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付恬君本不太愿意喝酒,喝多了之后头疼胃疼,但在录制节目,也由不得她不愿意,当着镜头,节目组应该也不敢让喝得太过。

    确认这点后,付恬君微微定了下神。

    陈思打开闹钟的倒计时界面,闭上眼睛盲选了个倒计时,然后摁捏手机屏幕,顺时针从最靠近自己的付恬君开始传递。

    陈思笑问:“在座各位你最讨厌谁?”

    一上来就没有一点手下留情,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讨厌谁都是拉仇恨。

    付恬君手上拿着手机,反应了一瞬,笃定的回答:“你,因为你让我回答这么讨厌的问题。”

    陈思哈哈笑,笑中包含着一层亲昵的宠溺。

    “行行行,我最讨厌,快传下一个。”

    付恬君把手机传进单珈手里如法炮制问道:“在座各位你最讨厌谁?”

    这个问题蛮刺激的,几乎是同时,她不自觉地看向对面的怀诚,单珈估计会回答是怀诚,然后不出意外两边粉丝今晚又得打架了。

    但出乎意料的,也许是下午被团队的人叮嘱过,单珈没有回答怀诚的名字,甚至没有看一眼怀诚,笑答道:“你,因为你让我回答这么讨厌的问题。”

    “等等——”

    单珈把手机传给周礼,陈思及时打断他的提问。

    “单珈这就次就算了,往后的人不可以抄袭别人的问题和答案。”

    单珈问周礼:“你用哪只手指挖鼻孔?”

    周礼:“用哪只手指挖鼻孔?!!”周礼满脸震惊,这回答哪只手指都等于承认他用手指挖鼻孔。

    “所以是你用手指挖鼻孔才问出这种问题?”周礼毫不客气地反问,但同时大脑飞速运转,什么样的回答才无伤大雅。

    “我一般用棉签……”

    “叮叮叮……”

    他棉签的签字还没断音,手机就在手上响起来了。

    “靠!”周礼无语地按掉倒计时,认命地自己倒了杯马奶酒喝,抗议道:“我建议打完一圈下次换逆时针。”

    “我同意!”付恬君附和。

    陈思也没拒绝:“那走完一圈再换方向。”

    第二轮从周礼手上开始,他对着许恩艺问:“在座各位嘉宾你最喜欢谁?”

    “珈哥。”许恩艺不假思索。

    周礼像被自己蠢到:“得,白问。”

    许恩艺含羞抿笑了一下,把手机传到盛翊手里:“你最近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盛翊嘴唇微张茫然地“啊——”了一声,有些费解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答,目光落在付恬君身上,向她求助。

    付恬君笑着解围:“你换点其他的,别拿感情的事为难他了,这孩子还没谈过恋爱。”

    许恩艺反驳:“没谈过恋爱不等于没有心动过。”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一切问题和回答,盛翊老实地喝了酒,重新开启第三轮游戏。

    接着是黄时莺,盛翊没太为难黄时莺,问了个很普通的问题:“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自己变成了印度最低种姓的达利特人你会怎么办?”

    印度最低种姓的达利特人,是最底层的受压迫者,也被称为贱民,她的身份还是女性……黄时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别无出路,重新投胎吧,无论如何也要投回我大中国。”

    手机顺利交接到周以涵手里,黄时莺问:“在座各位你最想和谁合作?”

    周以涵不假思索:“恬君姐,听说你的新剧要开拍了,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在里面演个角色?”

    被点到的付恬君正在试图悄悄把陈思面前的蓝莓奶酪挪到自己面前,忽然被cue到,被陈思抓个正着。

    她对着陈思无辜地眨眼,试图唤起她的怜悯,手上动作却没停,还在顽强地扒拉盘子。

    “给给给。”陈思眼里满含宠溺的笑,把自己面前的蓝莓奶酪推给她,“是朕执意要给她,是朕执意要投喂她,你们都可以来怪朕!”

    付恬君夸张地表示感激:“你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发大财!”

    陈思被她夸张的感激弄得无语又无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幼稚的人。”

    两人的对话打断了周以涵的问题,手机在她手上响起来,由于她已经回答了她想合作的人是付恬君,所以陈思主持判定并不算她输。

    但周以涵并没有就此打住,又追问地叫了付恬君一声。

    付恬君含糊着笑说:“你是说《锦绣前程》啊,选角的事是交给别人去办的,我暂时还没过问,不过女主人选已经定了。”

    “我知道,女主是雁回姐,有个适合我的配色也行,能和阮娴导演、谭竹编剧合作一把也好,你做得了这个主吧。”

    周以涵继续追问,急切想要个正经的回答。她已经三十三岁了,还在偶像剧里打转,脸上装嫩还能维持娇俏天真,可心理状态是一年不如一年,年轻的小花一茬茬冒,偶像剧的市场也逐渐被分走,现在递给她的剧本已经出现妈妈角色了,想要谋求转型,但扑了两部之后又只能回到偶像剧,更好的饼团队也撕不到,只能她自己主动问。

    阮娴是女导演,谭竹是女编剧,但她们并不以情感细腻加深女性影视工作者的刻板印象,反而很擅长正剧题材的作品,人物剧也非常优秀。和她同龄的沈雁回有这俩保驾护航,实绩流量两手抓,走得比她稳多了。

    付恬君闷闷地笑了一下,看起来倒也正常。然而她脑子里满是消极的态度,这种客套的应付令人疲惫。

    周礼敏锐地察觉到场面,打马虎眼插话道:“加一,大小姐有机会看看我,求合作。”

    怀诚笑道:“+1008611”

    由于他们的插科打诨,周以涵正经追问的氛围被消解,付恬君漫不经心玩笑道:“我可请不起你们几尊大佛,要是有机会,几位肯赏脸合作就谢天谢地了。”

    她把这茬敷衍过去,陈思及时控场,又把局面扭转到游戏上,重新开启时间炸弹,手机交接到怀诚手上。

    周以涵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住刚才因为付恬君没正面回答她问题的情绪,继续甜甜微笑。

    “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唰唰唰——

    在场几双眼睛全都聚集到怀诚身上。

    这个问题太赤. 裸了,要是回答有,那与官宣无异,要是回答没有……可周以涵的表情又是那么笃定。

    男方无情,等于撕cp,将cp粉拱手相送。

    ——乘舟cp粉,当年在cp粉大军中独占鳌头,尽管经过提纯大战,变成双方唯粉,可cp超话也还有三十多万粉丝,声浪也不小。

    怀诚眉头一挑,似乎并不太满意她这个问题,手上掐亮手机,时间还长,不可能干等着爆。

    他随意地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马奶酒,一口喝掉后问:“我自罚可以吗?”

    陈思笑问:“大家觉得可以吗?”

    “不可以吧,规则可没说自罚就过。”周礼一脸不怀好意地起哄。

    一向温柔随和的怀诚也不禁吸气沉气,笑言道:“你是真的很缺德。”

    非得被逼回答,怀诚认道:“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内场外线上线下沸腾,毕竟周以涵问的是“在场有没有他喜欢的人”,周礼像吃到惊天大瓜一样狂喜,离开位置抱住怀诚追问。

    “是谁?你告诉我,她是谁?!”

    “大哥,亲人、爱人、友人之间,都是有欣赏和喜欢才合得来的。”他无奈的解释。

    “那你说,在场谁是你的亲人、爱人、友人?”

    “在场都是。”

    “你糊弄鬼呢?”

    “你还要不要玩游戏嘞?”他用带方音的俏皮话试图消解不满。

    周礼激动地拍了他两巴掌,一脸姨父笑地看向邻座的周以涵,她也正含笑,不过因为起哄,脸上多了层薄红。

    付恬君边吃边看他们玩游戏,掩饰性给自己倒酒水喝。

    手机回到陈思手里,又逆时针开启新一轮游戏。

    陈思问怀诚:“你有没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怀诚想了想,点头说:“有,很多。记得我曾经有半年时间,前公司老板套现跑了,一分片酬没拿到,接不到戏,又不好再张口跟家里要钱,那时候我和妹妹住在京市八平米的地下室里,经济开销全靠她的工资撑着。跑了几百个剧组,一个戏都接不到,还有个制片人说‘你这种人当什么演员,你这辈子最多就是演地上的尸体’,她去上班后我一个人在地下室哭到下不了床,我跟妹妹说,要不我改行算了,她说,你这辈子就只适合做演员。然后一边陪我刷阅片量、练习对白,一边敦促着我继续去跑组。”

    “后来我终于接到一个综艺了,但是在游戏里不小心喝到泥水,细菌感染肠胃炎发烧,她身体不太好,下班回来见我病倒在床上,愣是哭着把我弄到医院去,等我在医院醒来,她说‘你以后不要喝酒,喝酒也不要喝醉,不然醉倒在门口,拉不动你回家’。”

    他声音和表情都是平静而温柔的,叙述故事如同壶口里流出的温热茶水,说最后一句话时似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闭眼仰头笑了一下,神态里满是怜惜和叹息。

    “怀诚说的这件事我知道。”陈思感性地说,“因为当时那场综艺是我主持的。”

    “一个没什么知名度的综艺,我也不是什么有知名度的主持人,那个节目需要在泥浆里玩游戏,他在游戏里摔在泥水里三次,头被一个嘉宾恶趣味地按进泥水里二十七次,后期剪辑出来剪掉了一半多太过分的画面,但也还有十三次,怀诚一路走来真的特别难,他有今天的成绩,我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陈思帮他说话,怀诚补充道:“思姐人很好,她虽然是当时的主持,但尽了她最大的能力照顾每一位嘉宾,还想方设法给了我很多镜头,录制结束还给了我一板药。”虽然没什么效果,该生病还得生病。

    陈思感激地看他一眼,他这个补丁是给陈思打的。

    怀诚笑说:“她是个非常好的妹妹,所以这个炸弹就不能爆我手里了。”

    接着把即将要爆的时间炸弹交到周以涵手里,然后快速提问:“说一件令你感动的事。”

    周以涵沉浸在他的故事里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响了,于是认命的喝了杯酒。

    “怀诚说这个故事把我听感动了,我之前去你家,阿姨拉着我和我说你妹妹很黏你,原来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

    “你还去过怀诚家?”周礼似乎又挖到新料了。

    周以涵腼腆笑道:“之前去过,他妈妈还送了我一块围巾,我到现在还留着。”

    原本听怀诚的叙述,付恬君就已经酸涩柔软了,却又听到周以涵的话。

    她心里像一瓶被打翻的碳酸饮料,咕咚咕咚冒泡,还有些微呛鼻的刺激性气味。

    她又悄然喝了杯酒,有点上头地眨了眨眼,似乎开始专注研究起那酒的口味,贪杯小口小口地细抿着。

    怀诚勾唇淡笑:“周老师,不建议说这么细致,我妈妈应该没告诉过你我有几个妹妹。”

    “啊?”周以涵错愕。

    草原上的马奶酒不可小觑,几杯下肚,付恬君只觉五感被逐渐放大,脑子里轻飘飘的,身体里暖烘烘的,酒精渐渐侵咬着猩红的伤口,能否消毒未见后效,但足够疼痛。

    她眼神有一瞬的虚焦,差点把酒杯放进泡面里,恍恍惚惚放在桌上,按了按坐得酸痛的腿,不耐道:“哎呀,还玩不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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