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

    沐绮恩心里直呼冤枉:“我真的本来只想着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就行了,结果早上阿纯去我工作间看见有一瓶女士香水说她很喜欢,我就当场送了她一瓶。

    “然后,敖涵从她那儿知道了那款香水还有男士情侣款,就来问我能不能买一瓶男士的,我觉得也用不着买,就直接给了他一瓶。

    “但是他和甘炜是一起来的,他们都是你的好兄弟,我也不好厚此薄彼,就也送了甘炜一瓶一样的。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是故意要在今天送给他们的。”

    听到最后,钟斐臣心亮堂了几分:“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别人吗?”

    沐绮恩望了望前面花丛旁:“昨天我给了婆婆一瓶,婆婆觉得味道好闻,让我多拿了几瓶顺便送给姑姑婶婶和她的好姐妹,别的就没有了。”

    知道没有再送给别的男人了,钟斐臣脸上浓云顿时散尽:“你刚才说,敖涵和阿纯的是情侣款,我这个是单独的?”

    “你这款和我用的也是情侣款。”沐绮恩弯眉一笑,“我还起了个情侣款系列名称:我这款中调有夜来香,叫‘星夜密语’;你那款有香橙,叫‘橙色流光’。”

    “这俩有什么关联吗?”他怎么看不出与情侣有什么关系?

    “就分别取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星光’啊。”

    “牵强。”钟斐臣哼笑,“那是不是也能叫‘夜色’、‘蜜橙’?”

    沐绮恩秀眉一蹙一展:“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喜欢‘星光’。”

    说着,靠近他两步,让他能清晰地嗅到自己身上的淡雅幽香:“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两人离得太近,她垂在胸前的长发柔柔拂过了钟斐臣的胳膊。

    钟斐臣心尖微微一动,不由后撤了一步,回了两个字“还行”,便快步往屋里去了。

    “还行?那就是不算太好咯?”沐绮恩皱了皱眉,有点受打击。

    “我哥说‘还行’,那就是‘很好’!”季纯蓦地出现在沐绮恩身后。

    沐绮恩欣喜地回眸:“真的?”

    “绝对真!”敖涵一只手搭在季纯肩上,瞟了瞟钟斐臣的背影,“他这个人就这样,天生不会夸人。我们都习惯了,你以后也会习惯的。”

    钟斐臣走进卧房,掏出兜里的香水,扒下瓶盖,闻了闻,眉梢一扬,似乎觉得不够,不由对着空中按下了喷头。

    面前空气中香雾弥漫,他忽然意识到会沾到自己身上,连忙一个箭步闪开了几米,把香水瓶盖好,塞进了浴室的柜子里,退出房间,锁上门。

    抬起两条胳膊深嗅了几下,确定没沾染刚才的香水味之后,才稳步下楼。

    快到一楼时,听见旁边休闲区传来安秋兰不满的声音:“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们,他还来!还偏偏要在斐臣生日这一天大张旗鼓地来,他想干什么?”

    客厅餐厅这一片都没人,屋内很静,钟斐臣不禁顿住了脚步。

    安秋兰刻意压低了嗓门,但还是能听得清楚:“这些天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不可能不知道,还这样,就一点儿也没考虑过别人会怎么对我们母子说三道四。

    “斐臣那边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了。唉,都怨我,一时忍不住告诉了他。”

    接着是钟长轩低柔的宽慰:“不怪你,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以前在椰城还好,现在回了泷城,很多场合免不了要碰面,又能瞒多久?

    “不如直接告诉斐臣真相?毕竟那是他亲生父亲,他如果选择回崇家,我也尊重他。”

    “不行,”安秋兰温柔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坚毅,“你养了他二十多年,你才是他的父亲。”

    钟长轩听妻子这么说很是欣慰,也有许多不舍:“可血缘是斩不断的,崇熹元也不会放弃,我……”

    “他在哪儿?”钟斐臣冷淡地打断。

    夫妻俩惊了一惊。钟长轩先反应过来:“在大门外,说是带了礼物给你。”

    钟斐臣大步离去。

    “斐臣——”安秋兰急忙想要去阻拦。

    “让他去吧。”钟长轩搂住她,“他长大成人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

    安秋兰伏在他肩上,又懊恼又忧心。

    花园里,沐绮恩正与季纯几人对着几株盛开的茶花闲聊,忽见钟斐臣健步如风地往院门口去。

    什么事那么急?沐绮恩有些好奇,但什么也没说,只定定遥望着钟斐臣上了车,绕过草坪驶向大门口。

    院门外宽阔的林荫道旁停着一辆黑色名牌轿车,车内,崇熹元一面和古成亮说话,一面时不时朝门内望。

    见钟斐臣的车出来了,连忙推门下车,拿着一个锦盒上前,眼角笑出几道很深的鱼尾纹:“斐臣!”

    “礼物就不必了。”钟斐臣面容幽暗如深谷,“我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崇熹元敛起笑容:“好,你说。”

    古成亮见状,远远地走到一边去。

    钟斐臣沉声道:“我妈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我钟斐臣从生下来就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钟长轩。

    “我姓钟,我这辈子只认他这一个父亲!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崇熹元面色一白:“我不是打扰你们,我是想弥补一下对你们母子俩的亏欠。”

    “你所谓的弥补已经打扰到了我们,你要是还有一点儿愧疚心,就该离我们远点,还我们清静。”钟斐臣眸光愈冷。

    离他们远点儿?崇熹元自然不甘心:“可,可我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亲生父亲?”钟斐臣觉得这几个字异常刺耳,“对,就是你这个亲生父亲对我妈海誓山盟又始乱终弃,抛弃她,伤害她,害她被人耻笑得差点活不下去!”

    崇熹元心头一震,趔趄半步:“秋兰她……”

    “要不是她发现怀了我,要不是有我爸陪在左右悉心照顾,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快乐。”钟斐臣望向家的方向,语气逐渐有了温度,“是我爸让她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是我爸让她逐渐忘记了过去的痛苦,给了她和我一个美满的家。我不许任何人横加破坏,包括你。”

    崇熹元有些不忿:“他只是你继父,我才是你亲爸!

    “他也就是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要是有,也不见得会对你好。”

    钟斐臣低哼:“继父怎么了?

    “是他这个继父陪我学走路,教我学说话;是他这个继父为了我妈,宁愿放弃钟氏集团总经理的位子去椰城子公司,又为了给我求医治病,放下了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

    “他大半辈子都在为我们母子付出,心甘情愿养我这个跟他没有血缘的‘别人的儿子’。

    “他是我的继父,也是我的养父,是我唯一的父亲。”

    崇熹元双手冰冷,发白的唇不住地轻抖,两眼失神,浑身似是脱了力。

    他从钟斐臣字字声声里感受到的不是斥责与怨恨,而是冷漠与决绝,还有“不配”。

    钟斐臣无比冷漠地告诉他,他不配为人父。

    “你也活了大半辈子了,道理想必不用我教。”钟斐臣口吻陌生而清寒,“别再来找我们了,否则你就是在逼我们离开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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