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等会。”

    方眠跳进去伸手把那块白色的东西取了出来,然后再嘱咐其他人继续把龟壳拉紧。

    “这是?”云雄飞目光落在方眠手上。

    “不知道是什么。”

    方眠摸着感受了一下触感,软绵绵的,也看不出到底是这是个什么,只知道应该不是玄武的骨头。

    云雄飞也只当是不小心掉进去的东西,看了看已经停下挣扎的玄武问道:“这样就行了?”

    方眠见他不感兴趣,只好自己收好那块东西,无语地撇了他一眼:“嗯。”

    云雄飞惊喜若狂。

    方眠说着打了个哈欠,随意找了个方眠就窝着睡着了。

    其他弟子则被安排轮流调休休息,查看玄武的恢复情况。

    ……

    兽宗大殿。

    “什么?要去太央宗?”二长老立拍案而起:“你是想让我们废宗不成!?”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的不赞同显而易见。

    竟然隐隐以二长老为首。

    云雄飞起身怒目圆瞪:“当年若不是她,我们早都死绝了,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

    “那也不能赌上全宗人的命!”二长老毫不退让,说得是冠冕堂皇,好一派为宗门上下着想。

    “那就我们这些人去,本来我们兽宗若不是当年得她相救,早就灭宗了。”云雄飞自认为是退了一步,看向其他人。

    当年兽宗本来也就是个中等的宗门,就是被大宗门送上去当炮灰的。

    当年兽宗从弟子到长老伤的伤死的死,连掌门都没了,险些灭宗。

    要不是大长老早年间跟青禾真人有过几面之缘,舔着老脸上去求丹药,兽宗就真的灭门了。

    当年他云雄飞作为大长老的弟子,被派去协助青禾真人炼丹,一开始他也看不起方眠,觉得只是大长老夸大其词。

    直到他看到方眠炼丹那叫一个信手拈来,甚至连失败都没有,他才彻底信服。

    “如今既然邪魔没有出来作乱,证明他们根本就不成气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有长老出来打圆场。

    “哪怕掌门和大长老的尸首都被偷了毁了?!哪怕我们现在有机会为那些死去的同门复仇?!”云雄飞怒不可遏。

    死一般的沉静。

    “不然这样好了,她留下来给全宗弟子炼丹,我们把修为提升上去之后,我们再去对抗邪魔,这样胜算也大,可好?”三长老慢吞吞地提出建议。

    云雄飞脸色铁青,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什么叫做把人留下来!变相软禁吗!

    三长老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我说的也没错,这是为了我们兽宗好,如果她真的想消除邪魔,要借助我们的力量,那我们修为高,自然能出的力也更多。”

    “是啊是啊,三长老说的极有道理。”

    “她如果真的那么想除掉邪魔,那也是不介意多出些力的,这也是一举两得的事。”

    其他人纷纷附和。

    不过就是知道方眠是青禾真人,那一手的炼丹出神入化,什么地阶的,天阶的,极品的,就没有她炼不成的。

    再加上连玄武这样的令整个修真界都束手无策的伤都能够治好,如果把方眠留下来,为兽宗服务,那以后,兽宗一定能够再上一个台阶。

    他们未必想要出力解决掉邪魔,但是如果能给兽宗留下这样的一张底牌,那兽宗崛起之日那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这其中打的算盘,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掌门,”二长老看着黑脸的云雄飞语重心长道:“她留下来是对她最好的保护,这个我们还是能够保证的。”

    至于怎么保护,那就看他们的了。

    云雄飞出奇得愤怒,但怒极反笑,笑得狰狞,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运转灵力:“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想,脸都不要了,那你们就去试试看吧,看能不能把她留下来。”

    一群蠢货。

    ……

    方眠看着云雄飞传讯仪传过来的影像,拿起那个叫黄元宵的弟子送来的灵果,慢吞吞地啃上一口。

    味道还算甜。

    吃完了果核喂给小息壤。

    她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暴露自己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危险。

    只是她没想到兽宗那些长老还真敢打起她的主意。

    难怪她说怎么兽宗除了云雄飞,其他的人修为也就那样,感情是邪魔一战之后,这群人的心志早就被打垮了。

    修炼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逆天而行,道心很重要,一旦道心都垮了,那修为就是无根之萍,垒得再高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像这些长老这样的,不用邪魔到时候发起攻击,他们自己内耗都能把自己耗死。

    方眠拍拍手站起身。

    算算时间,苍舜也该回来了。

    至于兽宗这群长老,本来还想着那么做不太道德。

    如今看来,若是心慈手软,那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方眠推开门,面前就站了一排兽宗的长老。

    方眠脸色如常,仿佛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一般:“诸位长老,有事?”

    二长老皮笑肉不笑道:“你治好了掌门的灵兽,自然就是我们兽宗的座上宾,兽宗上下感激不尽,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当我们的客座长老?以后你想要炼什么丹药,跟我们说一声即可,包管材料够。”

    方眠惊讶道:“客座长老倒是不必了。”

    说完她又话头一转,神色坚定不移:“不过我这几日见你们兽宗弟子还算团结,想来若是能帮忙对付邪魔一事,定是能够派上大用场,扫清修真界,这样吧,如果你们兽宗到时候愿意派人帮忙,我一定竭尽全力炼制丹药,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怎么样?”

    “这恐怕……”二长老一脸为难。

    身后的其他长老中已经有不耐烦的了。

    方眠脸沉下来:“你们不会是想让我留下给你们白炼丹吧?”

    “这自然是不会……”

    “那就好,看你们兽宗个个上下齐心就知道你们是个正派的宗门,绝非那样的人。”

    方眠一顶帽子扣下来,压得二长老哑口无言。

    她想了想:“说起来材料这事儿,你们还记得我当年炼制的破壁丹吧。”

    长老们眼睛都亮了,他们自然是记得的。

    破壁丹可谓是修真界抢破头都想要弄到的东西。

    从合体期到大乘期,再从大乘期到渡劫期,哪个不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倒不是修士害怕的,他们担心的是,一旦无法顺利突破,不仅修为会倒退,而且还容易产生心魔。

    而破壁丹,不仅能增加三成突破的成功率,甚至能够让人突破之后完全没有心魔,那就意味着之后的修炼犹如顺水行舟,只会高歌猛进了。

    就算不成功,也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破壁丹要炼制的基本材料我这里都有,只缺少了一样东西。”

    方眠故作苦恼。

    二长老追问:“缺少什么材料,我们现在就派人去给你找。”

    要知道他已经卡在大乘期七百多年了,他始终没有勇气去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但是如果能够有这破壁丹,他就能去试着突破到渡劫期,就再也不用被云雄飞压一头了。

    原来如此,是破壁丹!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当年云雄飞不过是个合体期,居然短短数十年内就能突破到渡劫期,所以!肯定是青禾真人给了他破壁丹,不然以云雄飞那榆木脑袋,怎么可能赶在他前面突破!

    要不是他一直没有办法突破到渡劫期,这兽宗掌门也不至于让云雄飞这个蠢货得到。

    “你快说,还需要什么材料?”

    二长老意识到太急切了,急忙缓和表情:“我也是想我们能早点帮上忙,去对抗邪魔,不至于让修真界再生灵涂炭一次,那样的惨状,见一次就够了。”说着他险些老泪纵横。

    方眠果然听进去了,只是她深深叹了口气:“当年的破壁丹乃是用我那契约妖兽身上的部分东西作为引子,这才能炼制出来,可惜我那妖兽已经身死,这破壁丹也就很难炼制了。”

    “你那妖兽的任何一部分都可以吗?”三长老突然想到了似的,急忙问道。

    他是想到了太央宗城池外面的头骨,那上面就是应龙的头骨,是不是也可以。

    方眠点点头。

    三长老见她点了头,又问道“那我们把你那妖兽的头骨取回来便是了,要不要磨成粉?”

    方眠疯狂在心里咬牙切齿,但脸上还是云淡风轻:“不必。”

    这话一出,三长老似乎不太相信。

    方眠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还是那骨头里面的龙髓,若是弄坏了,那就真的就派不上任何的用场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方眠还拿出了几份炼制破壁丹的灵植:“我还可以先把这些材料给处理了。”

    方眠忽悠走那些人,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脸瞬间冷了下来。

    她也不管他们信或不信,反正她只要求看结果。

    相互利用而已。

    ……

    “回来了?”

    “嗯。”

    一道身影倏忽出现,正是消失多时的苍舜。

    方眠从打坐的状态中清醒,睁开眼睛便看到熟悉的身影,见他身上有血迹,起身下来。

    “抓到了,但是跟我们在太央宗看到的那个不太一样。”

    “伤到哪里了?”方眠先关注的失灵一件事情。

    苍舜低头看了眼:“没有,衣服上的血都是那七长老的。”

    方眠拉着检查了一番,发现确实不是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里不一样?”方眠想到他刚才说的。

    苍舜一挥手,一团血淋淋的血肉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细看极为恶心,血肉的旁边还放着一滩褐色的皮。

    方眠走下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应该我们之前看到的要更加的高级,已经是潜伏很久了,烧了吧。”

    苍舜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很快就把地上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消灭掉。

    方眠最后往苍舜身上丢了几个净身术,见把人弄得干干净净了,心里才舒坦。

    “就不知道其他的宗门想这样的人,隐藏了几个,又隐藏得多深……”方眠目光幽深,但很快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再过几日给你的疗伤也可以安排上。”

    ……

    次日,方眠在门外看到一个身影。

    那人脚边蹲着一只金丝猴,正是云北。

    云北回头看刚从门内出来的方眠,神情欲言又止。

    “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

    方眠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愿意……”

    云北顿住,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被吞回肚子。

    方眠跟着云北来到兽宗脚下的一处村庄。

    这里林木遮蔽,少有光亮。

    只见他在一处大树跟前站定,运转灵力用力一拍。

    一道半人高的树门被打开,一股寒意从里面渗透出来,甚至需要支起一个结界来抵挡寒意。

    方眠跟着走进去,里面树身摸着也沁着凉意。

    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宽敞的绵延起伏的山洞,只不过处处都结满了冰块。

    这样的地方在修真界并不常见,这里应该是用灵阵强行设计的。

    山洞中间有一个黑色的石床,上面躺了个隐隐绰绰的身影。

    云北取下灵阵上早已失去光泽的灵石,又翻储物袋中找出十几块儿极品灵石,重新镶嵌到灵阵上。

    灵阵再次缓缓启动,石床上升起一阵虚光,笼罩住上面的人。

    方眠定睛一看,一个女子从石床上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令人惊奇的是,那女子背后居然还有三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是我的道侣,探鸢。”云北走过去,伸手搂住。

    “半妖?”方眠看着那三根没什么光泽的尾巴。

    “是。”云北把人重新扶着躺下,转身嘭的一声给方眠跪下:“还求真人救救她。”

    “她这是这是神识出了问题,你要我怎么救?”

    方眠一眼眼就发现,方才面前的女子虽然起身,但眼睛根本没有对焦。

    “她陷入了心魔幻境,我试了好多方法都没有办法把她唤醒。”云北表情痛苦。

    “为什么找上我?”

    云北说起了探鸢晕过去之前的嘱咐,她要让他找到一个人,青禾真人。

    他拿出一副画像,上面画着的人正是方眠。

    方眠看着那幅画上的自己,像是自己但又不像。因为那幅画中的自己乃是短发,正是她在系统里使用的容貌。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认识自己。

    探鸢--

    方眠突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云北见方眠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以为她是不愿意为一个陌生的人冒险,就在他眼中绝望都涌现之时。

    方眠几步走过去,抬手造了一个结界,把云北推出去:“在外面等我,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出来,那你就去找苍舜。”

    ……

    心魔幻境中。

    方眠诧异于环境中居然是人间界?

    她看着一辆马车还没到城门,就有守城的将领迎上来,看着马车的标志不敢多言,更别说盘查,急匆匆带着手下的人撤开,让出一条大道,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

    过路的行人被推开,有些好奇,私底下问了:“那是谁家的车马,怎么这守城的官爷都这么恭敬?”

    旁边的人回道:“那可是梁王府的车驾。”

    方眠心下一动,凑过去听消息。

    “梁王府的人这么早出城是为了什么?”

    “我估计啊,那车上的应该是乐阳郡主。”说这话的人一脸高深莫测。

    其他人都来了兴趣,凑耳过来听。

    “ 说起乐阳郡主啊,那就不得不提起梁王两任王妃。”

    原来梁王本名探平仲,本是阳城人,自幼家中贫困,虽有一把子力气却也无用,有幸救得阳城沈太守的女儿沈涵,沈涵见他母亲瘫痪在床仍旧不离不弃,被这份孝心所感动,自愿下嫁。

    好在探平仲也确实争气,有了沈太守的引荐,很快就拜入了太子门下,步步高升。

    “诶,等等,可我在京城这么些年,怎的未曾听闻过乐阳郡主。”

    “那是因为她五岁的时候就被遣返回阳城了,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

    “此话怎讲?”

    “说给你听也无妨,反正这事儿京城人都知道。这乐阳郡主一出生就克死了娘,到了三四岁的时候,更可怕,梁王新娶的王妃啊,怀上了两个,都没了,那叫一个惨。”

    若不是后来梁王当机立断,把乐阳郡主遣交由她外祖父抚养,如今梁王有没有后都尚未可知呢。

    乐阳郡主名叫探鸳,容貌未可知,不过梁王本身就是个五大三粗之人,若是遗传自梁王,怕是……

    而且听闻这位郡主的脾气不太好,又时常遇见鬼怪之事,寝食难安,所以面容憔悴,又有人说她形似恶鬼,脸色铁青,总之众说纷纭。

    “可是这怎么又回到京城了呢?难道现在梁王府的人就不怕了?”有人不解了。

    “还不是因为这位郡主已经年方十六,该是说亲的年纪了,在阳城哪里找得到夫君,这不,回京城说亲事的,而且谁说不怕呀,这位郡主可是三更才到的梁王府,如今五更就出了城门,你们也不想想,城外那个方向的是什么地方……”说话之人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了,慢慢地止住了声。

    马车上。

    探鸳昨夜撑着到了梁王府,却只能隔着屏风拜见父亲,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又被马不停蹄地就被带出了城,连着一个月来的舟车劳顿,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如今竟觉着呼吸都有些困难,心口有些抽痛。

    她靠在车厢上,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下巴尖尖,就连摘面纱时,衣袖滑落露出来的手腕,也不过是两指的宽度,瘦得吓人。

    探鸳有些困难地从桌子上倒了杯茶水,一摸上手,都是冷的。

    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拧着细眉,将水含在口中,好一会儿才吐下去,可还是能够感觉到水划过喉咙时带来的冰凉感。

    她自小体弱多病,自然身上的温度也不见得是热的。

    小口小口地将水抿下,这才感觉灼烧的喉咙有了缓解。

    可是随着车马晃动,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一上来,将刚刚喝进去的水都吐了个干净。

    外面跟着的人听到了动静,却没有一人上来查看,唯有跟在车尾的一个小丫鬟听到后有些同情,但周围的嬷嬷都无动于衷,她也不敢随便动。

    探鸳使劲擦了擦唇角,倒是让嘴唇勉强有了丁点儿血色,但很快又像火一样泯灭了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

    方眠叹了口气,运转些许灵力。

    探鸢只觉得似乎周围涌起了一股子热意,突然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见她舒服了不少,方眠才慢慢收回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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