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回乡下

    第2天早上6:30沈浅灵起床刷牙吃早餐，6:50就已经出现在巷子口等待她爸的到来。

    虽然离巷子口只有100米的距离，等沈智亿到了再打电话给她，叫她出来也不迟。

    但是沈浅灵不喜欢麻烦别人，哪怕是她爸也不行，她宁愿早起做等待别人的那个人。

    七点钟一到，沈智亿的车子还没有出现，沈浅灵又耐心地等待了10分钟，还是没有来。

    难道有事情耽搁了？沈浅灵犹豫是否要打电话询问，但又想到她爸是司机，开车最好别接电话。

    沈浅灵没有继母吴丽珍的电话，沈诗诗是小孩子没有手机，一时间也联系不上他们。

    早起散步的张奶奶，瞧见沈浅灵在巷子口走来走去，上前问道：“浅灵，你在等人吗？”

    “张奶奶早上好，您去运动啊，我在等我爸过来接我回乡下。”沈浅灵老实回答说。

    “你吃早饭了没？刚好我买了袋包子，准备给长婷路上吃，你要不要来个包子？”张奶奶热情地打开热气腾腾的袋子，给沈浅灵拿包子吃。

    沈浅灵摆手摇头说：“不用了张奶奶，我吃过了。”

    “吃过了就好”，张奶奶散步没带手机出门，问道：“现在几点了？”

    沈浅灵打开手机一看，说道：“7:15。”

    “啊，已经7点多了，坏了长婷他们三个七点半就要走，也不知道有没有起床，我得赶紧回去，小心误了时辰。”时间紧迫张奶奶飞快地走回家。

    回老家要一个小时，距离约定回去的时间已经过去15分钟，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管不了太多，沈浅灵决定打个电话给她爸。

    电话打通，却没有接，一直在响铃。

    沈浅灵猜测应该在开车不方便接，吴阿姨可能陪诗诗妹妹坐在后排座位，也不方便接电话。

    但是这样说不通，单纯手机响，她爸自己不接，但是看到来电显示是她，会递手机给后排的吴阿姨，叫她帮忙接。

    另外，她爸为了能及时接到工作电话，一般开车会带蓝牙耳机，是能接电话的。

    难道是出事了？可是电话是通了，只不过没人接而已。

    巷子口的沈浅灵独自徘徊，焦虑不安。

    没让她担忧太久，沈智亿开着车来了，摇下车窗对沈浅灵说：“浅灵，上车。”

    “爸，吴阿姨，诗诗，早。”

    副驾驶一侧靠近沈浅灵，副驾驶没人，沈浅灵正准备坐到副驾驶上。

    沈浅灵伸手那一刻，后排坐着的继母吴丽珍打开右侧车门，麻利地下来，对沈浅灵说：“浅灵，你跟诗诗坐后排，我坐副驾驶帮你爸导航。”副驾驶是她的专属座位，除了她吴丽珍还有女儿沈诗诗谁都不可以坐。

    沈浅灵愣了半秒钟，其实她也可以辅佐她爸，但她还是选择听从安排，从右侧车门上去后排。

    每年都不知道要走多少遍回老家的路，夸张的说沈智亿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根本用不上导航，他全程看着吴丽珍下去又上去，没有说话。

    沈智亿透过后视镜看看沈浅灵，见她没有情绪不佳，开口解释说：“等很久了吧，你诗诗妹妹早上赖床不肯起来，所以我们来晚了。”

    “还好，没有等很久。”也就区区半个小时，后面这句话沈浅灵不打算说，她觉得没必要搞得大家尴尬。

    只是因为赖床而迟到，害沈浅灵白担心一场，她转念一想，平常就是福没事就好。

    车内安静无话，沈智亿专心开车，6岁小孩沈诗诗在打瞌睡，吴丽珍又跟沈浅灵不熟，见面只会打招呼，没有过深入的交流。

    清明节出城的方向车辆很多，沈浅灵自娱自乐看向车外一辆辆款式各异、颜色不同的小汽车飞驰而过，还挺有趣。

    驶离车辆多的道路，司机沈智亿能分心聊天，问后头沈浅灵，“听说你们刚参加完二模考试，成绩出了吗？”

    “昨天才考完，要下周才出成绩。”沈浅灵发现旁边那辆小汽车里面好多人，心想肯定超载了。

    沈智亿说：“回头出了成绩，记得发个消息给我。”

    “我会的。”沈浅灵说，“爸，再下个周六我们年级要举行家长会，你有没有空过来？”又来一辆小汽车，车标好长啊，居然是红旗，哇，老家有人开红旗。

    副驾驶上的吴丽珍低头玩手机，没有想加入聊天的兴致。听到沈浅灵说家长会，吴丽珍抬了下头看了眼窗外。

    沈智亿敏锐地捕捉到吴丽珍的小动作，斟酌道：“下下周六目前没有行程安排，但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变化，这样吧如果有空我就去参加，对了你跟你妈说过了吗？”

    看窗外景色的沈浅灵，身体坐正，看着驾驶位沈智亿的后脑勺，说道：“我先跟你说的，我妈还不知道。”

    沈智亿笑笑说：“回头你问问你妈有没有空，如果她有空我就不去了。”

    “嗯，我知道了。”沈浅灵本来就没有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此刻她更期待下一辆车是怎么样的。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宁静，望着窗外景色不断后退，沈浅灵觉得比人有趣多了。

    继母吴丽珍是沈智亿所在医院的院长女儿，是医院的行政人员。

    三十岁出头的吴丽珍比沈智亿小了快一轮，很早就爱慕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的沈智亿，听说他离婚，就主动追求沈智亿，女追男隔层纱，很快他们就结婚了。

    好像一般继母都不喜欢丈夫跟前妻生的孩子，受过高等教育的吴丽珍也不能免俗。

    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吴丽珍也不希望沈智亿过多地关注前妻生的女儿，父女俩最好不见面不交流沟通。

    聪慧的沈浅灵是能感觉到吴丽珍不喜欢她的，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她不会去掺和他们的新家，也不想参与。

    刚才沈智亿诚实地说下下周六没有行程安排，但顾及吴丽珍的心情，她爸还是选择不参与她的家长会。

    没有关系的，沈浅灵这样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爸更在意他们小家无可厚非，对他们的小家来说，她可能就是个多余的麻烦。

    没有关系的，她还有很多爱她的人。

    感觉“没有关系的”这句话快成了她的心理安慰剂，多说几次心情就平和了。

    一个小时的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车子很快驶进泰联镇，路上很多外地车牌，应该也是回来扫墓的。

    沈家村离泰联镇不远，再开个10分钟就到了。

    沈爷爷家门前院子里停了几辆小汽车，应该是沈大伯家的。

    刚下车，沈浅灵就跑进屋里，大声的说：“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

    看见沈浅灵声音的沈奶奶，走出来一看，高兴的说道：“老头子，浅灵他们一家回来了。”

    不到70岁的沈爷爷沈奶奶身体康健，年轻的时候在乡下务农，等沈大伯有了出息，就接他们进城享福，不住老家，每年也就节假日回来几次。

    中年事业有成的沈大伯沈智山，没有大腹便便，身材高大依旧一副好模样，在省会南越市的税务局当干部。

    沈伯娘林瑞雪在审计局工作，两人生了一个儿子叫沈云飞，只比沈浅灵大两岁，现在在南越大学上大二。

    沈爷爷跟沈大伯一家一早去祠堂祭拜，祭拜基本很早进行，沈智亿赶不上就没参加。

    沈奶奶留在家里，等沈智亿他们回来。

    恰好这时已经祭拜结束，沈爷爷他们从后门回来了。

    老当益壮的沈爷爷哈哈大笑说：“智亿你们回来了，厨房还有点心，你们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就要上山扫墓。”

    “浅灵是不是又长高了？”沈大伯看着快到自己鼻子的沈浅灵问道。

    “真的吗？可能吧，我最近没有留意。”沈浅灵每天早上都吃牛奶冲麦片，补钙又补铁。

    沈奶奶左看右看仔细瞧瞧沈浅灵，“高三很辛苦吧，脸好像小了些。”

    “不辛苦。”沈浅灵笑着回答说。

    沈伯娘林瑞雪点头赞同说：“我看是浅灵的脸比过年的时候小了点，高三是很辛苦起得早睡得晚，当初云飞读高三就是这样，看得我都心疼。”

    沈爷爷说：“读书哪有不辛苦的，读书才有出路。”沈爷爷很认同读书有用论，否则他也不会通过双手供出两个大学生，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对普通人来说读书可以跨越阶层过更好的生活。

    沈诗诗今天有点安静好像有点怕人，躲在吴丽珍身后，沈奶奶慈祥的向她招手：“诗诗到奶奶这边来。”

    沈诗诗抬头看看吴丽珍，吴丽珍推沈诗诗过去说：“这是奶奶，过年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给你发个红包的，你不记得了。”

    小孩子记不住人，长时间没在一起感情就淡，沈奶奶也没有生气，拿出青团塞到沈诗诗手上，“我和你大伯娘采的新鲜艾草做的青团，甜甜的很好吃，给诗诗吃一个。”

    “谢谢奶奶。”沈诗诗安静地坐在沈奶奶旁边吃青团，小口一咬，里面的豆沙流了出来，脏了衣服。

    沈伯娘牵着沈诗诗的手带她进去洗手，吴丽珍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沈浅灵拿出孙玉兰给的茶叶，说：“爷爷，这是我的邻居孙玉兰阿姨托我给您带的茶叶，说是今年的春茶，喝了对身体好，她还托我向您问好。”

    “好，难得她有心。”沈爷爷知道孙玉兰这号人，知道她家里是卖茶叶的，平日里对沈浅灵有多照顾。

    突然屋内传来“哗啪”瓷器与地板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