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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分别

    陆敛秋毕竟是个皇上,身份摆在这里,练就了一身的不怒自威。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在一旁翻阅奏折,陆轻就只好大气都不敢喘地坐在他旁边。温贵还提醒过她一定要小心说话,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小心呼吸才对。

    陆轻的腰都快坐酸了,皇上这才不去看手中的奏折,只是有意无意地摆弄两下:“你就这么一直坐着不说话了?”

    陆轻打着哈哈:“我看父皇心情不太好……怕再惹您生气。”

    皇上笑出声来,陆轻甚至没拿准他这个笑里包含的意思:“你也知道你惹朕生气了?”

    陆轻乖巧点头。

    “那你说说,你怎么惹到朕了?”

    陆轻非常有自知之明,一条一条列举:“我不把父皇的命令放在心上,私下去见千河姐姐;而且还对这个和亲非常不满意,把大周和父皇抛在脑后。综上所述,我目中无人,得意忘形,父皇生气是应该的。”

    皇上的目光有些闪烁,他几乎可以说是愣了一下,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陆轻以为自己还有什么罪状没列出来,短暂地沉默了,即刻很直白地问道:“是儿臣遗漏了什么吗?”

    桌子上的蜡烛摇摇晃晃,把陆轻的轮廓照得朦朦胧胧。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见软:“你想见陆千河,觉得朕锁着她,可以直接来跟朕说,不必在云岚宫门口吐血。”

    陆轻没想到皇上能够这样说。

    她在告别陆时月之后才彻底冷静下来,把之前一年的细枝末节翻了个底朝天,实在不觉得陆敛秋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陆轻比较奇怪。

    奇怪就在于,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能让皇上在面对与陆时月这么大矛盾的时候选择无视。按照陆时月的说法,她与皇上的结,应当不是给几个台阶就能解决的了的。

    先前陆轻觉得自己梦到陆时月,应该是留的念想和疑惑,但是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丢掉了,倒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对陆时月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

    陆时月要她小心,那就该小心。

    可是该从哪里小心,皇上待她如此之好……

    陆轻觉得不对劲,但现在不能容她细想:“……真的吗?”

    “朕何时骗过你?”

    陆轻顺着他说:“噢,那也确实。”

    还没等皇上把头点完,陆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秉持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态度,迅速问道:“那父皇发誓,说不会骗我,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

    陆敛秋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有点惊讶。不过他转而就调整好了表情,严肃郑重地说:“好,朕发誓,绝不欺瞒你,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

    陆轻疑惑地看着皇上:“父皇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皇上把问题回抛给陆轻:“怎么,朕对你好你也不满意了?”

    “不敢不敢。”

    “现在朕也不生气了,夜也深了,你是不是得回宫睡觉了?”

    陆轻赞同地点头,恨不得立马溜走:“没错父皇,那我走啦。你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皇上:“好。”

    等到温贵把陆轻送出去再折回来伺候皇上时,发现皇上的奏折丢在一边,摁着自己的额角,深深皱眉。

    他上前查看:“陛下,您怎么了?”

    陆敛秋的脸上是温贵很少见到的不耐烦——至少在陆轻得宠之后就再没怎么见过了,他下意识觉得皇上是身体不舒服,马上就要去请太医。

    皇上叫住他:“不必。”

    温贵脚步一顿,听到皇上这么说了,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皇上缓了好久才站起来,拎着他的奏折走到书桌旁,看起来心情不好。

    温贵想问一问出什么事了,但是见着皇上这副样子,也不方便开口,只能快步走到他旁边去沏茶。

    “温贵。”

    温贵弓着身子:“奴才在。”

    “兴许是最近没睡好,你去太医院要点平心静气的方子。”皇上揉着眉心,随口扯了个理由。

    温贵想了一下,自从陆时月替他求情之后,皇上对自己就不似从前那般什么都说了。

    于是他只好说:“诶,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寿辰很快就到了。

    陆千河的婚服因为大了一点,又送去匆匆改了,直到寿辰当天才改好,穿得也匆匆。

    当天还是阴天,下了点小雨,陆千河的婚服衣摆太长,本应该拖在地上,因为天气原因只好找了侍女在后面提着。

    陆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陆千河对着皇上行了跪拜的大礼。

    陆千河神色端庄,眼神静落在面前的地板上,她头上的冠华美亮丽,婚服明艳大气,化着精致的妆,这是陆轻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庄重漂亮。

    陆轻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周围的人都站起来纷纷道贺,她才在这有些混乱的时刻与陆千河一触即放地对了个视。

    陆千河朝她眨了眨眼,额前垂下的珠帘流苏一晃动就会纠缠到一起,所以陆千河只好小幅度地看向陆轻的方向。

    不能去嶷华宫上课了。

    陆时月现在应该很难过。

    除了她,还有谁会为自己的出嫁难过。

    看到陆千河的眼神,陆轻心里发涩,甚至感觉自己被攫住了呼吸,好一会才缓过来。

    外头的天气阴沉,大殿之上的蜡烛点得就更多了,陆轻突然想到陆千河过生日的时候也下雨,穿得也是这么艳丽。

    陆轻目送陆千河头也不回地离开,就面无表情低头吃饭了。

    这场和亲的告别开始于陆千河被关在云岚宫的时候,酝酿到现在,以至于一句话都没说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

    她还以为自己会纠结到吃不下饭,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陆轻现在心如止水,就好像因为陆千河和亲一事吐血的不是她一样。

    那边的燕国使臣在说什么,陆轻也没听清,直到那位穿着燕国嫁衣的女子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的时候,陆轻才意识到使臣说的是:“大周地大物博,我们燕国的公主能来这里,确实是三生有幸了。”

    “她就是燕乐?”

    陆潇潇冷不丁被陆轻提问,差点没反应过来:“对。”

    陆轻托着下巴,看着燕乐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燕国的大礼。

    她五官深邃,眼眸是幽深的绿,皮肤白皙,衣服上的金铃叮当作响,光是跪在那里就足够显眼,整个大殿似乎都要因为她而亮堂起来。

    陆轻此前听说过她的名字,在确定陆千河去和亲的时候,陆鸿就提到过,燕国那边也会送来一位叫燕乐的公主。

    陆轻小声地自言自语:“好可怜。”

    陆潇潇以为陆轻在跟自己讲话,可声音太小,她没听清,下意识问道:“什么?”

    “没什么。”陆轻说。

    陆潇潇一直搞不清楚陆轻是怎么想的。

    之前和父皇处处作对,然后还公然违背祖训、反抗皇权,去给温贵求情。之后好不容易跟父皇的关系见好,又为了苏景含和陆千河惹恼父皇两次,不过幸好没出岔子。

    明明很多事情都能称得上是亘古不变的,她却偏要反着来。

    就比如陆轻为了陆千河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当属陆潇潇不理解的事情排名前三。

    “姐姐。”很是好奇的陆潇潇毫不掩饰地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因为什么难过?”

    陆轻认真地看着她。

    陆潇潇聪明,心思缜密,能看透很多东西,但终归还是个被养在宫里的小公主。

    陆轻想了想措辞,尽量做到清晰明了:“你想,你这么活着,是不是为了自己,那如果你的命运要交到别人手里,那就是被束缚的,是不自由的,我替陆千河难过,是因为她不自由。当然作为一个公主在目前这种情况来说确实要承担一定义务和责任的,但我还是对这种不能反抗只能顺从的和亲有点抗拒。”

    她顿了一下,问道:“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虽然想了半天流畅的句子,但陆轻还是觉得自己说的不明不白,就像写作文总抓不到重点一样。

    可陆潇潇在思考几秒之后点头说:“能。”

    陆轻:“真的假的?”

    陆潇潇朝她轻轻勾了勾嘴角:“真的。因为姐姐是自由的,所以会觉得这样不好。”

    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说她自由,陆轻却觉得自己离自由还差一大截,恨不得连夜把宫墙刨开,这样就不用看到方方正正的天了。

    宴会结束,陆轻早早就回了宫中睡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专门做了碗长寿面送到父皇那儿,但是今年她确实没有这个精力了。于是只能把桃枝叫过来,摸摸她的脑袋,祝她生日快乐。

    桃枝担心陆轻担心得要死:“公主别想这些了,您这作息一乱,之后又难调回来了。”

    “没事,我可以上课睡觉。我喜欢上课睡觉。”

    桃枝:“……”

    桃枝:“对了,楚大人近日身体不好,在家休息呢。皇后娘娘找了个放得过心的大人来代课几天,估计公主再想睡觉应当很难了。”

    这些日子沉浸在不愉快和疲惫的陆轻被这个噩耗一下子就砸回了原型。

    陆轻:“……”

    陆轻:“……886,睡觉了,zzz。”

    她刚躺下,又急忙坐起来:“为什么完全没有人通知我?”

    “奴婢告诉您了呀。”

    “什么时候的事,楚先生什么时候病的?”

    “就是在您昏迷的那几天,楚大人还想硬撑,被太医勒令拉走了。这几日因为皇上寿辰停课,明日一进嶷华宫您就能看见新老师了。”

    第二日,因为昨日下过雨的缘故,早晨还有点冷。

    陆轻脑袋昏昏沉沉地走进嶷华宫的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面前的位置已经空了,陆轻想了想,是不是父皇还把陆千河锁在云岚宫,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陆千河已经去燕国了。

    昨天看她走的时候,心情还没有低落到这种程度,今天看到这个空了的位置,心里才开始闷起来。这种心闷逐渐变为一种喘不过气的疼,陆轻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趁着先生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又睡了一觉。

    教室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陆轻被嘈杂的声音迷迷糊糊吵醒。

    她刚要睁眼看看都是谁在讲话,转而就安静下来了,陆轻好奇地竖耳听了一下,应当是代课老师进教室了。

    “诸位好,在下姓李名迟,楚先生身体抱恙,最近几天就由在下来授课。”

    陆轻:“……”

    陆轻:“?”

    陆轻抬头。

    是那个姓李名迟的状元,不是重名。

    陆轻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起一落的,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起还是该落,但是陆轻首先想到的是,凭着她对李迟的了解,上课应该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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