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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于阳的故事

    不知在密林里跌跌撞撞跑了多久,直到天色暗下来,秦云开和于阳才敢停下脚步。

    于阳跌坐在地,痴痴地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噫噫呜呜说着胡话。

    “死了,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我得报仇啊。”“报了仇我就可以去陪你了。”

    寒意深重,秦云开没理会于阳,拾了些柴火点燃取暖。

    漆黑夜里的一团火,带来阵阵暖意,她突然想起了无数个她和池砚并肩烤火的夜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坐得越来越近,池砚的外衣开始披在她的身上,自己开始枕着他的肩膀入睡。

    她又想起白日里浑身是血的池砚,那么多刀子往他身上割,他得有多疼啊?

    是谁带走了他?是仙?是魔?是为了救他?害他?他被带去了哪里?现在是生?是死?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秦云开第一次感到茫然和无助。

    天地之大,池砚在哪儿?

    思及此,泪水从秦云开眼中滑落,她很想哭,于是她哭了出来。先是细碎的呜咽声,然后是抽泣,最后索性嚎啕大哭。

    她用尽全力哭喊,大颗大颗的泪珠像线一样流下。

    本来还在独自发疯的于阳被她吓到了,随后幸灾乐祸地说:“我就说没有好人吧,你偏不信!”

    秦云开强忍着心中悲痛,哽咽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谁让你不相信我的?!”于阳说得理所当然。

    秦云开随手捡起一根婴儿手臂般粗的木棍,猛地朝他冲过去,挥舞着往他身上招呼,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打在他身上,如同一个疯婆子。

    于阳既不反抗也不躲闪,只是在痛极时口中漏出一丝□□。

    等秦云开打累了,双手再也抬不起来了,于阳也已经满身血污浑身青紫七窍流血不成人样。

    然后,他笑出了声:“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怎么样?高高在上的神,也有被蝼蚁玩弄的一天,哈哈哈······”

    秦云开瘫坐在地,怨恨地看着这个疯子,再一次问到:“为什么?”

    于阳敛笑,语气平静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五年前,一对兄妹家乡遭瘟疫,家人都死绝了,他们只得背井离乡,乞讨为生。

    因为人人都对那个地方的人避之不及,所以他们从不肯透露自己的来处。

    后来,他们来到了牛场镇。

    初到牛场镇那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兄妹俩很开心,晒着太阳身上暖和了少。

    特别是妹妹,已经病了许久,咳嗽个不停,浑身发冷,嘴唇青紫。

    哥哥把妹妹安置在一处正好能晒到太阳的墙角,妹妹微张着眼,盯着路边一丛野草说:“我要是根草就好了,晒晒太阳喝喝雨水就能活。”

    哥哥没说话,伸手探她的额头,温度烫手。他叮嘱妹妹:“在这儿等我。”

    哥哥沿着最热闹的大街一路乞讨,可是不知怎么的,过了许久依旧颗粒无收。

    他懊恼地坐在水池边,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吉祥话说得不够好听?笑容不够灿烂?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晃到哥哥的眼睛,他沿着光源看去,水底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反射出光芒。

    “叮。”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随后便是几声叹息,“好可惜,又没中!”

    一群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池边,正中间的几个少男少女穿着富贵,旁边围着不少仆从下人。

    其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位小姐,赌气似地说:“再给我拿一包铜板来,我就不信我投不中!”

    原来水底亮晶晶的那些,都是他们扔的铜板。

    少爷小姐们朝着池子中央一方莲台不断地扔着铜板,奈何距离太远,莲台又太小,很快一大包铜板见了底,也没人能够扔进去。

    一位少爷说:“都说往莲台里扔进银钱后许愿能够心想事成,看来马小姐今日所许之事怕是难成咯。”

    那位漂亮的马小姐语气不悦:“本小姐今日就不信这个邪!”说完又吩咐随从再拿两大包铜板出来。

    哥哥听到旁边的人小声的议论:“马家真是有钱,小姐扔钱听个响。”

    哥哥轻声地问:“这么多钱都扔水里不要了么?”

    旁边的人说:“扔进去了可不就是不要了么,他们也不会再捞起来。”

    闻言哥哥心头一动,一个铜板一个馒头,水底的这些,可以买一座馒头山了!

    马小姐的铜板扔完了,依旧不中,不开心地闹着脾气,旁边的人都在哄着她。哥哥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地潜入水中,摸了三个铜板撰在手里。

    他想着买三个馒头,自己一个,妹妹两个。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哥哥从岸边浮出水面,一抬头,就看到有两个男人正站在岸边看着他,阴恻恻地笑着。随即他后脖颈一紧,就被人提溜着从水里拎了出来。

    哥哥被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几个少爷小姐面前,马小姐“呸”了一声,说:“怪不得我久投不中,原来是你这个乞丐污了莲池,偷了献给佛祖的供养。”

    哥哥浑身湿漉漉的,扔在池边的衣服也没能穿上,光着身子,风一吹全身的温度都散尽,冬日暖阳也留不住半分。

    他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求饶:“小姐行行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和妹妹几天没吃东西了,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他可怜的模样并没有引起这群人的半分同情,马小姐趾高气昂地说:“你害得我许愿失败。这样吧,你去池中接我扔的铜板,若能接中并放入莲台之中,方才那三个铜板就赏你了。”

    浑身发抖的哥哥想到还躺在路边的妹妹,咬咬牙,“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此时日头已经西下,余晖还在,温度却低了很多。寒意随着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从他的每一寸肌肤钻进去,直入骨髓。

    哥哥的牙齿在不停地打颤,鸡皮疙瘩布满全身,手脚也变得迟钝。

    岸上的铜板猝不及防地朝他扔来,“啪”地打在他的脸上,落入水中。

    “你倒是接住啊!”少爷小姐们呼喝道。

    哥哥这才活动起冻得僵硬麻木的四肢,笨拙地去接从天而降的铜板。

    水底淤泥湿滑,行走极为不便,明明是看准了去接,但就是接不住。

    岸上的人也许是存心的,也没有好好地瞄准他扔,东一个西一个,哥哥在水里东奔西跑手忙脚乱。

    过了一会,马小姐朝他大声地说:“最后三个铜板!”

    说完三个铜板同时被抛出,哥哥瞄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飞扑而去。

    “砰!”一声巨响,原来是哥哥太过于专注那枚铜板,居然不小心撞倒莲台。

    “啊!”岸上的人都在惊呼,不敢相信神圣的莲台就这么被一个小乞丐给毁掉了。

    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诉斥此举对神明的不敬,将受到天罚。

    马小姐气急,吩咐家丁将哥哥拉上来,狡辩道:“莲台是你撞倒的,与我无关,大家可都看见了。”

    随后又怒斥:“我好心给你个赚钱的机会,你却毁掉莲台,惹怒神明,今日必定要给你些苦头尝尝。”

    说完,几个家丁便围了上来,对着哥哥一顿拳打脚踢。

    围观的人开始谩骂。

    “这是不祥之兆啊!”“毁了莲台,大祸临头!”“臭乞儿,害人精!”“怎么不死一边去?!”

    甚至还有人对他吐口水,扔石块。

    而那几位少爷小姐,早就匆匆离开了

    后来,是久等哥哥不到的妹妹,在池边叫醒了陷入昏迷的哥哥。

    妹妹瞧见倒在泥土里浑身是血的哥哥,惊慌地哭喊着,可醒过来的哥哥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只能无力地蠕动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安慰妹妹自己没事。

    再后来,为了救治奄奄一息的哥哥,妹妹卖身进了青楼,不过一年,就被折磨致死了。

    ——————

    “故事说完了。”于阳轻叹,“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秦云开没有回答,只余长久的寂静。

    “我从来不信神明,今日还是想求一求你这位活菩萨。”于阳又开口了。

    秦云开:“什么?”

    “我妹妹葬在南山坡,待我死后,把我和她葬在一处。”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从于阳口中喷涌而出,秦云开急忙上前,于阳已倒地身亡,一个小药瓶从他的手心滑落,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秦云开就这样守着一具尸体静坐一整个晚上,火堆早已经熄灭,灰烬已然凉透,待到东方破晓天光微亮,她才捏起袖子一角用力地擦干脸上的泪痕,起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果不其然,牛场镇现下一片混乱。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人人惊恐自危,隐约有哀嚎哭泣之声,街上甚至出现打砸的现象。

    秦云开趁着天还未大亮,悄悄地行于牛场镇的街巷之间。刚走到一拐角处,就听到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她赶紧缩回拐角阴暗处,偷偷地观察。

    说是打斗,其实不太合适。看样子应该是一群人围攻一个人,那人虽然身量高大威猛,但几个回合下来,还是落了下风。

    在出拳击向身前之人时,背后露出空档,另有一人高举木棍猛击,男子吃痛往前踉跄几步,更多木棍如雨点般朝他袭来。

    片刻后,男子已经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电光火石之间,秦云开从空隙中看到了被打男子的脸,是牛三!

    牛三失去行动力之后,围攻他的人才停了手,其中一人朝他的脸上吐了口吐沫,说:“娘的,还挺难对付!”

    另外有人说:“听说于畜生用灵石制成的唯一一颗解药被这小子吃了,趁现在喝了他的血,说不定也有用。”

    说完,抬起牛三的一条胳膊,利落地在他的手腕割开一道口子,仰脖张嘴接住汩汩流出的鲜血,开始吞咽。

    剩下的几人眼巴巴地望着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眼里透出精光,此时的他们丝毫没有作为同族之间的恻隐之心,有的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摒弃一切道德善良的恶。

    那人喝了几大口才放开牛三的手臂,马上又有一个人补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饮食同类的鲜血,中途甚至嫌血流太慢,又补上好几刀。

    喝完之后,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疑惑地说:“这也没什么感觉呀!”

    “呸!”一人往牛三身上吐了口血红色的唾沫,“没用的东西!”

    说完几人各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牛三身上踢了几脚,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待几人走远,秦云开才敢冒出头来,她怜悯地看着仰面躺在泥地里的牛三。

    他的衣裳破烂不堪,裸露出的皮肤全是青紫,面色灰白,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倒映出破晓的天际染成橘粉色的云。

    秦云开从衣角撕下一截布料,帮他把手腕包扎好,深深地叹了口气,“生死有命,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牛三眨了眨眼睛,双唇嗫嚅,发出低沉且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是在说“谢谢”,但秦云开还没来得及听清,就离开了。

    ——————

    牛场镇宗祠。

    门口端坐着一对石狮子,左右两端的华表柱上蟠龙飞舞,其上饰有流云纹,气韵宏伟大气,下拱梁上刻有牛氏大宗祠,左右门柱上书“登祠思祖德、入庙念宗功”。

    一位老人正跪着列祖列宗牌位前,手持三柱清香磕头叩拜。

    “求列祖列宗保佑牛场镇逢凶化吉、百姓平安!”

    “大难临头这些个木牌子有个屁用!”一道女声响起,语气中充满不屑。

    里正回身望去,只见秦云开立于宗祠大门外,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但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眼神中还有些讽刺的意味。

    里正起身,“秦姑娘?还是要叫你北落仙尊?”

    “无所谓。我是来和你谈笔交易的。”秦云开说。

    “愿闻其详。”

    “于阳给整个牛场镇都下了毒,要不了多久你们所有人都会毒发身亡,我有办法救你们。”

    “条件?”

    “第一,将城外密林里于阳的尸体悄悄地同他妹妹葬在一处。”

    “可以。”

    “第二,送我进白岩城。”

    “白岩城可是非常不好进啊。”里正说。

    “但我知道你有办法。”

    “可眼下我也有不同你谈条件的办法!”里正话音刚落,就有两人从秦云开身后而来,手握长刀伺机而动。

    手无寸铁的秦云开面上不见丝毫惧色,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即敢来,岂会毫无准备?我已在口中藏了剧毒,若是你敢轻举妄动,我立即咬破毒囊自尽,掺了剧毒的血,你要是敢喝就喝吧。”

    听了这话,里正脸上原本得意之色尽退,他无奈地摆手让护卫收了兵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

    ——————

    牛场镇外。

    “这些是今年新收上来的稻米,本就是作为税赋运往白岩城,你藏在木桶下方夹层里吧。”里正对秦云开说,他的身旁是一支十来人的运粮队伍,运送了满满地十车稻谷。

    秦云开点头,“到了白岩城外,我会把藏血之地告诉他们,将我留下的血稀释后给众人服下,即可解毒。”

    “嗯,”里正又说,“送粮队不允许进城,你务必记得提前告知藏血地。”

    “放心,我定不会言而无信。”秦云开说完,朝木桶走去。

    就在准备迈入木桶之际,她回过身对里正说:“我定会回来报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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