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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想见你

    上课的时候,陆轻总是忍不住盯着陆千河的背影看。

    她本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和亲的事情影响到,每天该怎样还是怎样。

    听说陆千河当时被关在皇上那里一整天的时候,没有哭闹,没有怨怼,很听话的回宫关禁闭去了,就连她之前最期待的游湖没去成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波动。

    “你总看我做什么?”陆千河终于忍不住回头问道。

    陆轻回过神来,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暗恋我?”

    陆千河笑了一下:“总不至于是在想和亲的事吧?”

    被戳中的陆千河尴尬了一下,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陆千河神色淡淡,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不必担心,我已经接受了,这有什么呢?你别再想了,我都还没怎么样,你倒先要抑郁了。”

    陆轻摸摸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表情管理还不错,不至于连这点小抑郁都被发现吧。

    陆千河也摸摸她的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总是藏着掖着不说,但也不是天衣无缝的,有时还是能看出来的。”

    “好吧,那我不想了。”陆轻把头偏了一点,正好把脸放在陆千河的手上,“下午去游湖吗?我跟你曲水流觞。”

    陆千河忍笑:“你这样好像我马上命不久矣即将离世,要帮我完成最后的愿望。”

    陆轻懒得做表情,只是看着陆千河。

    这种大事好像确实不需要自己替她担心,也不需要替她不值,是陆轻自己太过敏感了。

    适当的关心或许可以,但似乎自己的这个关心只会把陆千河的心情也带到低落那一档。

    陆轻坐直身子,拍拍自己的脸,把自己又变成爱说小话、爱传纸条,没事就戳两下陆千河的那个欠揍的样子。

    快一年了,陆轻的琴艺已经到达一个不错的地步,具体表现在傅知恙听了也能毫不违心地说“不错”,甚至还能把琵琶也借她玩两下。

    陆轻把每一个音节都记牢,认真地找准位置,一曲下来,自我感觉也挺良好的。

    她兴冲冲地求夸:“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苏景含面带欣赏地点头:“对。”

    陆轻每次来她宫中都见不到她的八弟,有的时候甚至都怀疑苏景含把他丢掉了,幸亏有几次奶娘实在哄不住,苏景含这才接手抱着他哄几句,这才打消了陆轻的这个怀疑。

    “那我是不是可以演奏给父皇听了?”

    苏景含笑道:“给我们听就行了。”

    苏景含总是给陆轻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钟楼那次,陆轻甚至觉得她看出来自己不是陆时月了。

    不过转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先不说是否有证据支撑这件事,就是离谱到飞天的逻辑,也不足以让人信服。

    但陆轻还是保持怀疑,就比如她刚刚问的,苏景含只答“给我们听”,是知道自己不如陆时月怕到皇上那边露馅,还是只是单纯随口一说。

    陆轻不太明白,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面对这些事情应该游刃有余,可真的遇到了才发现,自己的诸多处理办法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一肚子不解的陆轻实在没忍住,坐到苏景含旁边,也不避讳傅知恙,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你见到我什么都不会,也不起疑心啊?”

    苏景含把手里翻了几页的书放下,想了想:“真的要我回答吗?”

    陆轻重重点头。

    “这不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吗,二公主出了意外,性情大变,连带着伤到了脑子。”说完,苏景含还补充了一句,“官方说法,这叫失忆,对不对?”

    先前陆轻有意瞒着这个离谱的理由,现在看来,还是都知道了,果然宫里没有秘密。

    既然别人都知道这事,却不追究,说明这个理由已经完全成立了,下至宫人上至皇上,都心知肚明。

    果然,一定要在宫里找一个不聪明的傻蛋的话,肯定就是自己了。

    陆轻觉得任何回答都是苍白的,只好说:“对。”

    苏景含:“那你问这个是因为什么呢?”

    “好奇嘛,突然想到的,随便问问。”

    傅知恙听了倒是笑了一声:“你肯定觉得我们知道什么这才问的,陆时月,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陆轻诚实地点头:“对啊,我就瞒着,等我进棺材了我都不会说。”

    傅知恙轻嗤:“行,不说。你看你脸上现在都是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个神情呢,陆千河和亲对你影响就这么大?”

    陆轻急了:“你怎么也看出来了,真的很明显吗?”

    傅知恙也实话实说:“不明显,我诈你的,好不好玩?”

    陆轻好不容易搭建的快乐桥梁又塌了。

    陆潇潇说的果然不错,后劲果真是越来越大。

    在这之前陆轻经历最大的生离死别还是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的去世,但是因为接触不多,倒也没什么感觉。

    说到底陆千河只是嫁人了,又不是什么生死相隔的事情,从理论上来说,确实是不必难过到这种份上。

    但是她一想到陆千河母亲早逝,这宫里的人对于和亲一事好像没什么感觉,加减乘除一算下来,以后想起陆千河的人可能也就寥寥几个。

    当然这是陆轻想出来的最难过的一种情况了,如果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话,那倒也还好了。

    傅知恙与苏景含对视一眼,又低下头沉思,最后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为什么看起来总与皇宫有所隔阂。和亲不是很常见的事吗,到你这里跟天塌了一样。”

    “父皇说过,好像苏景含也这么说过。”陆轻自认为已经完美与皇宫融合,甚至连御花园的一草一木都能叫上名字来,“这就是很大的事情,你想,跟你相处了这么久的姐姐突然就嫁人去了,也不知道嫁个什么东西,昨天还跟你一起上学,今天就跑到燕国去了。”

    傅知恙道:“那按照你这么说,我们也是。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都是昨天还在家里闲得不知道做什么,转眼就去选秀了。”

    看着陆轻一脸放空,明显是没怎么听进去的样子,傅知恙叹了口气:“好了,别想了,女子都要做到这个程度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轻心里那种不安愈发强烈,甚至到了失眠的地步。

    眼看着天气渐热,皇帝寿辰临近,陆千河和亲这件事就好像悬在陆轻头上的铡刀,每天都让她惴惴不安。

    尤其是临近日期时,皇上不让陆千河继续在嶷华宫上学,让她在宫中好好研习燕国那边的规矩,试试婚服,学习如何伺候夫君。

    虽然还能到处走动,可云岚宫的大门还是时常锁着的,陆轻觉得陆千河已经被什么东西拴住了。

    陆千河还能抽空安慰自己,叫自己少想点这些没七没八的事,陆轻也想不给陆千河添乱,但是每次一想到还是恨不得立刻马上……不知道能立刻马上干什么,只能干着急。

    陆轻前面少了个挡住她的人,总觉得不习惯。

    终于,在陆轻好不容易入睡之后,无数次梦见陆千河和自己放风筝的那一天时,终于受不了了。

    她从床上猛地坐起,翻身下床。

    桃枝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陆轻飞快地把衣服穿好,随意找了件披风披在身上,对桃枝摆摆手:“没事,我去一趟库房,你不用跟着我,快睡吧。”

    桃枝自然不会听,但无奈被陆轻按了回去,并且下了个死命令:“你就待在这,哪也不许去,我真的马上就回来。”

    她奔向库房,陆千河那个破破烂烂的风筝在最上面挂着。陆轻踩着凳子把它摘下来,又把上面的灰掸落。

    是很普通的燕子样式,和当时的秋天完全不搭。

    陆轻拿着它一路跑到云岚宫的门口。

    深夜的皇宫没什么人,寥寥几个巡逻的宫人,陆轻奔跑在宫墙内,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从耳边掠过的风声。

    负能量最好不要进行传播、不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别人自己都没感觉的事自己不要多此一举地共情。

    道理陆轻都懂,就是学不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叛逆地拍打着云岚宫的大门,声音在夜里格外突兀:“陆千河,陆千河,你在睡觉吗?”

    不知道陆千河是睡了但被自己吵醒的,还是也没睡着,她来得很快,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时月?”

    “我不知道,我想见你。”陆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她嗓子跑得发疼,中间一直岔气,现在说一句话难受,“你为什么又被关起来了。”

    陆千河察觉到陆轻状态不对,明明她知道答案,却还要多此一举地问。

    但陆千河还是回答:“因为我要去和亲了,父皇怕我中途生事。”

    陆轻:“你睡了吗?”

    “快要睡了。”

    “我睡不着,我失眠。”陆轻紧紧扒着那条门缝:“我睡着了也总梦到你,我觉得你也想见我,是不是?”

    陆千河愣了一下,肯定道:“是。”

    陆轻举起手里的风筝,她脸上的表情是陆千河有点看不懂的。

    她不懂陆轻为什么替她难过,替她哭,现在还把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风筝带来了。

    陆千河想伸手帮陆轻擦擦眼泪,但是碍于这个上了锁的门,她只能说:“你先别哭。”

    直到这会儿陆轻才发现自己脸上的不是汗。

    陆轻仓促地擦了一下,保持着冷静,问她:“去年我捡到了你的风筝,你说让它飞走吧,飞出宫墙以外。我现在把它放走,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能不能也跟着它一起走?”

    陆千河的额头抵在门上,她笑了一下:“那这跟我去燕国有什么区别呢?”

    “燕国也有宫墙呀。”陆轻说:“你不高兴。我都不甘心,你甘心吗?”

    “对,我不高兴,也不甘心。”陆千河轻声说:“但是没有办法,时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陆轻看着陆千河的眼睛,她很少在陆千河脸上见到这种温柔到极致的表情,几乎能把里面的水挤出来,和月亮一起挂在天上,沉沉地往下坠着自己的光。

    陆轻开口问道:“这几天你学了什么?”

    “燕国的官话,燕国的舞,燕国的规矩。你呢?”

    “欧阳修的散文,苏轼的词,楚先生的骂人方式。”

    “听得好认真。”

    陆轻说:“对,切责当世君子致斯人之及此也。”

    陆千河听着这个不见头尾的句子,没忍住笑了一声:“这是这么用的吗?”

    陆轻又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想证明我听得认真。”

    “是,很认真。”

    “夜深露重,你回去睡觉吧。”

    陆轻却铁了一根筋,非要把手里的风筝还给陆千河:“不行,我要想办法把风筝递给你。”

    陆千河疑惑:“为什么总纠结一个风筝呢?”

    “我不知道。”陆轻低头,声音极小:“这是不是我能给你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门缝太窄,风筝进不去,宫墙太高,陆轻也没办法爬上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在陆轻决定把风筝拴在门口,第二天陆千河自己来拿的时候,她就开始浑身不适。

    先是因为刚刚跑来时吹风的头痛,然后是嗓子一股铁锈味,最后胃里翻滚,终于呕出一口血来,溅到陆轻的手上,风筝也难免劫难。

    陆轻一脸懵地看着陆千河,陆千河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陆千河想伸手拉住陆轻,但是宫门紧锁,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轻倒下,用力喊着:“快,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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