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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小童子情定高阳主

    只见那女子妖冶异常,眉头灰黛,眼目流盼摄人心魄,青丝垂下,头顶附着金黄色的双凤争艳嵌石挽钗并无其他装饰,泛着一晃一晃的亮光,钩花黑色裙裳单薄细致,丝滑清透隐隐便可窥见鲜红色肚兜,脖颈雪白细腻。

    御风自小所见女子大都是些淡眉纯情的小女孩家,今日得见如此国色天香自是难持,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穆平蛮长女,玄机姐姐------穆无邪。

    穆无邪自幼囚于高阳台,从不见外,长居偏隘之地心性难免拘束起来,性情也是阴郁难测,寡欢沉言。

    御风见她神色凝重才恍然,急忙解开穴道。

    穆无邪自来身体孱弱,久站一刻,腿脚便发软,御风急忙扶住,穆无邪丝毫不领情,推开他,倚坐床头,御风眼睛跟了过去,轻声道:“原来玄机姐姐并没有骗我,真有神女?”

    穆无邪并不理会,道:“你快些出去吧!”

    御风一听着急起来,急忙跟进床边,急声解释道:“我不能出去。”

    穆无邪望着御风眼睛,只见他还是呆呆望着自己,眼神澄澈如水,心里不禁好笑,只冷言道:“玄机见房里灯火俱灭肯定疑心,你此刻不走,等下可让玄机拿住了。”原来穆无邪酌适才情景便猜到这位正是庄御风,至于御风却因穆无邪惊世容颜早将其他置之心外。

    正欲回答却见玄机推门而入,瞧见御风气愤愤跑了过来,拽着胳膊道:“你个臭御风,乱跑什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淹水了。”眼见他平安才望去姐姐,歉笑又不好意思起来扯着穆无邪道:“姐姐不要生气,我带了他便去。”说着便去扯御风。

    御风自顾呆呆望着穆无邪,那里理会玄机。

    玄机见他魔怔一般,回神痴痴问道:“玄机姐姐,这可不是你说的神女吗?”

    穆无邪蓦然脸红了起来,转身过去。

    玄机见御风这样也是惯了,最怕姐姐恼怒,只骗道:“神女还是要睡觉的,快些走吧!”

    御风轻推开玄机,竟直接坐了下来,摇头道:“不想走了!我要在这里。”

    穆无邪转身道:“留下也可,请去水潭深处捉来五条青鱼,头顶有三斑,大小一般,鱼目不同。”

    御风听完,急急扬臂起飞,冲了出去。

    不等玄机挽留,玄机无奈望去穆无邪,急道:“御风是个好人,姐姐不要捉弄他。”

    穆无邪听了,定定望去玄机焦急模样,轻轻笑了起来。

    玄机见姐姐神态,不由得好奇道:“姐姐笑作什么?”

    穆无邪温和:“进入千灯阁,私闯高阳台,依规而处,如何?”

    玄机低头,拉住无邪的手,苦恼道:“怪我之前许诺带人家的,在妙音谷可是御风伴我一处玩耍,他真是好人。”

    穆无邪挑了挑眉:“原是这样,既然这样好了还要取你性命救人。”

    玄机无奈只叫:“姐!”

    穆无邪拉起玄机手,道:“你莫担心,适才初露伸手,此等小事难他不住,只是你私藏男子,爹爹知道可不·······”

    玄机拧着眉头拉起穆无邪的手急声:“御风救过我,姐姐不能这样对他,爹爹面前,玄机一样说法。”

    穆无邪不语,问道:“这般说来,我倒成了不分黑白的“坏人”了?”

    玄机忙道:“哪敢质剔姐姐?只是既是答应人家的话了又不好收回。”说完便瞧去穆无邪。

    说话间就见素琴进来,捧着茶盏见到玄机便道:“玄机小姐原在这里,庄主正找您呢?姑姑还说你刚走。”

    玄机一听迷糊道:“找我作甚么?”

    素琴摇头道:“不知何事。”

    穆无邪见如此说便催促:“玄儿!快些回去,不要让人忧心!”

    玄机不见御风回来着急:“可御风······”

    穆无邪道:“罢了!那小童且留在这处,你勿要担心。”

    玄机一听便喜,搂住无邪乐道:“姐姐可是世间第一好人。”

    说完便出了千灯阁。

    红花姑姑听闻此事急忙劝导:“玄机小姐可是糊涂,怎将外人带入千灯阁?您也是过于纵爱二小姐了!”

    无邪心里也是隐愁,只牵言道:“无奈之策,庄里人多口杂,那童子藏匿庄里必然败露,玄儿行事鲁莽,爹爹查出,她必然据理力争,免不了又是吵闹,不若留在高阳台,这里无人问津。”说完神态凄然,红花姑姑知她心结便不再言语,捧上镇神茶便要退下。

    虽是玄机抵保之人,到底还是外人,况且还是陌生男子,红花姑姑心里七上八下,为求妥善,红花姑姑便撑舟去寻那童子。

    寒沙洲边际处便见一个小童湿漉漉捧着四条鱼,唬得姑姑一跳。

    御风见到红花姑姑笑呵呵拜了拜。

    红花姑姑见他目秀神清倒是个俊丽的男子,不等红花姑姑问话,御风急跌跌道:“前辈快些回去,这洲地沁寒蚀骨,保重切要。”

    “你在此地做什么呢?”红花姑姑问道。

    御风皱眉:“这里主人要我捉得青鱼5头才许留下,必是鱼头三斑,大小一般,鱼目不一,我正寻呢!”

    红花姑姑见他认真,劝解道:“此种鱼又叫双旋,必是双生,怎么可寻的5只来。”

    御风不解,拜下求道。

    红花姑姑拉过他,摸着右手冰寒,笑道:“可是个实心人,快些上船,六只可寻,五只怎能寻得,这鱼双只均是头顶三斑,大小一般,鱼目不同,首尾游曳,只识前鱼尾,因而双只游旋,若无前鱼尾那鱼便如盲鱼,早便死了。”

    御风顿解,更是着急:“那该如何办?神女说过只要5只呢!”

    红花姑姑见他着急模样,愈觉孩子气,笑道:“这样听神女话!”

    御风似乎想到什么,不好意思起来,急急辩道:“承人之言,怎能失约?”

    红花姑姑笑道:“神女可是不想让你留在此处故意这样,好叫你知难而退,你这小童不知真意,快些上船,小姐已经答应玄机,留你此处,不必捉鱼了。”

    御风听来却是生气厉害,气呼呼道:“她才不是这个意思,您先回去,我捉得鱼才留下,不要玄机姐姐求人。”说着便使掌推舟,那小舟便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行去。

    红花姑姑也是一惊,不想这小童身手不凡。

    御风索性伸手探水,捉起鱼来。

    红花姑姑见他倔强只好禀回无邪,无邪并不领情,淡言道:“姑姑已说明,他不明晓,那就由他去吧!”

    红花姑姑见无邪神态无挂也不好多说,便退下了。

    无邪嘴上虽是如此说,心里到底担心,一是御风现处寒沙洲,那千灯阁虽是幻象但寒沙洲却是实地,御风不知机关定无法躲避他人,被人瞧见再寻到高阳台,爹爹定会生气。二是那寒沙洲谭深处寒气逼人,久留此处最易伤寒,既然答应玄机留的他,若是他出事也不好告知玄机。

    辗转夜半,无邪那里入睡,披着薄纱便去了高阳台,从高望去便见御风探手摸鱼,红花姑姑正在劝阻,御风拧着湿透的裤襟,笑呵呵推搡着让红花姑姑入睡,抵不过御风,红花姑姑便撑舟离去了。

    凝望许久,见姑姑远去,无邪才下了高阳台。

    “捉来6只便可,怎么这样糊涂?”一阵清冽的声音传来。

    御风望去,只见无邪撑舟,伫立潭水中央,袅袅婷婷,好看不过。

    晚风轻拂,衣带翩然,宛若仙人。

    御风呆望着无邪,听她这样说,便依言又捉了两只,飞快装入鱼瓮,站在水中不说话。

    无邪道:“捉一只放入潭中,不就是5只了。”

    御风迟疑,望着无邪:“那他多没意思呀!一只在潭里,一只在翁里。”

    无邪:“哪里来的辩解?”

    御风还是呆在那里没有放鱼,怔怔望着无邪。

    无邪见他如此,想到自己独身一人常囚此处,莫名的恼火:“依约寻得5头,不得不回。”说完便撑舟离去。

    御风见她远去,心里却是涩涩的,那里有人如此和他执拗过,最要紧的是他自己知道那神女生气了,御风有些苦恼,继而安慰自己好好捉鱼。

    这样折腾了一夜,素琴捧来水盆伺候洗漱的时候,红花姑姑急忙进来拜下:“小姐,那公子还在捉鱼,您要不要·······”

    无邪不语,心里却是担心。

    正沉思见,却见御风兴冲冲推开门拽着鱼瓮,喜道:“捉到了,捉到了!”说着便捧着鱼瓮给红花姑姑、素琴、无邪一一看过。

    红花姑姑和素琴都笑了。

    无邪却是神色不变:“既然捉到了,此刻就放回吧!”

    御风顿时敛住笑脸,愣了一下,委屈道:“我捉得好辛苦,才等到一只盲鱼,就要放了吗?”

    无邪不理嘱命姑姑:“姑姑带公子下去吧!”

    红花姑姑拉住御风,惊叫:“瞧这手凉透了都!”

    御风越觉委屈,捧着鱼瓮,扬掌起飞,猝尔便到了寒沙洲放了鱼。

    四下望去没有一处自己熟悉的,御风便想离开,想到无邪心里既有不舍更是酸涩,竟哭了起来,来到高阳台下,去留徘徊。

    无邪远远走来,御风尴尬,背身紧忙抹泪。

    无邪见他模样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委屈极了!可想着蛇蝎心肠的人最捉弄人?”

    御风着急,转身急忙道:“才没有呢!”

    无邪见他说得诚挚,眼圈还是红的,眉头也隐隐泛红,心里说不出的怜护,便拿出手绢来轻拭泪痕,仔细望着御风的脸,心里叹道:果真俊秀,怪不得玄儿痴迷庄非墨,如今弟弟都是这样的人物,哥哥势必更是了得。

    御风见她对自己如此,心中得意,乐得笑了起来。

    无邪见他笑得古怪,道:“你笑做什么?”

    御风道:“我第一眼见到姐姐就喜欢的不得了,昨儿见姐姐对我冷冷的,还以为是厌了我,其实姐姐也喜欢我的。”

    无邪一听便冷下脸来怒道:“说什么混账话!”

    御风急忙辩解:“这才不是混账话!我是真的心里欢喜呢!”

    无邪转身变要走,御风急忙追过去拉住无邪的手,无邪更是一惊,急急要甩开,御风哪里理会,淘气的用两只手抓住无邪的手,开心的望着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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