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鳖

    抓人这件事,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

    林瑜和桃树精辛苦蹲守了几天,终于找准了个机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独自回家的孙司吏逮住了,按到了早就备好的屋子中。

    孙司吏被套了头——这还是林瑜想出来的,他自己也套了个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虽然江入年觉得这样太无语,还是吩咐李妈妈给林瑜做了个。

    到了黑屋中,林瑜才摘下头套,孙司吏都吓傻了,以为林瑜要杀人灭口。

    毕竟就冲他们这段时间干的事儿,是足够他死千百回了。

    “林簿记……饶命啊。”

    林瑜和江入年对看了一眼,眼神交流谁来。林瑜还是决定让江入年来,因为她看着比较凶悍。

    江入年道:“你不必求饶,我们不会杀你。”

    听了这话,孙司吏松了口气。

    “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孙司吏立即又紧张地不停吸气了。

    林瑜:“……”这是会拿捏人的。

    江入年继续道:“你把你们最近密谋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接下来若还有变动,也要全部一字不差的告诉我们。但凡有一个字虚假,我们家老爷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

    “密谋?没有这事啊。”孙司吏忙否认,“真的没有,密谋什么?”

    “哦?没有是吗?真的没有想害我们家老爷吗?”

    “我们怎么敢害您呢。林主簿,饶命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嗯,很好。

    江入年凑到林瑜耳边道:“你先出去。”

    林瑜不放心,“你一个人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江入年笑道,“你在门口等我。”

    有些画面太血腥,她不希望林瑜看到。

    林瑜乖乖地出去了。江入年再看向那孙司吏,眼神已经变了。

    林瑜在外面等着焦心,只听一声惨叫,忍住没进去,再一声,他还是忍住了。一旁的桃树精都听不下去,问林瑜:“老爷,你家夫人?”

    “嗯?见笑了,见笑。”林瑜尴尬地咳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江入年让人进来,林瑜和桃树精一进去,并没有看到孙司吏身上有一丁点伤痕,但脸色已经比纸还白了。

    不仅如此,态度还极其好,满脸正气凛然。

    “林簿记,我把该说的都跟你家夫人说了。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完全地配合你们。”

    林瑜:“……真的?”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儿子生不出儿子,我女儿……”

    “行行行。”林瑜打住,“我知道了。”他看向江入年,江入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人可以放了,走到门口,那孙司吏还回头恭敬地给他们行礼,还让他们放心。

    弄得林瑜都好奇极了,到底江入年都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林瑜问:“他的态度怎么转变那么大?”

    江入年淡淡道:“这些宵小,不过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太好解决了。真正难解决的反而是那些英雄,抗日剧没看过吗?真正有血性的汉子才是无论怎么动刑都不会松口的。”

    只要有英雄在,一个朝代就是不会亡的;只有英雄被小人害死了,这个朝代也差不多了。

    林瑜:“……那我也算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不是。”江入年道。

    这么肯定,林瑜还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

    江入年道:“我猜的,我觉得你不是。”

    林瑜心里美啊,那就是说他是英雄了,嘻嘻,“那你刚才对他们用刑了?”

    “需要吗?我不过给他分析了他继续跟李县丞为非作歹的后果,顺便给他介绍了满清十大酷刑。这个朝代有什么酷刑我不知道,但大抵都是一样的吧。”

    她看过类似的书,古代对付人的酷刑极多,什么枭首示众、极刑、剁指、断手、挑筋去指等。古人的技术虽然没有现代这么发达,但刑罚都是很残酷的。

    她随便说一个,就能让这个孙司吏吓得半死了。就比如“刷洗”,是把犯人捆在铁板上,用沸水浇,浇了一层又一层,这还没完呢。浇完水后,会有衙役拿着铁刷子一点点地刷熟透了的肉,一直到看见骨头为止。

    这算完了吗?还是没完。

    如果还不招,那就继续撒盐泼醋,反正可以把人疼得直接晕死过去。

    酷刑在军营中尤其多。不这样,何以巩固封建政权?

    这些当然不给林瑜说了,他胆子小。反正事成了就行。

    “那孙司吏说,他们打算在小满这日动手。”

    “做什么?”

    “放火烧死我们。”

    林瑜瞪大眼,义愤填膺,“这些小人!我这就去嘉禾,告诉霍知府。”

    江入年拦住他道:“不忙,你别亲自去,就让霍蕴那小子去,让他带信给他爹。小满这日,我们就来一个瓮中捉鳖!”

    江入年一副嘴角微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林瑜也充满了信心。

    ……

    接下来几日,也许因为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李县丞等人也更为平静了。林瑜也乐得悠闲,就是再这么悠闲下去,他快要废掉了。

    这一日,带着桃树精四处巡逻,两人登上了鼓楼,远眺它处。只见北方的道路坑坑洼洼,歪歪扭扭,东面的荒山光秃秃,西面的荒田则甚是荒芜……

    这个平县不仅穷,各方面的建设也不太行。

    他身为一个主簿,能做的也不过是多为百姓收点银子,最多争取个社学,可收来之后呢。银子能不能用在百姓身上,这一点就是跟这些小吏有莫大的关系。

    所谓事在人为。

    得把整个县的权力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真正改变平县!

    林瑜想起让桃树精干这么凶险的事情,决定给桃树精涨点赏钱。

    桃树精看着递过来的银子,推回去道:“老爷,我不能要。”

    “为啥啊?不把我当老爷啊。”

    “老爷您说哪里话,俸禄这些,商老板都有给我。”商扶楹给他的俸禄,相当丰厚,他若是想要,可以去各大钱庄取

    林瑜听到这个名字,悻悻然收回了手,倒不是不想给,而是商扶楹嘛……他出手一向大方。

    “他给你多少一月啊?”

    桃树精道:“不多不多。”他怕说出来,林瑜连官老爷也不想干了。

    林瑜银子送不出去,就在心里吐槽。吐槽得桃树精都无语了,还是向林瑜要了回来,林瑜这才喜笑颜开。

    桃树精不拿林瑜银子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还负责把林瑜的一切汇报给商扶楹。他毕竟还是他的仆从。

    这一次的事情也一样,他事无巨细地报给了商老板。

    商扶楹收到信后,仔细地看了两遍,笑了。——看来林瑜这主簿当得并不太轻松啊,但无妨。这内有夫人军师坐镇,外有霍麟梁束搭把手。

    他还给他加上一把火。

    他写信给平县有交情的盐商们,让他们最近都收敛一点,必要时来一个集体反咬李县丞。那棒打落水狗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为之兴奋呢。

    想来,这平县的天很快就要换一换了。

    他要考虑如何庆祝林瑜登上平县一把手的位置了。

    ……

    一把手?林瑜是全没想过。

    信已经送给霍知府,该安排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

    就这样到了小满那天,林瑜又戴起了他那个黑色头套,没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玩。还被霍蕴看到了,他也非得要一个。

    于是乎,两个人在书房里一起戴着。

    霍蕴得知有大行动,跟林瑜哀求了半天,也是非要留下来。

    “伯父,让我来吧。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听你的命令。”

    林瑜被磨得没办法,反正一切还是得靠他爹——霍知府。

    来就来呗。

    答应的结果,就是两人就像个傻子待在书房里,头上还戴着个头套。林瑜电视剧看多了,就看那什么刑警靠在门边,他也学着靠在门边。霍蕴见如此,也立马学。

    林瑜嘘了一声,他也嘘了一声。

    两人花式搞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后搞得林瑜也累了,跟霍蕴坐在椅子上休息,还吃起了东西。

    他们是悠闲了,外面蹲守的桃树精可就累惨了。他是负责在外面看着的,万一有人来放火,他就第一时间冲上去,可等了半天都没人。

    与此同时的闺阁中,四姐妹也是没能入睡。

    虽然爹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根据她们的直觉,今晚肯定有事。

    “爹今日让霍蕴哥哥也留下来,就是有问题。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三妹道。

    “爹今晚都没吃多少呢。”二妹说。

    林轻溪听了,有些害怕,躲到大姐姐怀里,“大姐姐,不会出事了吧?”

    林轻仪看小妹害怕,拍拍小妹的背,二姐和三妹也凑过来,“小妹,别怕,姐姐保护你。”

    二姐和三妹也凑过来,“还有我们呢,大姐姐。”

    “好好,保护你们。”

    话是这样说,可她们都缩到床上,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林轻仪道:“别怕,爹在,别说,还有个霍蕴呢。”

    林轻笑道:“他能顶什么用?”话是这样说,但心中对霍蕴是有些改观,至少他会跟爹一起保护她们。

    “反正多个人多份安心。”林轻芸道。

    四人就这样聊着。今日破天荒,四姐妹同睡。也不知何时,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她们就睡过去了。

    林瑜跟霍蕴也困得受不了了,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林瑜生怕自己真的睡过去,他担心这件事已经露馅,便到江入年房中,与她商量。

    “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不会来了?那个孙司吏也许在骗人。”

    江入年:“不会的,他不敢。再等等吧。”

    “这都五更了。”待会儿天都快亮了。

    江入年刚想说这个时间最适合犯罪,两人便听院门口发出吱嘎一声。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桃树精和阿吉在屋外蹲着,福伯等人不知情,霍蕴已经睡过去了。如果都不是他们,那就是有人来了。

    来了,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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