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失败

    明月当空照,月光犹如银纱般稀稀疏疏落进窗棂。

    苏晴躺在地铺上侧着身子望着窗外的月光,装睡了许久险些熬不住,终于等来了纪然那均匀的呼吸声,而且门外两边直挺挺的黑影不知什么时候终于退下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抿着嘴深怕发出一丝声音,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但是那门还是发出了“吱”一声,刹那间她冷汗直冒,谨慎的回头瞥了一眼,透过朦胧的月光她看见纪然似乎在动,她以为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幸好他只是睡梦中翻了个身。

    月明星稀的夜晚,整座王府似披上了一层银纱。

    原本想好一出寝屋便有多快跑多快的苏晴此刻正立在寝屋外一脸茫然,回廊左右俩端貌似无限曲折绵长,朦胧间可见左右俩边的不远处有许多高低不一的建筑,对她这种路痴加夜盲症的人来说,想要趁夜色逃出王府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庭院,苏晴眯着双眼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见庭院中鲜花锦簇,虽看不清细致的景色,可当夜风拂面时扑面而来的花香沁入心脾,隐约间依稀可听见泉水清脆落入水面的声音,大概是这庭院之中还有假山人工湖之类的,真不愧是王府。

    这时她像是看到些许生机,目光最终落在那花草之外的围墙,若能爬出这庭院的围墙兴许就能逃出王府。

    苏晴循着脚下的白色小石子铺成的小道径直走到了围墙处,这里沿着墙角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的花盆,它们比苏晴的膝盖还高出一些,里面种了一些奇花异草,大多都是她不认识的花。想来可以借助这些花盆翻出围墙,然后她就自由了。

    苏晴轻盈的爬上角落里其中一个矮些的花盆,借着脚下的花盆又爬上了略高一些的花盆,这盆里不知种的什么花,花香奇特,她几乎快贴上了那花朵才看清这花是淡紫色有些像蝴蝶的形状,亦是她从未见过的品种。

    眼见着双手已经能够到墙边,她原本想着站稳再轻轻一跃就能攀上围墙,只是脚下突然悬空下一瞬便坐在水池中,那水几乎没过她的肩颈,一阵阵寒意袭来,苏晴一时有些懵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咬牙站起了身子,才发现她落进了方才踩踏的花盆中,水已淹没至她的腰间。

    谁能想到那淡紫色的奇花竟是水培植物,她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中,虽说夏日炎热,可夏夜泡在冰凉的水里还是凉了些,苏晴冷的浑身哆嗦猝不及防的连着打了数个喷嚏。后知后觉的将自己口鼻捂着,深怕将纪然吵醒。

    她小心翼翼的尝试了数次想要爬出如水缸一般的花盆,亦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怕惊扰到府中侍卫就麻烦了。

    月光如霜,她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哆嗦着颤抖着,若这样泡上一夜明日她可能就会冻死。苏晴作了深呼吸状无论如何也要爬出这大水缸,只听得一阵巨响伴着清脆的碎裂声,苏晴连同水缸一同倒地,身下隐隐感觉到一些刺痛感。

    那隐约的刺痛感让她觉得更冷鸡皮疙瘩瞬间蔓延全身,正准备起身时瞥见眼前竟莫名多了一双脚,抬眸便见纪然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不过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真是好看。

    她艰难的将身体缓缓挪出些许,再咬牙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掌心好像扎进花盆碎片。苏晴一手捂着嘴深怕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她的双手和胸前血迹斑驳,惨不忍睹。

    此刻的苏晴不但像落汤鸡一般,且全身上下布满污泥,原本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谁知这一湿身,她那原本不丰满的身材也显得婀娜了不少,她顾不上疼痛,立马双手抱胸捂的严实,幸好纪然看不见,她侥幸的想。

    夜色深沉,寂静无边。

    庭院里的虫鸣声不绝于耳,苏晴忍着痛,一手在纪然眼前轻轻晃了晃,确定他没有看见她,他似乎正在极力分辨着周遭的各种声音,侧耳倾听着各种声音分辨眼前发生了何事?

    苏晴一时放松了不少,她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堂而皇之的垫着脚尖盯着纪然欣赏了起来,瞧着瞧着竟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痴笑,伸手隔空勾勒起他的五官,如墨一般的眉毛,睫毛细长绵密更甚女子,那双细长的双目可能是因为看不见蒙上了一层雾般,却还是很闪亮。高挺的鼻梁,加上那粉嫩的唇瓣,苏晴惋惜的摇了摇头,如此盛世美颜,眼睛看不见就算了竟然喜欢男子,真是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她摇着头惋惜着大步朝寝屋的方西走去。

    “本王好看吗?”身后传来了纪然清润的声音。

    苏晴霎时全身僵住,一脸诧异及忐忑不安的转过头看向纪然,他不是看不见吗?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本王虽看不见,可本王至少是个活人吧?你以为本王全然不知吗?”纪然看着像是有些生气了,只见他嫌弃的胡乱抹了一把脸,所以他这是嫌弃她鼻息呼到他脸上了吗?

    苏晴吓得一时语塞,清咳了俩声,半饷尴尬一笑,“王爷最好看,普天之下第一好看!”她举起双手对纪然竖起了大拇指,又对眼前的状况辩解道,“小人认床睡不着,半夜起来赏花,打扰了王爷休息真是抱歉!”说罢,她就要往寝屋走去,却被纪然一把抓住了衣领,许是嫌弃那衣领湿漉漉的,他抓着不过片刻当即松手,随后嫌弃的抓着身旁的植物叶子擦了擦手。

    “你将本王养的紫蝶花打碎了?”纪然这话像是从齿缝间发出的,他似乎很生气,那花瞧着是不寻常。

    夜微凉,浑身湿透的苏晴双手抱臂直哆嗦,她只想快点跑进寝屋换了身上的衣裳,随口说了句,“我赔你,不管多少钱我都赔你!”

    “赔?你知道爷养那紫蝶花了多少功夫吗?”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定睛一看,竟是林墨。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院落里竟然站着十来个侍卫,夜盲症真能害死人。

    此刻她只能装傻充愣转身跑到纪然身前,噗呲一声跪在纪然面前,她的膝盖往前挪了俩步正欲扑上抱住纪然那大长腿,他却适时的后退了俩步,苏晴只得尴尬坐在原地带着哭腔道,

    “王爷,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小人为了娶个媳妇来京城打工却被绑架到王府,谁曾想,出来赏个花赏个月却差点淹死。。。”她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不对,顿了顿,无缝衔接道,“小人差点淹死就算了,竟然有眼无珠害了王爷亲手养的花,真是罪孽深重啊!”

    纪然面色上虽无动于衷,却对着林墨微微摆手,“去拿身干净的衣服过来,其余人退下吧!”

    苏晴继续带着哭腔道,“王爷,等小的攒够钱就赔您!”

    “好了,先起来吧!”纪然有些不耐,眉目微蹙一手扶额正头疼的模样,说罢便转身走向寝屋。

    “是,王爷!”苏晴那哭腔早已消失无踪,一脸窃喜的跟着纪然屁颠屁颠的进了寝屋。

    他们才进寝屋,林墨便送来了一套白色的衣服,林墨原本想说些什么,见纪然摆了摆手又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他看了看正抱着双臂哆嗦的苏晴又看了看纪然,无奈的退下了,临走时还是一走三回头,毕竟苏晴是皇上送到府上来的,他们不能不小心。

    纪然利落的关上了门,全然不像个瞎子,熟练的走到床榻前落座,只见他双手环胸,淡淡道,“换吧!”

    “王爷,您。。不回避一下吗?”苏晴试探性的问道,话音未落无缝衔接打了个喷嚏。

    纪然一脸不以为意,“本王与你同为男子,且眼疾尚未痊愈,苏公子换个衣服何必扭扭捏捏?莫非身上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晴下意识的双手遮挡着胸口,连打了数个喷嚏,纪然闻声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是是是,男子之间没什么可避讳的。”苏晴想着反正他也看不见,遂将衣物放在桌上,麻利褪去了全身的衣物,最后只剩裹胸布时她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将全身唯一的遮挡物脱掉了,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那人毕竟是喜男风且是个瞎子。

    她环顾着屋内,正想着没有裹胸布万一明日被人发现该怎么办?却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转头便见纪然正捂着胸口背对着她剧烈的咳嗽着,大半夜的不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苏晴见那桌上有茶壶,来不及穿衣服便赤足裸身倒了杯水递给纪然。

    见他没理会,苏晴拍了拍他的肩侧,又将杯子递到他手中,关心道,“王爷,喝些水会好些!”纪然刚转头便又迅速转了回去,缓缓的将手伸到身侧摸索着苏晴递给她的杯子,好人做到底,她将那杯子直接塞入他的手中。

    只见他那白玉面孔瞬间变得绯红,且那绯红蔓延至耳廓甚至脖颈,他那喉结动了动,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虽无神,却有些闪烁略显慌张的面向床榻里侧的墙壁,将杯子从身后递给苏晴,咽了咽口水语气有些古怪,“你。。你换好衣服了吗?”

    “快了,快了!我这看你咳嗽的厉害就先给你倒水!”苏晴将目光落在了床榻旁的纱幔上,兴许可以扯一些当裹胸布凑合一晚,苏晴抓着垂地的纱幔一角,费了些劲扯了些下来,迅速裹在胸前。

    “衣柜下方有个药箱,你给自己处理下伤口!”不知为何纪然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他依然保持着面壁思过的姿势,背对着苏晴伸手指了指床榻旁衣柜的位置。

    苏晴看了看身上的小伤口,大多数是细微的伤口,初始有些疼,眼下已经不疼了,“无妨,都是些小伤,明日便好了。不过我头发有些湿,可以借您的衣物擦拭吗?”

    纪然面对着墙壁坐的板正,一丝不苟的模样有些搞笑,他清了清嗓子道,“去吧!”

    “谢谢王爷!”

    苏晴披头散发去衣柜中随意找了件衣物裹着头发擦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睡意一阵阵袭来,眼见着天快亮了,一转头才发现纪然依然坐的笔直,遂走过去,轻声问道,“王爷,您还不困吗?”

    纪然并没有转头看苏晴,动作有些僵硬的顺势躺下,他的脸色又恢复了白玉面孔,耳朵却还透着绯红色,苏晴熄灭了蜡烛才躺下便会了周公,折腾了一夜着实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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