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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血林又逢君

    病梅暴走,天怜衣也慌了,还听见她说:“天怜衣,你想让我对你的那样对她吗?”

    听闻,天怜衣倒吸一口凉气,就听见玄为夷问:“她找你要什么?”

    天怜衣直接说:“一本书。”

    玄为夷皱起眉头来:“什么书?”

    什么破书值得她这样对天怜衣不舍不弃?

    天怜衣叹息一声,直言:“哎。”

    什么书?

    说来,那可就太久远了。

    第一次见到病梅时,是在一个高山之上。

    其实那次,她们就有交集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交集让她们纠缠了这么久。

    当时,她和谢玄来看山水,就看见一个破烂散人在卖书。

    可能是因为那位破烂散人卖书地点别具一格,吸引了天怜衣的注意。

    她就是觉得很新奇,怎么会有人想着搬几十册几百册的书,上高山巅峰来卖呢?

    这得多重啊,那位破烂散人很幸苦吧。

    于是就拽着谢玄来到书摊前,一下子便看到那个摊子上有一面旗子,上面写着:花满天下。

    她就想着,来都来了,就买一本当支持一下吧。

    谁知,她和一位穿着艳丽旗装的女子,同时向高山上的《花满天下》书摊子伸手。

    互相看了一眼,一笑,觉得彼此间好有默契与缘分。

    然后,她拿了一本破书,病梅就拿了旁边的破书。

    那本书的名字,好巧不巧的,就跟这个书摊的名字一样,都叫《花满天下》。

    只是她拿的是上册,病梅拿的是下册而已。

    这事之后,两人就此一别,后来,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可是,兜兜转转,世间好像给她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之前,天怜衣以为,病梅会成为追师那样的人。

    病梅以为,天怜衣早就嫁给陪她来游山的人了。

    实际上,当两人再见之时,一人穿了喜服,都还没嫁出去。

    一人成鬼,还坏名四起,响遍三界。

    听了,玄为夷问她:“那本书写了什么?”

    天怜衣:“没写什么,就是勾勒了一个新世界,一个充满了理想化的新世界。”

    玄为夷沉默了一下,有所思,又问她:“第二次见面,你为什么没有交给她?”

    天怜衣顿顿,说:“因为她骗了我,我很生气。”

    为何生气?

    因为她来找谢玄,没有找到,却碰见了病梅。

    但在此之前,她只身一人,撑着一把伞走进这人头血林内。

    见血雨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将树干周围的人形蜡烛和香火扑灭了,却又见其自然而然地燃烧起来。

    以此反复,不得所解。

    此时,她是特别害怕的。

    只借得幽暗的月光,和香火蜡烛的微光,见树上一片漆黑,却仿佛长了无数只凶残的眼睛,就正在盯着她这个人看。

    地上,好像,也有什么血腥的东西,以至于她屏住呼吸,抬起来的脚无处可落。

    突然,上方传来了一道如雷贯耳的吓吼声,让她整个人软着下意识往后退。

    可是,她的这一番动作,让她大惊失色,更是不敢呼吸了。

    她只得不可思议地、缓慢地转过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脚正踩在一个由红布裹着的长形条上。

    那个长形条,像人,似人,就是人。

    “对不起!”说着,连声音都颤抖了,闭起眼睛来收了脚,“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按理说,她无意间踩到了死者,道歉一声本就应该。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番举措,惹来了树笑。

    不,树不是人,树是不会笑的。

    树上有人?

    天怜衣十分警惕地说:“谁!是谁在笑?!!”

    她的声音在人头血林内回荡,却不曾听见谁回复她,谁应答她,就连方才的那一声笑,都仅像是她精神过于紧张才出现的错听。

    当然,得不到回答的她,也将这一次的树笑,当成了一次错听。

    可她走一步,树上的笑声就传来一次。

    她抬起头去看,血雨中漆黑一片,也不见什么人。

    后知后觉的,撒腿就跑在这人头血林中,试图以最快的脚步逃离这里。

    奈何,这人头血林是如何跑都跑不到尽头,怎么逃都逃不掉那诡异的树笑。

    还有,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跑的过程中,在树笑的过程中,有一道亮光照耀过树上。

    那上方,没有人,只有头。

    密密麻麻,麻麻密密,都在扯开了嘴笑。

    笑得阴森、笑得恐怖、笑得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死气沉沉的断头岭人头血林,因她的到来而热闹非凡,变得乱哄哄的。

    恍然间,一道很具有威严性的话说了出来:“不要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姑娘家这么热情,会吓到她的。”

    这下子,她真真实实地听到了声音,就在树上!

    于是,她猛地抬头,心都颤了。

    亮了!人头血林上方亮了!

    每一棵树的小枝丫上,都会挂有撑起小伞的灯笼,在那句话说出时,瞬间就点亮了。

    这里的人头,好多啊。

    多到数不尽了,真的数不尽了。

    大家都在血淋淋的森林里,任由血的洗礼。

    瞬间,她想到了点什么,瞥了眼地上也数不尽的人尸。

    她才明白,地上的红布裹尸,并非无意存在的。

    它们是——肥料,是树上这些人的肥料!

    他们被寄生在这里了!

    她才更是明白了,自己逃跑的这段时间里,跑的这段路程里,并非是从边缘跑到了边缘,而是从边缘,才刚刚跑到中央!

    中央,是如此令人恐怖。

    就连传来的声音,都响遍了整个断头岭:“是,遵命!”

    下一秒,那人又说了:“小姑娘,在蜡烛被燃烧殆尽、被更替之前逃跑吧,奋尽全力地逃跑吧。”

    “——要不然,你会见识到一个军队的力量有多恐怖!”

    话一出,她不仅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还同他对视了。

    那真是个凶神恶煞的人头啊,寄生在树干上,同其他人一样接受血的洗礼。

    可是,为什么养它们?

    方才说是军队?

    它们是军队,哪个国家的军队是这样的?哪个国家的军队成了这样?

    一大堆疑惑堵在心中,不得到解答,但她也没有时间来寻找答案了。

    因为她是来找人的。

    可是,这人头血林广阔无比,她该去哪里找呢?

    她如何才能找到呢?

    想着想着,树上的一个什么长长的东西就挥向了她,就算她反应敏捷,伞终究是被打破了一道缝。

    她透过那条缝,看见了收回去的东西。

    那是,长舌头。

    可任由长短的舌头。

    也是啊,没手没脚了,只能寄生在树上,靠吸收树的营养为生,唯一能攻击人的,只有那舌头了。

    “说了,你还不逃!那么,你就受死,成为我们的肥料吧!”

    话毕,就又有两条长长的舌头如同鞭子般向她抽来。

    好在,她逃脱了。

    可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显然并不是。

    树上:“小姑娘,你抓到的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副将的脖子。”

    一听,天怜衣再次通过伞缝,看到了说话的那人。

    这不就是,是他啊,原来他就是这个军队的副将。

    天怜衣松了手,安全落地,才说:“不好意思,伟大的副将,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请原谅我在绝地求生中无意间抓到了您的事实,请伟大的副将多多包涵。”

    她说话很乖,至少在态度上很好。

    一句“伟大的副将”,就让这位真副将的脾气软下来。

    见副将闭上眼睛,语气都温和多了:“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副将,会原凉在绝地求生中态度良好的小姑娘。”

    她说:“多谢了,伟大的副将,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副将。”

    方才,副将说了,要等这蜡烛燃烧殆尽了,就有她好果子吃了。

    可这蜡烛像是新换的,那么,她到底还是有点时间寻人,然后离开的。

    所以,她撑着那把破伞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说:“我会永远铭记您这位伟大的副将,铭记您这世上最为了不起的副将。”

    副将一听,又睁开了眼睛,问:“哦,为何?”

    人头血林里,传来了这样一番话,惹得原本不愿意睁开眼睛的战士,全部都睁开眼睛注视她了。

    “因为您是伟大的副将,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副将。不仅如此,在座的各位都是勇士,都是一个国家国民最值得铭记的烈士。”

    “这天底下所有为国为民的士兵都值得铭记,大家的名字就应该被永远刻在不朽册上百世流芳。以忠贞、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教后人爱国爱民。”

    继后,响起了: “好,说得好!!!”

    那个副将都感叹了一声:“你真讨人喜欢。”

    天怜衣一听,斜着伞,同较远了的副将对视,一笑,说:“您真值得让人铭记,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副将。”

    然而,这样的氛围在一个人的到来之际,被全部打破了。

    “以为我的好战士们不会让你走到这里。然而,你还是来到了,安然无恙地到来了。”

    天怜衣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个坐在棺材上的人,他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

    不得不承认,见到他,天怜衣是害怕的。

    他身上独有一种气息,是这断头岭的战士们所没有的。

    那就是绝对的威严,绝对的绝对权。

    这个人就是悟祸。

    他坐在灵柩上,双手交叉在前,死沉的气息袭压全场,从未开口四周却露出语气森严的声音:“难道大家都忘了吗?耻辱是怎样从别人身上强行转移烙印到我们脸上的?”

    “失败是如何逃离别人跑到我们这边来的?悲壮是如何降临到这世上最伟大的军队的?”

    “先前的我们风光无限、战无不胜;但现在的我们狼狈不堪、再无佳绩。”

    “以往的军队震威四方、受尽敬仰;但现在的军队藏匿于此、备受煎熬。”

    “那时,我作为这个军队的首领,带你们保家卫国,建设美丽国度,无一人会否决我的能力,更无一人敢看低你们的本领。”

    “现在,我依然作为这个军队的首领,却不再带你们上阵杀敌,扩疆拓土。”

    “灰败的耻辱降临后,是我不舍昼夜地将你们被砍下来的头颅寄生于树上;是我给你们带来了继续活下去的营养肥料;是我精心培育了几百年其他国度所没有的强悍军队;更是我为了让往昔至高无上的光荣,再次照耀在你们身上而坚守在此。”

    “各位战士们,不灭的烛光,是我这个首领给你们点的,提供温饱军粮的香火,也是我这个首领为你们续的,就连地上这些低贱的营养物,也是我这个首领为你们准备的。”

    “我这个首领对你们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可你们报答首领的又是什么?嗯?就这么想让悲壮再生吗?”

    副将却说:“可她说我们是值得永远铭记的伟大的战士,说我们的事迹应该被刻在不朽册上百世流芳。”

    悟祸立即冷笑一声否决了,反倒是带着威严性、命令性的语气说:“真正伟大的战士,是即使只寄生于树上,也能阻拦敌人的入侵;是即使没有双手持剑、双脚奔走,也能让敌人脚步停滞不前的本领。”

    “再不济如此,真正伟大的战士,是即使无法阻拦敌人入侵走进来,但也要做到完成最最基本的流程,让敌人一脚一脚地踩过这些低贱尸体上走过来。”

    “只有那样,在树上的你们,才能亲眼见这些低贱人死后的下场,是备受屈辱、死不瞑目。”

    树上:“铭记首领教导。”

    悟祸:“所以该怎么做?我等你们主动,你们别等我有空。”

    树上:“是,遵命。”

    说完这些话后,坐在灵柩上的悟祸,突然在断头岭的白雾中消失。

    他神秘,就连那副灵柩也神秘。

    可是,她顾不上那神不神秘了。

    因为这一切都变了,全变了,树上不朽战士对她的态度更是变了。

    即使她想再说好话,可好话再说第二遍,往往没有第一遍让人善心悦目:“各位伟大的战士......”

    她承认,在前不久,副将是最乐意跟她说好话的战士。

    但现如今他也是成为了最不可巴结,和醉不可被说服的那一个:“小姑娘,你知道一个军队什么最不能丢吗?”

    天怜衣顿顿,点头:“知道。”

    副将语气冰冷:“是什么?”

    天怜衣:“忠诚。”

    副将:“换个说法。”

    黑夜里,人头血林里,她撑着一把伞,静静地站在人头战士树附近。

    她抬头一看,就看见副将的红眸会滴血。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多了,越来越多了。

    她大概也知道了,他们本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战场上的杀戮,让它们养成了他人所没有的气概。

    这股气概气势磅礴、山河难挡,试图想要留住它们依然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的荣誉称号。

    可偏偏。

    所以,她是这样回答的:“是忠诚、 百依百顺的军心。”

    听了,副将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笑声,仿佛是从先前战无不胜的荣耀还属于它们时,穿透时间、空间的限制来到断头岭人头血林,再次来到它们身上。

    于此,一声令下猛如虎,犹如一个内力深厚、法力高强之人只需微微动怒,就足够令四周万物为其折腰:“杀!”

    瞬间,无数条长舌袭来,快如一人日行千里、骏马飞驰三千里下。

    可她这个人,也不是吃素的。

    “对不住了,伟大的战士们。今夜我来,并非有意要跟各位大开一战,我只是来找人的。”

    她看准了时机挥出一剑,同法力一起的剑气浩浩荡荡,震麻了战士们的长舌头,还撼动了树上苍老无力,早已跟树枝无法结实相连的不死人头。

    见好几个不死人头从树上掉下来,滚落在红布裹尸的旁边,脖子底部被肮脏却又富有营养的土壤玷污。

    为此,副将的语气一冷再冷。

    即使看不见他此时此刻的神情,但也不难猜那是一张多么狰狞的面目。

    毕竟被杀戮侵染的人,能慈祥到哪里去。

    副将:“你向来都这样吗?”

    天怜衣:“......”

    副将又问:“你可知道,被你震下来的可都是老年功臣,军功无数。”

    “是标兵,是万年无人可代替其位置的标兵。年轻时受尽国民的追捧,国王的赞誉。老来光荣退休,仍誓要为国鞠躬尽瘁。”

    “多少年来,他们是首批享受不死的待遇,俸禄是永远的头香,就连蜡烛用的都是君子夜灯。”

    “如此伟大不可亵渎之人,竟被你一个小姑娘震下去,与低贱的敌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这是对他的侮辱,对他卫国卫民这么多年来的羞辱。”

    可她若不这样做,她又该如何自保?

    天怜衣:“敢问伟大的副将,那我该如何行事,才能保得住我这颗脑袋不落地?又该如何自保,才能护得住我这完好无损的身躯,不被各位的武器割得伤痕累累?还该如何从断头岭找到我要找的人?”

    副将:“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天怜衣冷冷一笑,立即反驳:“那被我震下来也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副将:“你!”

    天怜衣执剑而言:“他是标兵,是被国民和国王都赞扬过的战士,我理当也该尊重他、敬仰他、崇拜他。”

    “我从未想过要侵犯伟大的战士们,方才举措无非是自保其身,无意间将受人尊敬的老战士震下来,的确做得过错。但如果我面临危险......”

    话都还没有说完,她的勇气很快就被一声给镇压下去:“这么英勇正义,说得巧舌如簧,要脸吗?你配吗?”

    她不知道早就离开的悟祸,又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的。

    但她知道,悟祸是如何弯下腰恭恭敬敬地抱起不死人头,小心地拍去沾上的土壤后,又飞到树上给他安在原位置的。

    不出半秒,天怜衣就被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推飞几米开外。

    地上几十公分深度的划痕,是她强行定住但无效的证据。

    刺进土里握紧剑柄,一手死死捂住被击打发闷隐隐作痛的胸口,是她最后的坚强。

    要不然,她可不止被推飞几米开外了。

    她又看向悟祸。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

    快,太快了。

    悟祸出手,真的太快了。

    好在,他快,天怜衣反应也快,接的更是快。

    只是,可论内力深厚,她不如悟祸;论力气轻重,她不如悟祸;论现在的法力修为,她更是不如悟祸。

    这不如,那不如,什么都不如。

    不是占据下风,是什么?不是手下败将,是什么?不是剑下亡魂,又是什么?

    所以当悟祸轻剑彻底砍断她长剑的那一刻起,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战陨的样子。

    这把剑,的确不如那把剑啊,还没几招就被砍断了。

    但悟祸是欣赏她的:“厉害啊。你能学到这么多,你真的好厉害啊。”

    上一秒,他才刚夸了她。

    可是下一秒,悟祸的轻剑再次砍来,又砍断了天怜衣的剑,还说:“可那又怎么样?!!”

    这句话的威力,将人头血林的血雨都震开了,更是彻底撕破了她的伞,让她也接受人头血林血的洗礼。

    见状,天怜衣冷笑一声,也说:“那也又怎么样?!!”

    说完,她拿着最短的剑,主动和悟祸打了个昏天暗地。

    最终和悟祸打了个平手,倒是真惹得悟祸一笑了:“法力没有多少,但内力却强悍得很啊。”

    “可那又怎么样?!!”话刚落,浑身也是伤的悟祸,突然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天怜衣打去,“可那又怎么样?!!”

    天怜衣是女子,疲惫了,力气没了,抗的能力也就弱了。

    瞬间被悟祸掐住脖子,砸在了被丢在一边无人管的灵柩上。

    他红着脸,红着眼,死死掐住天怜衣的脖子,将她毫无挣扎机会地抵在灵柩,嘴里还说着:“是玄衣剑法,玄衣内力啊。这世上不是还有天下第一剑玄衣剑吗?你都能拿到《玄衣剑谱》了,怎么没敢拿出玄衣剑啊?”

    他的话,充满了憎恨。

    真的。

    还会要命了地问天怜衣:“是只拿到了《玄衣剑谱》,没能拿到天下第一剑玄衣剑吗?”

    “真是可惜了啊。你要是也拿到了那把剑,那么今天晚上的你,横扫整个人头血林都是轻而易举,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啊!!”

    然而,他掐住天怜衣脖子的那只手,是越说就越用力了:“可你若真都拿到了,就算是万劫不复,我都要杀了你,让你根本就走不出这片人头血林!!!”

    天怜衣听了,试探着问他:“你要是吗?你是不是想要《玄衣剑谱》?里面的招式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如果你肯跟我做交易,我可以把《玄衣剑谱》写给你,甚至是可以把谢玄亲自写的那一本给你。”

    “只要,只要你告诉我,只要你这个一直守在人头血林的首领告诉我。”天怜衣哽咽了,颤抖着声,红着眼眶子问悟祸,“谢玄是不是在这里?!?”

    听闻,悟祸的心也颤了一下,手上也渐渐松了点。

    然而,他又掐紧了,甚至也没能放下手中的轻剑。

    “不管你是谁,你来到这,就最该万死。”

    悟祸说完,举起了剑,想要杀了天怜衣,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来,让执剑的手颤抖了三分。

    是树上的副将开口了:“首领。我们不应该杀她,她的人头也不应该被我们砍下。”

    悟祸咬牙切齿地问:“为何?”

    副将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我们没有资格杀她。”

    悟祸却又说:“她是我的手下败将,输了的人就要被砍头。这在战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家常便饭。”

    “她来到这,不仅对我的下属不尊敬,还用剑气震落了他们。单单这一点,她就罪该万死了!”

    副将听了,不管如何,只是说:“我们有资格杀死任何一个国家的人,甚至有灭掉一个国家的实力。”

    “但是,首领知道的,首领一直铭记在心的。有一个国家的人,我们是没有资格杀的。那件事,首领比谁都看重,首领是不会忘记的。”

    “......”

    副将的话,让悟祸想起了什么很不美好的事情,才会在这么凶狠无情的人眼里,看出浓郁的歉意、悔恨、愧疚。

    然而,他不承认,他太不想承认了:“那又怎样,都这样了,都那样了,谁还记得?!!谁还会记得?!!谁又凭什么非要记得?!!”

    “......”

    “......”

    “......”

    副将:“就算时间过去一千年,一万年,我们都该记住的。”

    悟祸立即看向副将:“记那么久干什么?记那么久干什么?不痛苦吗?不难受吗?不悔恨吗?不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吗?”

    既如此,副将就直言了:“是很难受,是很痛苦。可我们若是还杀了她,不就是更难受,更痛苦了吗?”

    “当初想要救,却怎么都救不了。现在惊奇发现还有亡国之后,我们不放过,却选择要举剑杀之。”

    瞬间,副将的话也静下来,缓慢地劝说:“首领,她不是趁乱拿走《玄衣剑谱》的小偷,更不是灭掉理想国的罪人。”

    “——她是谢玄的夫人。”

    “这一点,首领明明也是猜到了的。”

    是啊,这世上,若非谢玄的夫人,又怎么会穿着喜服,独自一身来到令人闻风丧胆的人头血林。

    若非谢玄的夫人,她怎么会有最为纯正的玄衣内力,会最正宗的玄衣剑法?

    若非谢玄的夫人,她怎么会舍得将谢玄亲自写的《玄衣剑谱》作为交换的条件,只为换得谢玄下落?

    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谢玄啊。

    可是,即使如此,悟祸还是不太肯放过她,最终却说的这样一句话:“为什么来的人偏偏是你?!!!”

    可是,如果来的人不是她,那还会有谁呢?

    谢玄不是在这里吗?

    悟祸又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来的人偏偏是你天怜衣?!!!”

    说完,天怜衣脖子上的那只手终于放开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悟祸又用力地从背后推开了她,让她连头也抬不起,整个人精疲力尽、踉踉跄跄地往前扑去。

    突然,她看见一个人伸出双手接住了自己,还扑到人怀里去。

    抬头看,就见脖子上横捅一把剑。

    是浑身散发着鬼气和病气的病梅。

    她们重逢了。

    奈何,重逢的第一面,不是笑,也不是问候,或者是惊喜中脱口而出的那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就在那高山上,还记得吗?”

    而是冰冷冷的、蓄谋已久的一句:“天怜衣,把那本书给我。”

    听了,天怜衣愣住,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什么书?”

    这个时候的病梅,语气还很好,说:“《花满天下》上册。”

    天怜衣脑子一转,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书。

    她也直言:“那本书没写什么啊。”

    病梅的态度却冷淡了不少,甩开了她的手,说:“你给我就行了!”

    突然,她才反应过来,问她:“所以,放出消息,说谢玄在这里的人是你?”

    病梅一笑,说:“是啊。”

    天怜衣:“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对不对?你只是为了骗我来这里,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病梅:“真聪明,可惜晚了。”

    病梅伸出手来,凌厉地说:“把它给我!”

    天怜衣被骗了,心里很难过,不愿意给:“我不给。”

    病梅听了,质疑地问她:“不给?天怜衣,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地盘!”

    面对病梅的步步逼近,她也才发觉,病梅走的是鬼步。

    “你以为你不给,我就拿你没折吗?嗯?”

    “天怜衣,我再好说歹说地劝你最后一次,乖乖地把它给我。”

    “我已经不是那个初次跟你见面,就笑得很甜的小姑娘了,我现在是伟大的王。”

    “——伟大的王,是可以做出任何你预想不到的事情来的。”

    可天怜衣想,她都当上了伟大的王。

    那么,伟大的王为什么还非要那本破书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勾着病梅的心,所以她一直没给病梅。

    于是,病梅一怒之下,把手上的梅花凶剑也横捅在了天怜衣脖子上!

    与此同时,那向来没被人怎么关注到的灵柩,在天怜衣被横捅的一瞬间,莫名其妙地爆出开了棺。

    就这样,每每想来,都让天怜衣毛骨悚然。

    可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病梅对阿善的一举一动:“天怜衣,你快给我!!!”

    她已经拿出梅花凶剑了!!!

    天怜衣手都已经伸进衣袖内,正要拿出来时,祸生相忍不住出手了!

    为此,人头血林变得血雨腥风,乱七八糟。

    悟祸被打伤,可病梅不是个善茬,警告祸生相:“高道德太子殿下,你要是再敢乱来,你信不信我让你的心上人,就这样在你面前挫骨扬灰?!”

    这样一来,他真的安分了。

    他安分了,可他弟弟就不安分了,直接笑他:“哈哈哈哈哈,祸生相,你这个怂包!”

    谁知,笑声突然终止了。

    那个被踩碎的头上,有一只旗鞋。

    须臾,就听见病梅假装不是故意地说:“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天怜衣。是他太吵了,我留不到让你带他回去好好收拾一顿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让他留下来,当我军队的肥料吧。”

    这时,她的语气还很好,下一秒就严厉了起来。

    提醒天怜衣:“天怜衣,给我。”

    天怜衣叹息一声,还是拿出《花满天下》,说:“怎么交换?”

    最终,她推了阿善,天怜衣将书给扔过去。

    阿善趴在天怜衣怀中,哭个不停,嘴里一直说:“姐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天怜衣只是抬手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反倒是祸生相,一直想靠近阿善,但又不敢。

    病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笑了笑,还不忘说:“你现在用的那把剑,可真叫人觉得恶心。”

    说完,本打算一走了之。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提醒天怜衣:“哦,对了。天怜衣,或许我该点你一下,才不枉费你亲自送这本书来给我的劳苦。”

    “你猜,为什么在我捅你之后,你爬进灵柩里,我就放过你了。”病梅笑笑,“你真的得好好猜猜。”

    瞬间,天怜衣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讲真,病梅太可怕了,真是个可怕的人。

    以她的性子来说,她得不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也不是那么固执,若是不折手段后还真的得不到。

    那么,她会选择毁掉!

    所以,病梅直接一剑捅在她脖子上,让她疼痛万分,让她受折磨,让她死去。

    为此,天怜衣想要逃,可刚退一步,病梅就靠近自己一大步。

    如此进退,她能退到哪里去?!

    况且脖子一直在流血,伤口也在流血,就连人头血林的血雨也在打她,欺负她。

    她只要轻轻一动,一颤,连呼吸都是剧烈的疼痛。

    最终,她是如何在脖子的疼痛中,在浑身上下被开满刀子的麻木中,一点一点地摸爬滚打,苟且偷生,爬滚到谁的灵柩内也不清楚了。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一个人畏缩在空荡荡的灵柩内哭了。

    哭惨了,真的哭惨了。

    可是,她仿佛还听见了另一个人在嚎嚎大哭。

    哭得比她还惨,还大声,响天响地,是天都得被他哭垮的程度。

    更致命的是,那人,似乎,是抱着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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