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安若下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凤辞那些人说的话,她微微侧头望着青年,青年模样冷清,可是那双眼神锐利,“放心。”

    “对了,卿瑤师姐刚刚传信过来,她说她已经在路上,让我们等等她。”

    凤辞一愣,他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女,少女握着剑,轻轻拔出,意味不明而喻。

    她本想着等回来之后再来找卿瑤算账,这下好了,直接就送上门来,都不需要再等她回来了,多方便。

    卿瑤来的时候凤辞已经走了,她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安若,少女眼尾一抹嫣红刺眼,握着剑不言语,颇有点温灵玉的感觉。

    她已经知道了安若死而复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呢,她明明看见那个女人死在那个凄凉的地方,她眼睁睁看着少年抱着已经没有生气的躯体回来,并选了一个好日子下葬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卿瑤不懂,她安若究竟有什么好,非要再次出现在凤辞的眼前,这一百年她过得有多难熬,有谁知道呢。

    “卿瑤师姐你来啦,师兄他已经先去了,要不要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卿瑤宛若未闻她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少女,安若想不注意都难,她故意将自己的佩剑放在桌上,微微拔出剑柄,朝着卿瑤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她无声说道,我会杀了你。

    卿瑤惊吓过度,她退了几步,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个人的身影,她们全都站在安若身后,像恶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卿瑤不信邪,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少女讥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她听见,“有些账,需要一笔一笔慢慢算。”

    温玉灵,苏苏,林殊夜……她们的死都跟她有关系,她别想跑。

    这般想着,安若突然就大笑起来,把一旁不明所以的少年郎给吓到了,萧明宇喝了一口茶,朝着少女忘过去的方向,只见到一个面色很白的姑娘。

    “师姐,卿瑤师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在发抖?”有弟子发现了卿瑤的不对劲。

    卿瑤摇摇头,语气有些慌张,就连那张面孔都有些狰狞,“凤辞……他在哪,快告诉我,我去找他!”

    那个弟子似乎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卿瑤,有些被吓到,“在……苏府。”

    卿瑤几乎是逃着离开这里,安若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不是会害怕吗,那她当初怎么还敢如此放肆地在她眼前炫耀着。

    卿瑤啊卿瑤,你必须死!

    见到安若突然安静下来,少年有些担忧,“刚刚那位是你什么人吗,你看她似乎很愤怒。”不是似乎,就是很愤怒,那种都可以称得上是怨气了。

    “呵。”安若轻笑一声,她看着眼前的茶对身旁的人说,“你等会儿要是累了就先回屋休息,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萧明宇点头,没有再多问。

    安若拿起剑就跟上了,她在人群中扫视着一切,步伐悠悠,一点也不着急。

    卿瑤就不一样了,她时不时往身后看,仿佛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跟着她,导致她走路都撞上了好几个人。

    安若注意到了她,逐渐加快了步伐,卿瑤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最后跑向了郊外。

    郊外树林茂密,时不时有几只飞鸟掠过,安若目光只是紧锁着前面的人,卿瑤额间已经出了汗,“别跟我了!”像是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她突然大声吼叫着,回头看向少女。

    “我就知道是你。”卿瑤面容狰狞,“你怎么就死而复生了,安若,你应该乖乖被埋葬在土里,而不是在凤辞的眼前晃悠。”

    安若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哦,我还以为你俩已经结为道侣了。”

    卿瑤突然就暴起,“你闭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一直缠着他,他怎么会不答应我,都是你死了都还要抢着他,明明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可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我不闻不问,对我所有的讨好都漠视。”

    卿瑤捂着胸口,眼里噙着泪水,“可是你明明已经死了不是吗?我总能在他身边找到跟你有关的一切。”

    安若:“我缠着他?你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亲手捅了我那一剑,我没有变成恶鬼去找他索命已经很不错,你居然会说我缠着他,要抢走他,你莫非是给我吓傻了不成。”

    卿瑤捂着头,“没有!……我也希望是假的,这百年内,你就像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提起。”

    安若觉得卿瑤确实已经要疯了,她懒得再听她的诉苦,一步一步踏向她,卿瑤看着安若逐渐靠近自己,突然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

    安若一手掐住卿瑤的脖子,逐渐收紧,可她不仅不害怕更不挣扎,她只是带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她说:“我再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决策,你说我要是死在这里,谁的嫌疑最大?”

    安若突然就僵住,她站在原地望向卿瑤的神色逐渐平静,“谁能够证明你是我杀的?”

    卿瑤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的师尊陷入两难的地步吧。”

    几乎就是这一刻,安若想立刻杀死她的心都有,可惜她不能,太容易查到就是她了,她不能让师尊被那些人看不起,自从凤辞将她的墓掘了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安若,而是小师妹安若。

    “可是,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卿瑤师姐。”少女笑盈盈说道,“一个勾结魔族,还已经被诛罚过一次了,那怎么不能对你动手。”

    安若说的没有错,当日她被诬陷勾结魔族,又身死的那一刻开始,明面上就已经不再是逍遥派的弟子了。

    就算星珏有心想要保她,可是一个被所有人都说是叛徒的她,也算不上是逍遥派的弟子了,只是星珏绝不能被那些蠢货以言语诛罚。

    “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不能杀你。”安若松开了卿瑤,卿瑤还以为躲过一劫,暗自欣喜着,接着突然闪过的银光让她痛不欲生,只见她的脸色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外流,“但没说不能伤你。”

    卿瑤捂着脸,疼痛也不及她害怕被毁容的心,“我的脸,我的脸!”

    卿瑤在那里痛哭着,她浑身上下摸索着有什么药物,安若笑着补充道:“只可惜了,你的脸怕是不好治。”

    那样一道长长的疤痕斜在脸上,真是无比的美丽。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安若!”卿瑤想要抓住安若的衣角,被她灵巧躲开。

    安若瞧着卿瑤的脸蛋,无比的解气,可这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她要卿瑤痛苦地死去,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可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

    她有许多的方法,可以将眼前的人折磨致死,绝对不能急于一时。

    “我要杀了你!”

    卿瑤扑上来被她一脚踹开,她实在是不懂,以她这样的实力,是如何能够达到今天的位置,难道就因为她入门时间长,也许是因为她太懂得蛊惑人心,可这一切都与她安若无关。

    “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卿瑤这一声把林子的鸟兽惊吓到了。

    安若却只是看着她,一字一句问她:“可你也毁了我,毁了师姐,毁了苏苏,毁了那么多的人,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卿瑤跪在地面上,泪水混杂着血液流下,她勾着嘴角,“你们活该,你们都该是我的配角,安若,你等着,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少女轻蔑一笑,“好啊,往后余生如此漫长,我有很长的时间,来折磨你。”

    佩剑插入卿瑤的掌心,她痛不欲生,目眦欲裂地盯着安若。

    “你太弱了,卿瑤。”这百年你似乎什么都没有学到,只是为了追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转。

    卿瑤晕过去了,她瘫倒在地面上,这可不能就让她昏死过去,少女给她下了一个止血咒,来日方长,卿瑤,你准备接受我的报复了吗?

    半夜三更,凤辞从苏府回来后,停留在安若屋子门口,他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门。

    “你睡了吗?”

    屋子里躺在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装作没有听见。

    凤辞:“是你做得对吗。”

    安若本来还想着闭目养神,这下好了,她披了一件外衫,推开了门,凤辞都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听到了声响立刻回头。

    安若站在门边,“是又如何,你看我多仁慈,都没有直接杀了她。”

    凤辞低下头,“不用你杀她。”杀她会脏你的手。

    安若瞧着青年的脸颊,昏暗的灯光下,她无法看清他的神情,只是对于他这句话有些不满。

    “不用我杀她,怎么,你在替他她求情吗?”

    凤辞突然凑近,眼里翻涌着漆黑的欲,安若一眼望进去,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退了两步。

    “不是,或许你不知道,掌门断了与卿瑤的师徒情。”跟他之前一样。

    安若不理解凤辞这么说的意思,只是不善地看他,准备要关上门,被凤辞挡住,白皙的手掌通红,可见少女的力道之重。

    “别不理我,求你。”

    屋外青年红着眼,眼尾下垂无辜且委屈,他固执着把手放在那不愿抽离,可安若心烦意乱,长剑划开他的掌心,血液低落在地面上。

    “疯子。”少女低声咒骂了一声,再次开门在凤辞欣喜的目光中推开他,“滚回你的屋子里。”

    看着眼前闭上的房门,他有些难过地说了句,他没有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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