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

    麦田离茅草屋并不算远,赫连芃扛着麦浪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了门口。

    赫连芃满心欢喜对着关闭的大门喊道:“连翘,快来看我捡到了什么宝贝!”

    话音落下并没有人回应,她只好推开破旧的门走了进去,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早已没有连翘的身影。

    她的酒劲还没完全过,扛着一个男人走了这么远,她有些体力不支,她走到草席边将肩头上的麦浪咚一声的丢了下去。

    她一个失手,麦浪的身体重重的落在草席上,竟没有丝毫反应,红肿的伤口处渗出了新的血迹。

    “他不会死了吧?”

    赫连芃本想取下他的面具查看还有没有呼吸,手指刚接触到面具又缩了回去。

    她自己已经够丑的了,不想再看到一张丑陋的脸,不如留个念想好了。

    她再次伸出手指往麦浪颈间动脉处探出,感受到微弱的律动顿时松了口气。

    “是活的,看来还能救一救。”

    想到这她起身在简陋的屋子里寻找起来,几番搜索终于在一个包袱里找到一套男款粗麻布长袍。

    想必这是连翘平时女扮男装所穿的衣物,不如先借给麦浪一用。

    她拿着衣物走到麦浪面前,将他身上沾染血迹和污秽的衣物尽数脱下。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和新的伤口呈现在赫连芃的眼前。

    好在原主有随身带金疮药的习惯,她连忙在身上摸索,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小小的瓷瓶工艺精湛不说,还做了防水设计,及时她曾落水,瓶内的药物也没有收到影响。

    她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撒在麦浪的伤口处,然后又去包袱里拿出一件长袍撕成布条,简单的帮他包扎了一番。

    当赫连芃完成一些列操作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陷入昏迷的麦浪也没有醒来的痕迹。

    “这样不行,看来得去请大夫。”她喃喃自语,又身上往身上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昨天那块玉佩。

    这才想起昨晚与连翘喝酒时,二人结拜为姐妹,互送了礼物。

    所以那块玉佩送给了连翘,但她此刻又不见了踪影。

    她抬起手往头上摸去,果然多了一支金饰发簪。

    心里有了主意,她拿出手帕蒙着面,立即出门往城里奔去,一路人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进城的路,等她进城时已是午时一刻。

    赫连芃走了近两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当铺。

    就在她准备进门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直接与她撞上了。

    好在赫连芃的底盘稳,被撞到也是纹丝不动,倒是那个近五十岁偏瘦的男子被撞得有些踉跄,他忍不住一声怒喝:“什么人,走路都不长眼。”

    赫连芃本来也有些生气,但见对方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也不打算跟他计较,一脸歉意的跟他赔不是。

    “实在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方才走得急了些,您没伤着哪吧?”

    老者见赫连芃态度还算诚恳,心中的气便消了几分,他这才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人,也被她的模样给惊住了。

    长得胖也就罢了,怎么连相貌也这般丑陋。他嫌弃的撇了下嘴角,不打算与她再过多纠缠。

    “罢了罢了,算我今日倒霉。”

    就当他要转身时,目光从赫连芃头上的发簪略过,而这时她已经抬脚迈进了当铺,他连忙将她拽了回来。

    赫连芃从昨天醒来到现在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又走了好远的路才进到城里,突然被这一拽,她的脑袋有些发晕。

    “你怎么会有这支发簪,谁给你的?”老者的双眼泛红,神情也变得紧绷。

    “这个发簪……”她的话还没说完,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你醒醒!”

    老者连忙身上去扶住赫连芃,可因为她的体重实在过重,没有将她扶住。

    “老爷,老爷,东西都买好了。”就在这时,他的管家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管家刚走近,老者就急促的吩咐起来,“快去来叫人来把她抬回府。”

    管家闻声才看到地上有个倒地不起的女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样子,就被催促着离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西川的大户人家连府派了十来个家丁将赫连芃风风火火的抬回了连府。

    有些不知情的百姓看到这阵仗还以为是连家老爷新纳了妾室。

    午后,流云凭着楚奕风留下的暗号终于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

    看着他身上胡乱缠着的布条,流云才知道楚奕风受了伤,为此他又精心检查了一遍,也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的。

    好在都是些皮外之伤,倒是胸口处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

    流云连忙从身上拿出上乘的金疮药,打算为楚奕风上药,当他揭布条,发现楚奕风身上的伤口处已经上过药,伤口也不再流血。

    “看来是有人为公子医治过了,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什么人。”流云自言自语的说着。

    傍晚时分,赫连芃在争执声中醒来。

    “老爷,你瞧瞧她那副模样,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连府的当家夫人周仪苦口婆心的劝着眼前固执不已的丈夫连盛。

    连府在西川是商贾人家,因为家底雄厚,在西川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自从十二年前,连盛的原配夫人因为孩子走失负气离去,周仪才被接回连府,直到两年前才将她扶上正室之位。

    “可是她头上那支发簪我不会看错的,那是我连盛当年亲手送给她娘的新婚礼物。”连盛说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赫连芃,心里总觉得有点膈应,他和夫人的样貌也都不错,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这幅模样的女儿。

    新婚礼物……

    这几个字深深刺痛着周仪的心,她和连盛连个成亲仪式都没有,要不是她当年使计离间了他们二人,自己才得以有机会进连府,可他竟让自己等了十年才将正室之位给她。

    目前尚且不知这个又胖又丑的人身份是否属实,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让她再回到这个家,不然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是白费了。

    周仪简单思索了一番,心头顿时有了主意。

    “老爷你不能仅一支发簪就认定她就是当年走丢的那个孩子,不如我们等她醒来仔细盘问一番再做定论如何?”

    如此想来也是,或许她只是无意捡到的发簪,亦或者是偷的也说不定。

    连盛对周仪的话很是认同,其实他心底也不希望这就是他的女儿,如果真的如此他也不敢让她以这容貌示人,不然他这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行吧,今晚就先让她在连府休息,能她什么醒了在好好问一问,另外我今晚须去城南的铺子谈一笔生意,这件事就交给夫人来处理。”

    周仪闻言瞬间一喜,如此以来就更好办了。

    “老爷你放心去,我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妥当。”

    连盛再次抬起头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赫连芃,便转身走了出去。

    连盛的前脚刚走,周仪就唤来了身边贴身侍候的老嬷嬷,并将她拉到一旁,在她的耳边轻声交代着什么。

    “你在这里守着,若是她醒了第一时间来告诉我。”周仪走到门口,对门口的丫鬟吩咐起来。

    待周仪离去,房门被吱呀一声合上了,赫连芃听到屋子里没有了动静才缓缓睁开双眼,而刚才连盛夫妻二人的谈话她也尽数听去。

    她坐起身来打量着眼前宽敞的房间,屋子里的家具应有尽有,宛如影视剧里的大户人家才有的派头。

    想到刚才的谈话,她从头上将发簪取了下来,仔细端详,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连翘昨晚说起的故事,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要找的女儿……难不成是连翘?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被连府的人带了回来。

    连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能霸占她的家人,得尽快跟连家人说清楚才行!想到这里,她起身来到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这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连翘有没有回去,她若是回去了应该会发现受伤的麦浪。

    连翘你一定要把麦浪给救回来,不然这到手的夫君就要飞了。赫连芃望着天边的月亮在心里祈祷。

    就在这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原来是守在门外的丫鬟看到屋内有人影在晃动,便立即去告诉了周仪。

    赫连芃闻声望向了门口,只见一位穿着绛紫色蜀锦交领长裙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老嬷嬷和两个伺候的丫鬟。

    想必这就是刚才与连盛交谈的那位连家夫人吧?

    正当赫连芃打量着周仪之际,周仪径直的走到了赫连芃的面前,一把搂住了她,哽咽的开口:“莘儿,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莘儿?

    赫连芃被周仪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站在原地。

    可是她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她连忙推开了周仪,尴尬的看向周仪,打算将实情说出来。

    “那个,我有件事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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