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山路上晃晃悠悠，池砚闭目养神，秦云开四处张望，看惯了钢筋水泥丛林，古时的自然山光水色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渐渐地，夜幕降临，远处黑沉似铁的山边，升起一轮赤红的圆月，明亮的启明星相伴在侧。

    秦云开骨头都快摇散架了，抱怨：“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这点路程，要是在现代，高速十来分钟，又快又稳。

    “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工具，转瞬便可至百里之外。”秦云开想起了现代的交通工具，问池砚。

    “会。”池砚回答得十分肯定。

    哟嚯~这个古代人思想还挺先进。秦云开心想。

    只听池砚继续说：“天界就有此等物品，不过所耗灵力比自行飞行多得多，除了伤者甚少有人使用。”

    额……秦云开无语凝噎，对不起，忘记这位不是古代人，是古代仙，会飞！

    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无语的池砚说：“快到了。”

    秦云开奇怪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

    “香气。”

    “香气？”秦云开抽动鼻子使劲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清香，“你属狗的吧？”

    池砚瞥了一眼秦云开，没说话。

    南谨城外，付了尾款，马夫牵着马车回城外驿站，秦云开和池砚慢慢地走进城。

    此时天色已晚，借着月光，城内街道路边，房前屋后，开满大片大片的牡丹，清风徐来，暗香浮动。

    秋夜薄凉，晚风不露痕迹地带走人身上的暖意，秦云开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池砚见状解衣，想要给秦云开披上。

    秦云开一蹦三尺高地跳开，急忙制止：“别别别，这整得多暧昧啊。”这未婚夫一事，还只是池砚自说自话，再说了，就算此事是真，那也是北落仙尊的未婚夫，不是她秦云开的，池砚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池砚拿着衣服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一时不知是该继续给她披上，还是该收回来。秦云开也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赶紧转移话题，“吃点宵夜暖和暖和就好。”说完朝路边一小摊小跑过去。

    身后的池砚收回衣服，但也没有再穿上，而是挂在手臂上，跟着秦云开的步伐快步走过去。

    只见热腾腾地锅里，漂浮着几个圆滚滚的白面团子。

    “是汤圆啊！”秦云开说。

    老板大约四十来岁，面相憨厚，笑着说：“姑娘外地来的吧，这是本地特色，鸡肉汤圆。”

    “我知道芝麻汤圆、花生汤圆、红豆汤圆，还从未听说过鸡肉汤圆。”秦云开好奇地朝锅里张望，黑夜里的灯光映在她的瞳仁里，熠熠生辉。

    “嘿嘿，姑娘有所不知，这汤圆啊，以鸡肉为馅儿，辅以一些猪肉增鲜，鸡汤为底，入口清爽鲜香，软糯细腻，油而不腻，其味无穷。”老板形象生动地介绍着，秦云开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要了两碗。

    热气腾腾地汤圆端上桌后，秦云开迫不及待舀了一颗送入嘴里，烫得她“呼哧呼哧”直吸气。

    池砚赶紧送上一杯凉水，却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下凡后的仙尊，不再冷冰冰的，变得好像触手可及。

    这时，街头黑暗处，似乎有人走朝这边走来，待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一只发丧的队伍。

    老板“呸”了一声，挑起担子向身后屋檐底下退去，隐入黑暗中。

    待到这只发丧的队伍从他们旁边经过时，扛幡飘纸，却无一丝唢呐铜钹之声。

    待他们出了城门，老板才把担子挑回原位，低声骂道：“真是晦气！”

    秦云开奇怪地问到：“这怎么半夜静悄悄地发丧？与别处好生不同。”

    “害！死得如此没有脸面，怎么好意思白日里发丧，只得寻这三更半夜出城去。”老板说。

    “此话怎讲？”秦云开好奇地问：“莫不是和女鬼掏心案有关？”

    “正是！”老板将汗巾搭在肩上，寻一张小板凳在二人旁边坐下来，慢慢地说起缘由。

    自一年多以前，南谨城内出了一桩怪事，接二连三地，有年轻男子曝尸街头牡丹花丛中，被发现时，皆是浑身□□，满身欢爱的痕迹，旁边还有一件绣着牡丹纹样的肚兜。最诡异的是，人都已经死透了，那玩意儿还立着，而所有男子的心脏都被掏空，下落不明。

    到如今，已经是第五个了。衙门查了一年，也没有任何线索。据说啊，是被女鬼魅惑，迷了心智，才死于非命，命丧黄泉。如此不体面的死法，家人失了颜面，也就不大张旗鼓地发丧了。

    听闻此，秦云开用眼神示意池砚，来活了！

    吃完汤圆，两人走在街道上，池砚突然问秦云开：“你既已失忆，为何知道刚才发丧与平常不同？”

    “额……”秦云开吞吞吐吐地说：“遇到你之前，我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