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钟斐臣微微扬唇,大发慈悲地出了房间,免得她一会儿连鞋子也穿反了。

    见他关上房门,沐绮恩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双颊发誓,以后绝对不背后说人“坏话”了,真的,这种当场被撞破的尴尬她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在走亲戚,请客吃饭。沐家因为爷爷奶奶去世得早,沐父是两代单传,如今也不在了,这边也就没什么近亲了。

    沐太太韩萃琬四岁时父母离异,母亲再婚嫁了个外国人,移民了,之后再无往来,父亲前几年也过世了,现在只有继母和异母弟弟与她常有走动。

    中午,沐绮恩一家人便去拜访继外婆和舅舅韩永顺。

    韩永顺继承了家里的港湾大酒店,颇懂生意经,在生意场上广交各路朋友,常常能第一时间得知各种绯闻和内幕,口风却又不紧,不少小报记者的消息都是从他嘴里挖到的。

    这会儿,沐绮恩刚到他家坐下就听见他迎上来问:“你们来的时候看见去仁德医院的救护车没有?”

    沐太太和沐绮恩摇摇头。

    “有救护车去医院也正常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沐太太从果盘里拿起一块酥糖,一边撕开包装纸一边说道。

    “你们没看见,就几分钟前,电视上刚插播的新闻,崇志威在酒吧里喝多了跟人打了起来,没打过,一屁股跌在碎酒瓶子上起不来了,流了一地的血,直接让救护车拉医院去了。”

    众人听完,都惊了惊,唯有钟斐臣脸上没什么波动。

    沐绮恩往钟斐臣脸上瞧了一眼,又听韩永顺道:“把人酒吧给砸了一大半,警察也出动了,我听在西元的朋友说崇熹元都差点背过气去了。

    “你说,崇熹元这个人也是很老练稳重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隔几个月就得闹出点事来,他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随谁,反正一点也不像他!”

    “不像你,对,是不像你,他是我儿子,他像我行了吧?!”仁德医院急救室外,迟凤芝面对崇熹元的斥责,恼恨不已。

    儿子受伤昏迷,她心痛得就要喘不过气来,可崇熹元这为人夫为人父的,不说担心儿子也不说安慰她,一来就冲着抢救室骂“混帐东西,成天知道惹祸”“哪像是我崇熹元的儿子!”

    她红着眼冷笑:“呵!是啊,我生的儿子哪里比得上你那初恋情人生的呢?

    “这要是她安秋兰生的,肯定像极了你,没有十分像也得有八分像,就算一分也不像,你也照样捧在手心里像个宝。哪像我生的,连根草都不如!”

    “我是这个意思吗?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崇熹元似乎觉得自己刚才气昏了头,说得过分了,语气稍稍软了一点。

    “我胡思乱想?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

    “我……”崇熹元正要反驳,忽见古成亮急惶惶赶来。

    “老爷,太太,我听说少爷要输血是吗?我是O型血,用我的。”古成亮撸起袖子就要去找护士。

    “不行,不能用!”迟凤芝低声吼住他,眼里晃过一丝惊恐。

    古成亮惊诧地回头,崇熹元也有些不解。

    迟凤芝脸色僵硬地变了变:“我是说不用了,医院血库里有,正输着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古成亮连连点头,看向崇熹元,“东家的血型和二少爷是一样的,可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怕您输了血后身子吃不消,我就急着赶过来了。

    “知道您二位都很担心少爷,不过也不要太激动了。”

    崇熹元瞥了瞥迟凤芝,垂头看着脚尖没答话。

    此事很快便成了泷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崇家的未来亲家阮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阮太太让阮明珠去医院看望崇志威,阮明珠憋了一肚子气,怎么也不肯去。

    “他都住院四五天了,一开始在重症病房也就算了,现在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你是他未婚妻,再不去看看就说不过去了。崇家人会对你有意见的。”阮太太好说歹说地劝。

    “有意见就有意见,最好让他们全家都不满意,赶紧把婚退了才好。”阮明珠两手攥着一条丝巾,发狠似的咬着牙使劲拽。

    阮太太心里也窝火:“你爸说得对,是我太惯着你了,现在简直无法无天谁的话也不听了。

    “崇家、崇志威有什么不好,你那么看不上?

    “你可知有多少人盼着和崇家联姻都排不上号,得亏你老妈我和崇太太关系好,不然也轮不到你。”

    “谁稀罕?一个整天花天酒地惹是生非的浪荡子,长得又不帅,人品又不行,今天打架,明天猎艳,是什么好货色!谁爱要谁要,我是受够了!”阮明珠一把拿过旁边的包包,满心气愤地跑出了家门。

    刚到门外就被她爸阮力强喝住:“不去也得去,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没有你,我照样和崇熹元做亲家!”

    阮太太在屋里听见骇了一跳,阮明珠也震惊得不敢再往前挪一步。

    她们都知道,阮力强不只阮明珠一个女儿,还有他和他前妻生的一个,比阮明珠大两岁,也算和崇志威年龄相仿。

    阮太太不想让他前妻的女儿得了便宜,阮明珠也不想自己被异母姐姐比下去,更不想离开阮家。

    僵持片刻后,阮太太出来把女儿拉回了屋。

    听说了崇志威的事情后,沐绮恩就一直留意着钟斐臣的反应。

    几天下来,见他不曾主动问过一句,甚至在听别人提起时脸上一片淡漠,便知他真的是毫不在乎,她觉得这样也好,别人家的事与他们无关,她不希望他为这些事烦心。

    从娘家回来后,沐绮恩就想约朱丽敏、符兰美和凯蒂三人来家里玩,无奈她们总是各有各的事。直到一个礼拜后,她们终于都空闲了下来,一起来了钟家。

    “你家钟少不在吗?”朱丽敏进屋后环视了一圈。

    “刚开工,忙得很,这两天都住公司了。”沐绮恩端出蛋糕店早上刚送来的点心,一一摆在三人面前,“这是丽敏喜欢的泡芙和酥心糖,这是凯蒂的华夫饼和酒心巧克力,还有兰美爱吃的凤梨酥和桃酥。”

    凯蒂拈起一块华夫饼,想吃又很无奈:“唉!过了个年又胖了不少,可是还管不住嘴怎么办?”

    说罢,对着华夫饼就咬了一口。

    旁边三人都忍不住笑。

    符兰美一边尝凤梨酥,一边问沐绮恩:“你那个香水现在是不是不能随便送人了?那什么时候能在商场里买到?我有几个亲戚和同事也想要,问我在哪里拿货。”

    自签订协议那日起,沐绮恩所调制的香水就都属于公司了,在产品公开上市之前,她不能随意赠送或买卖:“我也不确定。

    “现在才刚开始试制,还有品检,包材生产……具体要看工厂的排期怎么样,估计可能要等三个月以后了。”

    朱丽敏道:“除了上次那两款,你应该还会做其他种类吧?

    “比如适合不同年龄段和气质的,青春少女、成熟贵妇,或者火热性感的,优雅知性的,等等,风格多样一些比较好。”

    “对。”符兰美赞同地点点头。

    凯蒂吃完饼干也冒出一个主意:“我到希望有一种既好闻又能提神醒脑的香水。

    “我每天在办公室看上半天材料就头昏脑胀,昏昏欲睡,如果你能做出这种香水来,多贵我都买。”

    “等一下,我记下来。还有别的吗?接着说。”沐绮恩从茶几下方拿出笔记簿,把大家的建议和需求都记录下来。

    聊完工作,便又聊各自近日的趣事,谈天说地,最后说到八卦上。

    “对了,绮恩,我听我堂哥说迟烨和石巧盈订婚的事没成,好像是迟烨死活不愿意。”朱丽敏的堂哥和迟烨是大学同学。

    “好好的,提姓迟的和那个女人干嘛?”符兰美怕沐绮恩不高兴。

    朱丽敏却觉得很有必要告诉沐绮恩:“我就是气那女人撬我们绮恩的男友,不想看到她和迟烨双宿双飞啊。知道他们没在一起,我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绮恩,你不会还难过吧?”

    沐绮恩摇摇头:“我和迟烨以后就是彼此认识的陌生人,没什么可难过的。”

    三人互看一眼,见沐绮恩不像是强颜欢笑,放下心的同时也赶紧换了话题。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朱丽敏又道,“崇志威打人住院你们知道吧?”

    “这谁不不知道!”符兰美翻了个白眼。

    “你们知道是谁把他打那么惨吗?是他前女友的现男友。”朱丽敏神秘兮兮地,“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打他吗?”

    符兰美急了:“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好了好了,不吊你们胃口了。”朱丽敏忽然压低了嗓门,“据说是崇志威得了梅毒之类的脏病,传染给了前女友,前女友又传染了她现男友,那现男友碰到崇志威就气火攻心,两人都喝了酒,就你死我活地打起来了。”

    三人听完唏嘘一阵。

    沐绮恩有些惊诧,不知该说什么好:“难道他们不做措施的吗?”

    “有的男人就图自己爽,根本不管那些。”符兰美瘪了瘪嘴,嗤之以鼻,“还好我男朋友不那样。

    “诶,你家那位呢,不会也那样吧?”

    她认真而又关切地看着沐绮恩,不过沐绮恩知道其实她就是有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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