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什么事了?”薄景良和周朗睿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让人欺负了!”言忆深难以启齿,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周朗睿腾地站起来,神色有些暴躁,“谁敢欺负咱歌儿,他不要命了!”

    薄景良站在言忆深旁边,轻声问,“小歌人呢?人有事没有?”

    言忆深慌张极了,也不知在找外套,还是找钥匙,没头苍蝇似的低头乱转,“她班主任给我打的电话,说小歌一直哭,人在学校。”

    周朗睿抓起外套,拽着言忆深朝门口走,“那赶紧走啊!快走,快点儿!”

    周朗睿和薄景良站在门口换鞋,言忆深拦住他们,“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这样能开车吗,我送你去吧,有事还能搭把手。”周朗睿看着他。

    “是啊,你别开了,咱们一起去。”薄景良也说。

    “走,走吧。”周朗睿急匆匆向外走。

    言忆深坐在副驾驶,脸色阴鸷,一言不发。

    周朗睿看了他一眼,心被揪了一下,劝他,“你别着急,人没事就行。老师说没说到底因为什么?跟同学吵架了?”

    “我要杀了他!”言忆深咬牙切齿的说,眼里杀气腾腾,通红的眼睛像要吃人。

    周朗睿猛地一脚急刹,把车停在路边,严肃的看着他,“你不对劲儿,歌儿到底怎么了?”

    言忆深停顿了几次,才把言歌班主任的话重复完整。他艰难的说完,把头转向车窗,伸手揩掉滑落的眼泪。

    言忆深说完以后,周朗睿也无法开车了,紧紧握起的拳头,狠狠砸向方向盘。他像困兽一样大口吐着气,心疼难忍。

    最后是情绪还算稳定的薄景良把他们送到了学校。

    办公室里,林森局促不安。看见言忆深来了,连忙把他领到没有人的小会议室。

    “心理老师在给言歌做心理疏导,您别着急。”他给言忆深接了杯水。

    言忆深道了声谢。

    “中午孩子出去吃午饭,回来的时候,经过学校旁边的农贸市场,那地方人杂,”林森看着言忆深,小心翼翼的措辞,“那个人精神有点儿问题,碰......碰了言歌一下。言歌回来一直哭,我......”林哥无奈又愧疚的说,“我又是个男老师,不太方便多说。我觉得家长的关心应该比谁都重要,所以就联系了您。孩子在学校出了这样的事,真的很抱歉!”

    言忆深听着林森讲述,脑袋里一直“嗡嗡”地响,汗无声无息的顺着脊背淌下来,觉出的时候后背已经湿了一片。短短几分钟,他度日如年般煎熬。

    林森在电话里只是告诉他,言歌遇到流氓把她拽住,抱着她不放,回来吓得直哭,并没有说这样的具体细节。

    言忆深的手在桌子下面狠狠握成了拳头,他喘息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林森,“碰了哪里?”

    “下,下面。”林森说出口时,禁不住蹙眉,心像被小刀猛地划了几下。

    言忆深沉默着,喉咙里堵着块东西。紧紧攥着的拳头抵在颤抖的膝盖上,可是拳头也在抖。

    “但是这几天降温,孩子们穿得厚。我们学生都穿的校服,我们学校的校服......比较厚。这你知道。”林森语无伦次的说着,想宽慰言忆深一些,只是两人年纪相仿,遇到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沉着冷静的面对、处理。

    言忆深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狠心问他,“只是碰了一下?”说完,他的鼻腔猛然泛酸,眼眶也是无法抑制的灼热。

    “当时只有和言歌一起去吃饭的林令晚在场。她说,只是碰了一下,那个人就逃跑了。林令晚还追出去了一段路去抓那个人,还喊人帮忙,女孩子力气小,没抓住。又不放心言歌一个人待着,就放弃了。但是我们已经报警了,市场很多商户都知道这个人,据说是精神有问题。您放心,警察已经去了解情况了,一有消息我们马上通知您。这件事班里没有其他孩子知道,林令晚是个好孩子,她绝对不会说出去。还有安全方面您也放心,我们主任已经去派出所交涉了,学校也会对学生加强安全教育。”

    言忆深点点头,按耐着五味杂陈的心绪,保持着应有的体面,“林老师,谢谢您!劳您费心!”

    “言歌这孩子心事比较重,她还小,别因为这件事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在校期间我会多留意她的情绪,您回头也多疏导她一下。如果有什么事情,咱们及时沟通。”林森说着,喉咙有些发堵。就在之前,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想冲到街上抓人,将那人绳之以法。

    “我知道。”言忆深感激的看着林森,“谢谢您,林老师!言歌有您这样的老师真的很幸运!”

    林森笑着摇摇头。此刻,他终于在言忆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点温度。

    言忆深朝门口望了一眼。

    林森想起来说,“哦,那个林令晚陪着她呢,等会儿她们回来,您可以提前带她离校,早点儿回家休息。”

    “行,那我回车里等她,不耽误您工作。”言忆深起身,朝林森欠了欠身。

    林哥意会,“等会儿我让林令晚送她过去找您。”

    言忆深只身回到车里。

    周朗睿等了这么久,心焦气躁,“言歌呢?”

    “怎么样?”薄景良也急道。

    “等会儿过来。没什么事,小晚陪着她呢。”言忆深这一去担心害怕,吓得

    失了元气,声音虚脱了似的有气无力。

    “你没事吧?有什么事交给我们,你千万别动气。”薄景良眉头紧锁的看着他。

    言忆深捏着太阳穴,闭着眼摇摇头。

    “林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去了这半天?”

    言忆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薄景良,“得谢谢小晚,他们班主任说,小晚为了抓那个人,自己追出去好远,还叫人来帮忙。”

    周朗睿瞪着眼睛听着,感叹道,“这姑娘真猛啊!”

    薄景良听了有些动容,把脸朝向了窗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歌儿来了。”

    周朗睿看见林令晚送言歌出来,慌忙下车去接。仍不忘丢下一句,“你俩车里待着。”

    言歌眼睛肿得通红,看到他们三个一怔,哑着嗓子问,“你们几个怎么凑这么齐?”

    “歌儿,哥正说要庆祝你校庆得奖呢,正好小晚也在,哥请你们俩去吃饭好不好?”周朗睿硬撑起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言歌点点头。

    言忆深看着言歌,满眼心疼。又看看站在旁边有些失神的林令晚,眼睛红肿,显然也刚哭过。

    “改天再吃饭吧,小晚还得上课。”言忆深说。

    林令晚懂事的把帮言歌拿着的东西交给言忆深。

    言忆深双手接过来,感激的说,“小晚,谢谢你陪着小歌,过几天哥哥再请你吃饭。”

    林令晚紧紧拉着言歌的手,低声说:“忆深哥不用客气,如果我有事,小歌也会帮我。”说完对言歌比划了个通电话的手势,悄声说,“好好的。我回去上课了。”

    林令晚跟三个哥哥告别,最后把目光留在了薄景良身上。

    薄景良看到了,轻点了下头。

    言忆深坐在副驾驶位置,他回头看着言歌说,“睿哥咱俩换个位置。”

    周朗睿把言歌搂在怀里舍不得放,“我陪着她吧。歌儿愿意跟我待着。”说着逗她,“今早晨我还跟你哥说呢,你哥不要你了,我当你亲哥好不好?哥啥都不想要,就想要个妹妹。”

    言歌笑笑,没有说话。

    言忆深沉默着,扭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歌。

    言歌小猫似的依偎在周朗睿怀里,只露出半张脸,脸上若无表情。

    言忆深看着看着视线模糊了起来,他转回身,坐正了,戴上墨镜。

    言歌一路无话,静得吓人。下车的时候,周朗睿和薄景良跟她说再见。言歌也没说话,披着周朗睿的外套,对他们摆了摆手。

    薄景良不放心,晚上给周朗睿打电话,“歌儿不会有事吧,真担心这孩子万一想不开,你给小深打电话了吗?”

    “打了,小深说没事儿,就情绪有点低落,正吃饭呢。”

    薄景良听了直叹气。

    言忆深表面上很淡定,心里比谁都害怕。趁言歌洗澡的时候,把家里尖锐的东西都锁了起来。

    言歌晚饭没怎么吃,他煮了碗面条和一碟盐水虾,端着餐盘站在言歌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言歌不大相信的看着他,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吃哥哥做的饭是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爸爸还在的时候吧。那时候妈妈在医院照顾爸爸,她和哥哥经常到医院送饭,几乎都是哥哥做的。小时候她很喜欢哥哥做的饭,虽然家里穷,但是他总能想出些办法,把一顿饭做得有滋有味儿。就比如给爸爸蒸鸡蛋糕,他会留出一个碗底儿的蛋液加上盐和葱花烙成一个小小的蛋饼,然后切得碎碎的撒在她那碗面条上。这时候她总会双眼冒光,崇拜的看着哥哥,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挑面条吃,就是舍不得吃上面的鸡蛋碎。

    “吃吧。记得睡前把牛奶喝了。”言忆深把碗筷一样一样摆在言歌的书桌上。

    “最近作业多不多?”言忆深剥好虾放在她碗里。

    “还行。”言歌乖乖的低头吃面。味道很好,只是她没什么胃口。

    “学习要讲究方法,不能死记硬背。尤其是理科,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理解了才能学好。”这本是言忆深惯用的叮嘱,今天他说得有些生硬。

    “我知道。”言歌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看着他,“哥你知道张襄樊吗?咱们学校的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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