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课替“惊魂”

    林微和姜程就这么成了琴搭子，原先他们只是常常在下午的琴房里相遇，没有事先的约定，一切随缘。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他们开始在短信里相约弹琴的时间，于是盛开在暖阳中的花和飞鸟在琴声里相遇。姜程也不时给林微一些专业上的指导，渐渐的，姜程越来越像林微的钢琴导师了。

    初次知晓林微的钢琴基础时，姜程有些惊讶，认为林微的音乐天赋过人。林微只当是安慰她的话，不过在姜程的指导下林微的琴技突飞猛进，这让她自己也略微有点不可置信，对姜程的话也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林微第一次在琴房以外的地方见到姜程，是在一堂公共必修课上。林微在前一天接到一位陌生同学的委托，去做个课替。第二天，林微随便拿了本姜程给的乐理书就鬼鬼祟祟地溜进教室，找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虽然最后一排是大学生天堂，但是经验告诉她，坐在最后一排有时候会比第一排更危险。

    落座后，林微开启隐身模式，反正大学里毕业时都认不全全班同学向来不是什么稀奇事，林微倒是不害怕穿帮，只要老师注意不到就行。

    “姜程，乐理书借我一本。”林微的耳朵从周遭的嘈杂中捕捉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猝不及防地对上姜程的眼睛。“额，学长好。”空气静止了三秒后，林微尴尬地打了招呼，“姜程别那么小气，快，帮兄弟一把。”借书的时姜程的室友，坐在他后排，“额，学长，不好意思，他多出来的那本应该在我这。”林微说完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一抽，“哦。”姜程室友应了一声，“嗯？！”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学长？他，书......”“不用这么惊讶，公共课你又不是没找过课替。”姜程及时切断他的惊讶，“咳!姜程，你别老是在人前揭我短，尤其是在学妹面前。”姜程室友有些窘迫，“那个，学妹，我叫顾宇，跟姜程一个班的。”“顾宇学长好。”林微中规中矩地打了招呼，上课铃声响起，林微又开启了隐身模式。

    “嗡嗡”林微的手机传来了震动声，点亮屏幕，发现是姜程的信息。

    “学妹，乐理课很无聊吧，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玩会手机。”

    “无聊倒是算不上，就是越听越觉得我无知。”

    “哈哈，没事的学妹，我们刚学也这样觉得，不过你既然喜欢钢琴就记住它最美好的部分就好。”

    “嗯，那个哈农练习曲就一点也不美好。”

    “基础练习还是要重视的学妹。”

    “好吧，为了我的《春来》我会认真弹的。”

    林微和姜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完全没有在意老师的讲课进程。直到周围的空气再次凝固，所有的同学都开始默默低头的时候，林微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下一秒她就被老师精准的命中。

    “那个靠墙的，玩手机的那个女生，你来回答一下。”

    林微头脑一懵，身体却条件反射般弹起来。

    “47页，第三行。”姜程的消息很及时，林微发挥出毕生最快翻书速度找出答案，念了出来。

    “嗯，坐下吧，下次要端正学习态度。”林微像是得到大赦般松了口气。

    好容易挨到下课，林微真切地体会了一把度日如年。“多谢学长，”林微身份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谢姜程的搭救，从书包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姜程手里，“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先用这个垫着，以后学长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没事举手之劳。”姜程收下了糖。

    “哎！我说姜程，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小学妹？你不会是想......”顾宇开始脑补，“铁树要开花了？唉？不对，你之前不是要守着钢琴孤独终老来着。”姜程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手中包着翠绿色糖纸的棒棒糖若有所思。

    顾宇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路，突然发现姜程压根没听，顿时觉得像是对空气来了一套组合拳，“姜程，你有在听吗？”“嗯？”姜程疑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姜程，你不厚道啊，兄弟我苦口婆心，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你居然......居然，毫不在乎！”顾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嗯，谢谢。”姜程沉默了一会，缓缓吐出三个字。

    顾宇就差要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