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校园小透明(8)

    苻翀听着徽音地描述,心里有些不舒坦,可他又不知缘由,只是咬着唇瓣坐在她的床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徽音放好吹风机,走过来推了推他的肩膀,软玉嗔道:“不早了,去睡觉吧。”

    “明天周六。”

    “你不是早起晨跑吗?”

    苻翀豁然看向她,目光深邃,隐隐透着徽音并不明白的含义:“你明天和邢昭约的哪里?”

    徽音说了一家西餐厅的名字:“我还没去吃过,地方是邢昭定的,据说味道还行。”

    苻翀记下,慢腾腾地起身,行动间忽然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不是在食堂时浅淡充满无奈的,而是真正地高高扬起唇角,宛若朝阳融化了冰雪的笑意,他看着徽音为自己的笑容怔愣,抬起手熟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姐姐,明天你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这还是苻翀第一次喊她姐姐,可是这声姐姐并不像是姐弟之间的感情,更像是恋人之间亲密的称呼,相见欢然。

    徽音只是象征性地拒绝了几次,苻翀坚持,她便答应了。

    这种好戏怎么能够错过。

    第二日,徽音早早地起床洗漱,她精心地上了一点妆,修饰掉病容,头发吹得又顺又直,让自己更显得柔婉精致,身上最清纯的白衣仔裤,素白的衬衣上,只有几支疏疏兰花作为装饰,平添几分宁静雅致,愈发衬得少女澄澈纯净。

    她从楼上走下,欢喜地和苻翀打了声招呼,他不知道在楼下等了多久,听见声音倏然抬眸,那样素净的颜色,却因为她,仿佛有了致命的吸引力。他只觉得呼吸好像不畅了起来,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下,耳尖也开始弥漫已经熟悉了的热度。

    这样美好的她,他不想让邢昭看到。

    她哼着小曲儿拿上自己的包包,苻翀一直跟着她来到门口,徽音打趣说:“干嘛,还要跟踪我啊,还是要做我的小尾巴?”

    苻翀只是不放心地提醒她:“结束了我去接你。我骑自行车去,已经和薄叔叔说好了。”

    徽音心想,苻翀居然是个小心机男,就怕徽音拒绝,居然提前和薄峰说了这件事。

    薄峰当然同意,看到继子和女儿相处融洽,这对女儿心情有好处,还大手笔地要给苻翀外出的资金,但是苻翀拒绝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再见。姐姐到时候请你喝奶茶。”说着,少女轻盈地离开了家,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

    苻翀遥遥望着她的背影,许久,直到少女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一回身,正对上苻春琳探寻的目光。

    苻翀问道:“妈妈要出去?”

    苻春琳穿戴珠光宝气,不复从前为生活奔波的憔悴,甚至还要年轻了一些,她柔柔一笑,简简单单地描述着:“和几位太太去逛街。”

    苻翀点点头,待要进入屋内,苻春琳却喊住他问道:“阿翀,你说了要给徽音补习的事情了吗?徽音同意了吗?”

    “说过了。她同意。”苻翀老老实实地说,“不过她今天没空,明天开始。”

    “徽音是不是和他的那个青梅竹马出去玩了?叫作邢昭?”苻春琳问。

    苻翀不料苻春琳居然如此了解徽音,有些许惊讶,片刻后应道:“对,待会儿我去接她。”

    “嗯,挺好的。多和你姐姐在外面玩一会儿,她想做什么你也耐心陪她。你姐姐长得实在是很漂亮。”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说完,苻春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苻翀,旋而进入车内离去了。

    母亲的意思苻翀并不是非常的明白,母亲意有所指,她是让他和徽音搞好关系?

    可是为和忽然要说徽音长得漂亮?

    苻翀摇了摇头,不理解母亲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苻春琳的那点小心思徽音看得分明,只不过懒得理会,她想让他的儿子成为这家的女婿,让徽音一头陷进去,爱上自己冷傲的儿子。

    原身已经被她陷害,这一次她要让苻春琳眼睁睁看着母子离心的结果。

    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时的她已经到达邢昭一早约好的地点,接待人员询问徽音的姓名,告知她已经有一位先生提前订好的包间,在里面等她。

    徽音上了三楼,邢昭正坐在最后面的包间内,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等待徽音到来。少年宝蓝色的耳钉反射着太阳的光线,他的身上仿佛旧照片里面被日光打磨出的一丝温暖的绒边,不复球场上的嚣张,反倒平添了一丝柔和。

    她兴冲冲地和邢昭打了声招呼,欢快地放下包包坐到他对面:“来久了吗?不好意思,我今天坐地铁过来的。”

    “人那么多,干嘛不让司机送你?”少年今日穿了一身铁灰色的贴身线衣,勾勒出爱好运动的完美身材,头发稍稍打理过,整个人清爽而又健康,惹得西餐厅内兼职的女服务员多看了好几眼。

    这样的目光令他有些烦闷,干脆自己拿过柠檬茶壶,掩上了门。

    徽音掩唇笑着打趣:“人家就是欣赏你长得帅,你怎么还苦大仇深的?”

    “看什么看,如坐针毡。”他没好气地说。

    “那我要是一直看你,你是不是也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邢昭一怔,抬眸,对上少女专注的目光,轻柔柔得,宛若水中花井中月,他鼓了鼓腮,却没有回答,只是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

    “好感度+3,实时好感度68。”

    徽音继续回答邢昭方才的问题:“从前总是车接车送,最近想锻炼一下身体,于是就没让司机送我来。”

    “就你这身板还锻炼身体?一阵风就吹走了。”邢昭毒舌地揶揄。

    徽音毫不在意,一手托腮,似是想起了什么,愉快地说:“最简单的一些锻炼就好,我肯定不能和你们似的去打球、去跑步。”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邢昭敏感地听到了那两个字,不由迅速发问。

    “阿翀啊,我弟弟,他每天也是雷打不动地晨跑,周五周六还要健身,我很佩服他的意志力,我可不行。”提起苻翀,徽音话匣子也打开了,一时间眉开眼笑,欢颜笑语,对这个弟弟透着满满的崇拜和偏爱,“我弟弟好优秀的,我听阿姨说,阿翀以前在学校都是长跑纪录保持者,谁都超不过。他还会打网球,曾经有专业人士想让阿翀去打职业赛呢,但是成本太高,阿姨出不起就放弃了。”

    “真有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你亲眼见过他打网球?”邢昭冷笑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鄙夷神态,字字讽刺。

    徽音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一半,目光垂下,撇了撇嘴道:“你总是这样扫兴,从小到大都这样。我说一,你偏要说二。爱信不信。”说完,双手托着下巴,凝视着餐桌上假的栀子花枝,微微鼓着腮,一言不发。

    邢昭知道自己语气不好,只得赔罪说:“成成成,都是我的错,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出钱。”

    “明明定好了是我出钱啊。”徽音笑笑,方才的话题揭过,和邢昭研究哪些菜品好吃。

    依旧和小时候一样,邢昭心想,她对自己永远都是无条件的心软。

    苻翀算什么,到底还是他与徽音交情深。

    徽音在席间和邢昭表示了长久以来的感谢,无论是小时候对自己的照顾,还是学校期间邢昭每一次施以援手,徽音都极为认真地和邢昭道谢。

    邢昭为她忽然的郑重其事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不停说着“没关系”“没事儿”。

    徽音品尝了几道前菜,擦了擦嘴角,凝睇着邢昭英俊的眉眼,眼底依旧氤氲着小时候那些散不去的情愫,只是已经越来越稀薄,稀薄到邢昭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仿佛后山清晨浓浓的雾气,终于在阳光的照射下没有踪影。

    她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水灵灵的眼眸只盛得下自己的身影,他的身影是俊秀的,是充满了少年朝气的不羁,与她恬静文雅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柔柔地对自己笑,那一刻,邢昭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徽音吸引,然后他听到她说:“邢昭,我知道自己总是麻烦你,最麻烦你的就是我们的娃娃亲,我以前不懂事,还妄想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应该去追求你喜欢的女孩子,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幸福。所以我决定从这一刻,正式解除我们的婚约。我回家会和爸爸说,爸爸也会和你父母谈,你不要有任何负担,一切的问题都由我来面对。”

    这样的话明明是邢昭盼了多少年的结果,他已经对这个娃娃亲厌烦至极,冲动而不羁的青春期对一切的枷锁都心怀恶念,无数次的设想着该如何结束,彻底打碎长辈给自己强加的束缚。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另一位当事人居然主动找到自己,一字一句地与他说,她已经决定彻底解除。

    他应该感觉快乐和轻松得,可是真得到了那一刻,他内心只感觉到无法言喻的空洞和茫然,像是心口里忽然缺了一处什么,瞬间寒冷的风涌入,周深都觉得无比的凉。

    徽音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没有任何反应,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微微一笑,颊边小小的梨涡像是一个陷阱吸引了邢昭的神色:“邢昭,怎么啦?开心傻了啊?”

    邢昭回过神,讪讪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局促。

    徽音却笑颜如花,轻松地耸了一下肩膀和他说:“邢昭,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我不会再继续纠缠你了。祝你心想事成,一切顺遂。”

    她的祝福诚恳而认真,邢昭听得却不是滋味儿。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徽音仿佛解除了一件压在肩膀上重重的责任,眉梢眼角俱是轻松。

    正好服务员上菜,看到那道法式羊排,徽音连忙指了指邢昭笑道:“是他的,他最爱吃羊排了。”

    邢昭笑了笑,看着服务员将羊排放在自己面前。

    是了,他的确爱吃法式羊排,可他却记不得徽音爱吃什么。

    徽音切了切牛排,听着邢昭忽然问:“你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

    “回家睡觉。”她吃了一小口,不甚喜欢,徽音还是更爱吃中餐,只不过邢昭每次都会安排西餐厅,她便一直强迫自己跟上他的喜好。

    “出去玩愿不愿意?我带你去赛车?”邢昭提议,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要带她出去玩儿,若是从前,只怕徽音已经要兴奋地跳了起来。

    可现在她只是温柔地望着他,摇摇头,平静如水,半点涟漪都无:“我不去了,我不喜欢赛车。我想回家。”

    她要向他明确表示自己的喜恶,就是要让邢昭在失去自己之后才明白她的付出和努力。

    邢昭并不是不喜欢徽音,一起长大自然有几分情意,只是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目光已经被李飞菲所吸引,这个女生又带给了他对抗青春期枷锁的倔强、勇气和期待。然后他在与李飞菲相处中忘记了这个总是柔柔望着自己背影、满含期待的小青梅。

    后来他和李飞菲确定关系,自然那时候情根已深,只顾着庆祝自己抗争的胜利,宋玉东墙的小青梅处境他已经彻底不在意了。

    现在徽音就是要让邢昭在还没有彻底被李飞菲吸引的时候断了与他的牵绊,自己和家庭都不再逼他、他的青春期叛逆无人在意时,徽音要看看他还如何利用李飞菲来抗争。

    失去了抗争的意义,他还会痴迷于李飞菲吗?

    邢昭听了这话,心底稍稍有些酸楚,默然片刻又不死心地提议:“要不去看电影?”他绞尽脑汁,只能勉强记起徽音好像很喜欢看电影。

    为什么其他的喜好他都想不出来呢?明明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徽音浅浅吃了几口,放下了刀叉,只是依旧温和地拒绝着:“没什么好电影。我真的想回家了,而且待会儿苻翀回过来接我。我想你下午可能还有活动,就不打扰你了。”

    邢昭抿了抿唇,神色不虞。

    又是那个苻翀。

    徽音叫来服务员说了几句话,邢昭听着她要打包问:“你不吃了?”

    徽音笑道:“吃不下了。”

    “你也没吃多少啊。”

    徽音迟疑几秒,只得诚实地说:“邢昭,我不爱吃西餐,这些菜我没有动,我打包带回去看看如何处理。”

    邢昭哑然。

    最爱吃的羊排顿时虽然无味。

    愧疚浮现,连带着好感度也到了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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