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不过田畕畾绝不是贪心的人,刚才在楼下看到他就已经很惊喜了,于是继续主动走进一步笑脸相迎。

    “郁焱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呀眨的,加上刚才演戏时酝酿泪意憋红的眼睛还未褪色,一双大眼睛小鹿似的显得又无辜又可怜。

    郁焱扫了一眼她的眼睛,稍显别扭的说:“不是,老师今天有事,我帮他带节课。”

    田畕畾很惊喜的“哇”一声:“今天不是郁医生是郁老师了呀,不特意也没关系,顺便过来我也很开心。”

    “路过,被人流挤进来的。”

    郁焱对这种热情不为所动,一板一眼的解释的清清楚楚,关系撇的明明白白,任田畕畾脸皮再厚也稍微有点尴尬,只得笑呵呵的继续瞎掰:“是呵,你们学校人还挺多。”

    说完一时间场面有点寂静,田畕畾伸出手百无聊赖的戳了戳身旁的白纱帘,收回手发现一指头全是灰,只好低着头摆弄手指,余光里那双干净的白色板鞋纹丝未动并没有显得不耐烦。

    正当田畕畾打算好心的说点结束语就放郁焱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两个女生的声音响起,是来大礼堂找厕所的。

    田畕畾抬眼一看,发现楼梯拐角处正好有个厕所,跟两人所在的看台是相反的方向,她怕被认出来,脑子一热伸手把郁焱扯过来一起躲进了白纱里侧厚重的红色帷幔中。

    帷幔宽大,两人又是躲在黑暗里,两个女生一边聊天一边往厕所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几米之外的他们二人。

    此时两人的站位是郁焱紧紧贴着墙跟,田畕畾则背靠着红色帷幔,两人面对面。

    田畕畾侧着脑袋屏住呼吸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厕所隔间的门被砰的两声关上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转眸回来,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放一本《医用百科》都困难。

    厚实的帷幔围成了一个小而密闭的空间,静谧的空间呼吸可闻,田畕畾闻到了郁焱身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大好的暧昧气氛里,田畕畾却一下子有点张口结舌的窘迫,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当然事后回忆这段珍贵的美妙时光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不叫窘迫,叫娇羞。

    郁焱侧着脸转向一边,高挺的鼻梁蹭在了积满灰尘的帷幔上,眼神垂落对上田畕畾仰视的目光又立刻抬起眼睑目不斜视的往正前方看,狭小的空间里只听扑通扑通分不清是哪处的心跳声。

    大约过了一分钟,两声开门声传来,然后是哗啦的流水声,伴着水声两个女生继续交谈。

    “刚才田畕畾的下巴是不是搁在我家池池的肩上了,我去,她好恶心呀,离得这么近我家池池肯定能闻到她身上的骚味儿。”

    “哈哈哈,狐狸精不光有骚味儿,肯定还有狐臭,我看刚才池溯的脸色就很难看,一定是超级不情愿跟她拍这种戏。”

    “可不是,田畕畾这人够浪的,整天不是勾搭这个就是挑逗那个,我们家池池当初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才会被她捆绑炒CP。”

    两个人嘻嘻闹着越聊越投机,互相挽着手往楼梯上走。

    田畕畾听的默然无语,主要是这种话听习惯了实在没什么力气做出点情绪反应。

    谁知未等她反应过来,郁焱已经掀开帷幔走了出去,出去后还不知是有意还是顺手把帷幔盖了回去,把藏在里面的田畕畾遮蔽的严严实实。

    帷幔之外郁焱疾走两步站定在楼梯扶手出,两个女生没想到里面会有人吓得回头看。

    “郁,郁老师。”

    郁焱皱皱眉,凑着卫生间忘记关上的灯光看到女生胸前的校牌,认出是刚才帮忙代课的班级。

    一人在台阶上俯视,两人在台阶下仰视,因着这种高度差,两个女生看到的郁焱是垂下眼睛的,但长长的睫毛下透出的眼神却渗着厌恶与轻慢。

    他声音不高,一字一顿:“做医生要有医德,做人要有口德,我看二位大概是两者都不具备。”

    两个女生顿时被羞辱的脸色惨白,其中一个女生梗着脖子想要反驳,但另一个想到在申请的保研资格愣是低着头连声道歉,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拉着那个不情不愿的女生跑开了。

    田畕畾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背对着红色帷幔呆呆站着,眼睛努力睁大,湿润的泪意被一点点击退却去而复返再一次侵袭眼底。

    真奇怪,明明是习惯了四面八方的谩骂诋毁,明明早就到了充耳不闻的境界,但有那么一个人为自己心疼为自己愤怒为自己鸣不平,迟到的委屈就像海啸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淹没过来,无处遁逃。

    郁焱回身站在帷幔外静静等待,等了好久却仍不见里面有动静,修长的指尖勾在积了灰的厚重帷幔上,轻轻拉开,却见里面的人抽头丧气的对墙而站,像是被翻了站的小孩儿。

    郁焱也学她的样子轻轻拉住她的臂弯把人给拽了出来,见人仍像个木头是的,跟刚刚还灵动明艳的人截然不同。

    郁焱仔细端详她的侧颜,声音有点无奈,像是在哄委屈的小孩:“好了,她们被我骂走了,已经记住校牌上的名字了,等会儿我就去找老师告状。”

    田畕畾无声的弯了弯唇角,心底蔓延出的情绪却又迅速将刚刚升腾出的一点微笑吞没。

    她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你干嘛告状,说不定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呢。”

    郁焱坚决的说:“不是,都是诽谤。”

    田畕畾嘟嘟嘴巴抬头瞪了他一眼:“才怪,你们都觉得我是渣女是海后是塘主,每天的工作就是谈恋爱,换男朋友像一日三餐似的。”

    “我没有。”

    “你就是。”

    “我没有。”

    田畕畾气哼哼的把眼泪往回憋,在郁焱跟前的气焰头一次因头脑发热嚣张起来:“说不定我就是那种人,反正你跟我又不熟,反正你根本不记得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郁焱头一次见如此无理取闹的田畕畾,被一连串的似嗔似怨搞的有点无措,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仍是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知道。”

    田畕畾不满的嘀咕:“路过的人知道什么。”

    同时还退后一步像是要主动划清界限的样子。

    郁焱叹气,转眸盯着白纱下的阳光声音轻轻的说:“是来找你的,我东西在你这儿。”

    田畕畾闻言抬起头,也许是习惯了在郁焱跟前胡说八道,虽然胸腔里澎湃的情绪还未全然褪去,嘴却抢在脑子前面开口接话:“你把心落在我这儿了?”

    郁焱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回神,愣怔片刻后瞪了一眼田畕畾转身就要走,只是脚步到了楼梯口却又停了下来。

    田畕畾也没开口挽留,眼睛只是盯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想到了菜市场砍价的买卖双方。

    “五块钱一斤行不行,不行我就走了。”

    “大兄弟五块钱一斤成本都不够。”

    买家听了立马转身离开,但脚步却不急,像是在等着身后的声音。

    “回来吧回来吧,五块卖给你。”

    想到这里,田畕畾有点不合时宜的弯唇笑了起来。

    田畕畾你开窍了呀,男女之间的极限拉扯都被你熟练掌握了。

    她心情颇好的看着那道背影僵硬的站定,而后缓缓转身再次走回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好像还有点委屈。

    委屈?

    田畕畾简直要被自己的脑洞吓一跳,这种情绪怎么会跟我们聪明优秀的第一名扯上关系呢。

    郁焱抬起眼眸有些凶的瞪着田畕畾的一张笑脸,声音里透着冷嗖嗖的警告。

    “把我的河豚还给我。”

    闻此一言田畕畾面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就像是当街偷窃被捕被人按在墙上垂死嘴硬。

    “哈哈我送你的那只河豚呀,找不到了吗,是不是被你丢哪里了。”

    郁焱冷着脸说:“有人看到是你拿走的。”

    田畕畾尴尬的抓了抓刘海:“哈哈这样呀,那不是我给你的吗,我看你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就想着帮你处理掉呢。”

    郁焱声音更冷:“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无权处理,那是我的。”

    田畕畾偷偷抬眼打量郁焱的神色,见他真的有点生气了只好一咬牙说了实话。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整理一下桌子的,没看到那个小东西,实在不小心把它给摔坏了,本来想着趁着你没发现重新买一个偷偷放回去的,但是那家店没有第二只一模一样的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一样的,对不起我错了。”

    田畕畾乖巧低头接受批评,半晌没听到动静,咬着下唇掀开眼睑往上瞄,只见那双冷嗖嗖的眸子好似停止了释放冷气,声音却仍是一板一眼像在背诵法律条款,只是内容有点好笑。

    “那你还我。”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只吐着泡泡的小河豚气鼓鼓的绕着人打转,口吐人言:“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田畕畾不禁莞尔,对上仍不太友善的眼神还是尽量下压嘴角,低眉顺目的说:“现在那只小河豚还首尾分着家呢,等我粘好了给你送过去。”

    谁知眼前这只气鼓鼓的小河豚很是坚持:“现在就还给我。”

    最后破碎成两半的小河豚物归原主回到了主人手里,只不过时间过得很快,两人没再说上几句话喜喜就打电话催田畕畾回去拍戏,只好跟郁焱匆匆告别自己先回去拍戏,并吩咐喜喜去房车里取了东西交还给他。

    喜喜回来的时候跟田畕畾说看着郁焱往教师家属院的方向去了,田畕畾不觉好笑,这个小古板不会真的去跟老师告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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