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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算计了江怀玉

    晏清姝心里清楚,拨略氏来见自己定然有薛平睿从中推波助澜,但薛平睿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做些什么怕是他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因此,晏清姝不再奢求薛平睿后续能起多大的作用,接下来的一切只能由她亲手完成。

    回到驿馆之后,晏清姝关上房门,准备给哥舒简写一封信交代后续的计划。一阵风从她的耳畔划过,她眉头微微一皱,左手极快的滑出袖中铁扇向窗户的方向刺去。然而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待晏清姝的后背接触到柔软的锦被,她才终于看清撑在自己上方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要明日才会来。”

    裴凛的手摩挲着晏清姝的面庞,俯下身轻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明日再来是来给你收尸吗?”

    晏清姝知道裴凛这是生气了,她双手覆在裴凛的肩膀上,一个用力,将裴凛反推倒在床面,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话听着可太不吉利了,作为我的夫君,怎么能对自己的娘子如此没有信心。”

    裴凛双手握住晏清姝纤细的腰肢:“只带五十名麒麟卫,还派了其中的二十人在路上拦我,娘子这样让为夫如何放心呢?明安是程凤朝的人,你知道吗?”

    晏清姝压下上身,鼻息与对方只有一拳距离:“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程凤朝就在延郡。”

    裴凛上手突然一紧:“你要见他?”

    “不见面的话,又怎么有机会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动一动呢?”晏清姝的食指抵在裴凛的唇上,“你先陪我去见一个人,然后我会告诉你我全部的谋划。”

    一个时辰后,延郡城外西南十里处的延水中段,有绵延三里长的二层屋舍,鳞次栉比。

    这里素来有小秦淮之称,长安、洛阳一代的名伶多是出自这里。

    刘容刚刚调教完新来姑娘们的琴艺,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卸下拆换休息。

    自方哲康死后,她并没有回到皇宫,因为她知道,自己回去就是个死,以程太后的秉性,定然不会任由一个没有成事又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着。于是,刘容选择在这里隐姓埋名,做着小秦淮的琴艺嬷嬷,与曾经在宫里教坊司所做无甚差别,只是更辛苦些罢了。

    紧闭的窗户忽然被微凉的河风吹开,屋内桃粉色的纱帘被风吹起,漾漾荡荡。

    刘容偶感风寒,见不得风,因而窗户一直紧闭。

    她站起身准备将窗户再次关上,谁知刚将窗户合拢,一只匕首便从身后伸出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刘掌司,好久不见。”

    这熟悉的声音令刘容瞳孔微颤,咽了口唾沫才颤巍巍的开口:“殿下……”

    “本宫今日没空跟你废话,也不会要你的性命,本宫只想问明白一件事,只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后便还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你自己的日子。”

    刘容肝胆微颤,想点头又怕匕首伤了自己,一直盯着匕首的锋刃连声道:“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很好。”晏清姝松开匕首,将她的双手反绑,然后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

    刘容站在原地,一双眼胡乱瞟着,她看了一眼晏清姝身侧带着面具的男人,又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刀,并非禁军制式,应当不是麒麟卫。

    可这时候能单独跟着长公主殿下出来,还并非麒麟卫的人,能是谁呢?

    “你可认识薛谨?”

    “不认识!”刘容摇头。

    晏清姝:“可本宫怎么听说,元狩二十四年十二月,你曾多次受程渃指派,到过庆阳府,见过薛谨。”

    “谣言!这必是他人陷害我说出的谣言!”刘容神色颇为激动,极力为自己辩解道,“奴婢不是程太后宫里的人,之前与许嬷嬷一同去往庆阳,也不过是受程太后懿旨胁迫,不得不为之,但除此之外,奴婢真的从未到过庆阳!”

    晏清姝定定的看着她,直看得刘容越发心虚。

    “你可知道,本宫的人接管了西北商会?”

    刘容一愣。

    晏清姝:“那你又是否知道,方哲康将所有的秘密,都存在了西北商会管辖的一处冰窖里?”

    就在晏清姝离开庆阳之前,江怀玉单独找到了晏清姝,将开冰窖时发现的暗室说了出来。

    “鹿角坊有一处凌阴,长宽四丈有余。今日颁冰后,清理残冰时发现有一处地砖的缝隙很大还隐有青苔印,便着人撬开来瞧了一眼,谁知竟然是四间由三尺宽的狭缝相互连通的密室,里面放着许多书架,上面摆着各种用油纸包得严密的木箱子,我打开一个看了一眼,是方哲康帮程渃做人头生意的账目,其中有你我都熟悉的名字,刘容。”

    刘容瞳孔颤动,神色瑟缩想要后退,被裴凛的刀鞘挡住。

    她不敢说实话,又怕不说实话会死,当即眼眶有些泛红。

    晏清姝的食指轻点着桌面,瞧着对方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轻啧了一声:“怕什么,本宫又不会杀了你。”

    噗通一声,刘容跪了下去:“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与方哲康合作的!那些拐卖良家女子的事奴婢真的半点都没沾!求殿下饶命!”

    “声音小点。”裴凛的刀抽出半寸。

    刘容赶忙闭紧了嘴巴。

    晏清姝:“知道本宫为什么找你吗?”

    刘容摇头。

    “你到底还是有些良心的,知道薛谨珍宝楼里的秘密,便将这件事传到了平威王世子的耳朵里,无论平威王府管不管,对你来说既不用受良心谴责,又孑然一身,很聪明。”

    刘容诧异:“殿下怎么知道……”

    晏清姝笑了笑:“世子曾告诉过本宫他消息的来源,一位在酒楼认识的江湖人告诉他的,本宫着人去找过那位江湖人,他说是一位红颜知己告诉他的,还给他留了一张纸条。这位江湖人倒是真的对你上了心,一直在赚银子想为你赎身,只可惜银子还没筹足,你便‘死’了,他便将你过往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包括那张字条。”

    晏清姝从香囊中将字条抽了出来,在刘容面前晃了晃。

    “本宫在宫里多年,所有过了本宫眼的字体,本宫都记得。早年在学监时,薛平睿为了打压本宫,想找些《女诫》之类的书让本宫誊抄,可惜自元后方氏死后,父皇便不允许这样的东西出现在皇宫里,薛平睿便只能找人去抄录,而当时唯一愿意替他做这些事的,就只有与程渃有勾连的你,而你又是教坊司的掌事,时常要去学监,为准备和亲的安和教授礼仪和琴艺,与薛平睿有所接触不足为奇。”

    “本宫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面对着那些你誊抄的书,那字迹早已烂熟于心。所以,当本宫发现安和被宫人欺负,要求整个教坊司受罚抄写宫规的时候,本宫一眼就认出了你的字。”

    “不论多少年,都绝不会忘。”

    刘容瘫软在地,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她怕死,她真的不想死!

    刘容膝行至晏清姝腿边,不住的磕头:“求殿下饶了奴婢!奴婢以后对殿下绝对赤胆忠心!就像一条狗一样!殿下让奴婢往东,奴婢绝不往西!”

    “不用了。”晏清姝的绣鞋鞋尖挑起刘容的下巴,“本宫不需要你的赤胆忠心,本宫只要你说实话。”

    “奴婢认识薛谨!奴婢还有薛谨为程渃物色猎物,方哲康贩卖人口的证据!还有程凤朝,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方哲康所做的一切,但他非但不阻止,还从中推波助澜,让方哲康和程渃更加肆无忌惮的去抓那些良家女子!还有一些在朝廷上反对程渃和程太后的人,他们家族的女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连大理寺都查不出源头,就是因为有程渃在背后帮忙!程渃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但奴婢真的跟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江怀玉呢?”

    刘容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晏清姝要弄清楚的事情是什么。

    她低下头,哆嗦着唇很久,才低声道:“奴婢真的没有办法,江姑娘之前随父亲来过一次庆阳,找薛平睿商量什么事情,谁知道薛谨竟然会看上她,非要将人弄到手……奴婢不想做的,可是……可是……奴婢怕死……”

    晏清姝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薛谨不是那个时候才看上的江怀玉,而是早在宫里的时候,就盯上了她。

    只是在宫里的时候,尚且有自己护着她,可出了宫,到了西北,便无人能护她了。

    “参与这件事的还有谁?”晏清姝咬着牙问道。

    “还有……”刘容有些犹豫。

    “说!”

    “江姑娘的父亲,江禄泉。”

    “当真?”

    “当真!”刘容语速急切,“江禄泉府上有很多姑娘,其实都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奴婢不知道江姑娘是不是,但江禄泉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他经常送府上养的女子去其他府邸,对外说都是庶女,一顶粉色小轿抬过去给人做妾,但实际上是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江禄泉每次明面上是来找薛平睿的,与之称兄道弟,实则暗地里找到薛谨,买卖一些东西。”

    晏清姝攥紧了拳头,裴凛看着她面露担忧。

    “那何云呢?”晏清姝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说话都变得急促起来。

    刘容:“她是程磊的探子,也是程凤朝的探子,但具体效忠谁不知道。”

    这一点晏清姝倒是查到了,只是对于她身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些理不清,主要是之前一直将她与程凤朝刨清关系,如今将她与程凤朝联系起来,便不难看出真相。

    程凤朝是程磊养大的,两人的暗桩、利益有很大一部分都纠缠在一起分不开。

    何云的暴露,或许就是两个人切割的征兆。

    程磊和程凤朝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晏清姝不用担心两个人会联起手来,在延郡给她致命一击,这倒是一件好事,让从拨略氏离开后便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之后,晏清姝又问了一些关于当年薛谨和慧贵妃的事,但是那时候的刘容也只是个刚刚升任掌事的小宫女,又因为左右无靠备受欺负,手下的人也不听她的,除了保住自己并费尽心思搭上程渃外,也没工夫注意别的。

    见刘容也不知道更多,晏清姝便放弃了。

    晏清姝离开前,刘容突然大着胆子问道:“殿下怎么知道奴婢在这儿?”

    晏清姝停住脚步,头也没回的说到:“花池有一座寺庙,里面有一个院子竖满了大梁每位和亲公主的生平,里面有一块没有刻完的石碑,上面写的是安和的生平。那里面住着一位女子……你真应该改改自己的字迹了。”

    夏日的风顺着窗户吹入室内,再次掀起层层叠叠的桃红色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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