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横亘在潭枫丹和理想未来的,还有另一个现实问题。

    潭镜磨今天出轨了吗?

    依据现行法律,出轨方应当少分或者不分财产是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除非是达到同居的程度,无过错方才有权请求损害赔偿。未来《民法典》出台后,明确婚内出轨过错方会少分夫妻共同财产,但是这个比例恐怕也没有受害方期待的那么高。

    更何况,精神上受到的打击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很多中年男人都特别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引吭高歌,潭镜磨也不例外,唱得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炒了鸡吗?斯坦德买米……”

    王桂芝今天出差,晚上不在家。趁着潭镜磨在浴室里鬼哭狼嚎,潭枫丹在外面翻箱倒柜,不出所料找到了父母的离婚证。

    好家伙,连这点小小的物质补偿都没了。

    前世,潭镜磨和王桂芝为了买二套房办了假离婚,两人商量离婚不离家。现在想来,没准潭镜磨还藏了别的心思。

    散乱在地上的,除了离婚证,还有很多老照片。

    某个风景区名字被虚焦的石门前,还是年轻帅小伙的潭镜磨,头上顶着在流口水傻笑的小小丹,意气风发。

    老房子抓拍的周岁宴,一大家子亲戚围着蛋糕其乐融融,潭镜磨穿着笔挺的西装,被今天的小寿星用蛋糕糊了一身,露出便秘的表情。

    静谧的湖边,留下一对璧人靓丽的剪影,他们互相对望,眉目传情,好像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他们。照片角落里,感觉被忽视的小小丹背过头,一个人在生闷气。

    潭家也曾是有过甜蜜幸福的时光。杨君泽想要守护一个完整的家的心情,潭枫丹又何尝不懂呢?

    情比金坚,情也能比纸薄,但猜忌之心一起,后患无穷。

    潭枫丹摇摇头,虽说前世潭镜磨有卖女升官的嫌疑,但也没有实锤。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前,她并不想告诉妈妈。如果潭镜磨真的一直在偷偷出轨,那么受伤害最大的人一定是作为妻子的王桂芝。

    但是必要的侦查还是要做的,潭枫丹养成了定期检查潭爸手机短信和电话的好习惯,今天也是一无所获。

    也许真的像前世潭爸坦白的那样,他只是因为妻女不在身边,感到寂寞,放纵了一次,就那么一次,恰好被抓个正着?

    那个弟弟又是怎么回事呢?潭枫丹自己是养过孩子的,如果那个小男孩真的是潭镜磨的私生子,按照当时目测的年龄,这两年应该已经出生了。

    潭镜磨不需要去看望吗?如果他放着不管,小三不闹吗?

    如果真的在偷偷联系,潭枫丹看着潭镜磨电话里数不清的未知联系人,陷入了沉思。

    她曾经导出这些联系人后挨个打电话问:“喂,您有个快递到了。”想要找到那个可疑的对象。潭枫丹当时没看到小三的长相,后来也不好向妈妈提起她的伤心事,但是经过两次侧面交锋,潭枫丹给她的侧写是一个不算年轻的、声音飘忽不自信、像是没睡醒一样的中年女人。

    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傲气的,潭镜磨人到中年,外表早就没什么优势了,现在当了科室主任,能参与绩效分成,薪资水平显著提升,在A市也算是高净值人士,但之前是普通医生的时候,工资待遇也只是普通白领,又要养家还房贷,应该拿不出什么闲钱。医生这个职业又忙,一个没钱没外表甚至没时间的中年男人,又能吸引到什么货色?

    这个女人应该比王桂芝年轻,但是除了年轻之外可能没什么优点了。她应该性子软很容易被引导被说服,所以才能为潭镜磨生了孩子也不求个名分。也许潭镜磨喜欢的就是这点,温柔似水,百依百顺,总是用崇拜的、仰视的眼神看着他。

    潭枫丹已经想好找到目标后要怎么说了,她会暗示是某人给你的意外惊喜,然后引导对方说出具体地址。

    计划赶不上变化,小卖部老板娘看着潭枫丹两手空空的样子,她每打一个电话,老板娘眼里怀疑的目光就加深一分。

    最后赶在老板娘热心市民之魂熊熊燃起、偷偷打电话报警时,潭枫丹赶紧溜了。

    潭枫丹并没有气馁,她坚持不懈,辗转作案,牺牲了无数个周末学习的时间去蹲点,发现都是虚惊一场。

    但是仍然不能完全排除潭镜磨的嫌疑,如果她能跟踪潭镜磨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潭枫丹现在既没有资金又没有时间,该怎么办呢?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到了某个人傻钱多的小少爷。

    前世,胥辛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三教九流的资源倒是不少,他还找了私家侦探跟踪王佳妮,拿到了她的把柄,从而威胁她开口承认自己是校园霸凌潭枫丹的主谋并退学。

    潭枫丹试着向胥辛提了一次调查谭镜磨和陈宇琼的事情,能用钞能力解决的事对于小少爷来说都不算事,他二话不说答应了。

    “谢谢你啊!感受到了满满的男友力(づ ̄3 ̄)づ╭?~”潭枫丹比了个大大的爱心,绝赞营业中。

    “那周末我们约会,啊,不,一起学习啊!”胥辛笑得狡黠。

    “约会吧!人家想好好感谢你呢~”潭枫丹认真扮演陷入热恋的小迷妹,眼下胥少爷的大腿还是非常有必要抱紧的,分手至少得等到薅完羊毛再说。

    潭枫丹上完了地理补习班,胥辛的拳击课还没结束,两个地方又挨得挺近,潭枫丹就干脆过去等他了。

    走进拳击馆,中间的擂台吸引了一圈观众喝彩叫好。

    潭枫丹凑近,发现对垒其中一方竟然是胥辛。他□□着上半身,少年感的清瘦身材逐渐被宽厚的肩膀和八块腹肌取代,汗珠从小麦色的肌肤上滑入拳击短裤,令人口干舌燥,浮想联翩。

    但是场上的形式并不容乐观。胥辛一米八的个头在高中男生里已经是鹤立鸡群,但是对方的身高更是超过了一米九,爆炸性的肌肉,壮得好像一头熊,背上布满了张牙舞爪的刺青,非常有道上的气势。

    胥辛被对方汹涌澎湃的进攻牢牢地按在围绳上,只能架起双臂护住头部,如暴风骤雨般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袭来,胥辛看似根本无力反击。

    潭枫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为他捏了把汗。

    前世胥辛的脾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暴戾,学了拳击还不火上浇油?本来她想劝小少爷搞点心平气和的爱好,现在看来没有比这更让人心平气和的修行了,这可是在合法被挨打!

    但是,拳击场上的转机往往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潭枫丹还在提心吊胆,胥辛已经抓住对手的漏洞,以一击快准狠地上勾拳逆转形势,发起了摧枯拉朽般的进攻,一时间,攻守之势异也。

    僵持中,胥辛也出现了破绽,对手立刻抓住机会一记重拳,胥辛却像是早已料到般如鹞子翻身轻巧避过,回击,KO!

    对手再起不能,教练宣布胥辛获胜。其他队员把胥辛抛向空中庆祝,看来这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也是颇为精彩振奋人心的一局比赛。

    沸腾的人群中,胥辛一眼看到了潭枫丹,立刻跑过来,开心得像个傻狍子。

    “你流血了。”潭枫丹指了指胥辛左侧眉弓,上面有一道不小的伤口,看来刚才他并未能完全避过对手的拳头。

    “你帮我上药嘛~”刚刚还在暴击对手的拳击手又变成了粘人小狗撒娇。

    仅仅是擦过,都会留下这么重的伤,要是被直击门面呢?潭枫丹不敢想象。

    虽然拳击这项运动如此凶险,在擂台上摸爬滚打过的小少爷又是灰头土脸,但是潭枫丹没办法说出劝他放弃的话。

    前世的胥辛总是光鲜亮丽的,像他们这样高贵的天龙人,犹如围观奴隶角斗的古罗马贵族,坐在斗兽场安全的观众席位上,被暴力与危险的原始本能刺激的血脉偾张,却绝不会亲自下场,反正有数不清的下等人会冲上来替劳。

    他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毫不费力,因为他生来拥有一切;但他又是不幸的,因为他的面前永远横跨着一座怎么努力也无法逾越的大山,胥铭宏。

    无论前一秒多么神采奕奕,充满激情,回过头,下一刻,他的眼神里总是泛着空洞。有人将这种欲望餍足后淡淡的疲倦感称之为贵气。

    纵使唇齿相交,身体交合,前世他们的心却从未真正靠近,所以潭枫丹也不能越俎代庖,断定这就是有钱人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倒是想尝试一次这种朴实无华且乏味的生活。

    所以即使胥辛再怎么努力,起步太晚,家里的阻挠,前途未卜……种种不利因素决定了他只可能成为一个玩票性质的拳击手,尽管如此面对强大的对手他还是决定全力以赴。

    如同挥动着蜡和羽毛做的翅膀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潭枫丹觉得面前这个认真的少年还挺可爱的。

    胥辛看着镜子里的伤口,担忧回家要怎么跟奶奶解释,少年高昂的情绪变得暗淡下来:“小枫,作为一个旁观者,你会不会觉得拳击很危险?我在台上一直挨打是不是看起来很狼狈?”

    “不会哦,无论是你坚持抵御的斗志还是抓住时机反击的样子,都很帅气。”也许是被胥辛的热情所打动,潭枫丹罕见地发出了真心的称赞:“我觉得你无需隐瞒伤口的来源,向奶奶认真解释你的热爱,相信她也一定也会理解的。”

    大狗狗又变得开心起来,脸上洋溢着清澈愚蠢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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