,他应该接下,可是头顶上有个方哲康虎视眈眈,以廖家如今的实力,着实斗不过。

    长公主就算败了也是宫门中人,要想抽身轻而易举,但他不行,他只是个普通商人,承担不起得罪方哲康的后果。

    他想要的是双赢,而不是为了一方得罪另一方。

    观他神色犹豫,晏清姝沉吟片刻道:“你若是担忧方哲康,等过了年他便掀不起风浪了。”

    廖樊杰诧异:“何故?”

    “你既知道本宫身世的秘密,便应该知道皇家最忌讳的是什么,是血脉混淆。方哲康固然可以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但这又何尝不是在他头上悬了一柄刀?他不顾及宫中来人执行本宫与裴凛的婚仪,也要传播这种流言必然有所依仗。他或许是想要威胁太后,来个一石二鸟,又或者有其他目的,但都不重要。等过完年,他的所有依仗,无论是线人也好其他也罢,都将满盘皆落索。”

    “但这只是空口白话。”

    晏清姝笑笑,问他:“在本宫没来之前,你觉得本宫是个怎样的人?”

    廖樊杰犹豫了片刻,才道:“世人皆传您对外人心狠手辣,却对宫中属官百般照顾,甚至不惜为了推举她们上位,与百官对抗,是……是……”

    “是阴阳颠倒,祸乱朝纲。”

    廖樊杰讪笑,自当默认。

    “那你就不好奇,本宫对这些属官如珍如宝,为何又任由他们被扣押在宫里不施以援手?”

    这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廖樊杰没有回答。

    晏清姝看着外面又纷纷扬扬的大雪,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廖帮主,本宫能以女子之身成为太子,本就意味着一种变革。本宫有无数底牌,能合作的也不止你一个,只是因着当年的事对廖家有愧,所以第一个想到你。你可以拒绝,但此后本宫筹谋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

    这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廖樊杰攥紧了放在双膝上的手。

    “如今平威军打到了贺兰山,这是前无仅有的机会,平威王府的声望将拔高一个大台阶,而战争,永远都是商人发财的绝对时机。”

    晏清姝看着他,眉眼弯弯,就像一只甩着尾巴的狐狸:“不想利用战争大发横财,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商吗?”

    见廖樊杰依旧沉默不语,晏清姝有些生气了。

    她冷笑一声,下发了最后通牒:“待裴凛回来,本宫便会与他举行昏仪,届时会以马匹生意的名义广邀天下豪商,廖老板,本宫并不是非你不可,可你手握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若你无法成为本宫的盟友,本宫只好请你用远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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