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我是一抹带着现代记忆的孤魂,在混沌中漫无目的的飘荡,浮浮沉沉。那是一个不断撕扯的漩涡,让我感觉一会儿像是在被烈火燃烧,一会儿又像是在坠入那刺骨的冰河。

    “这是哪里?我是谁?”

    “阴曹地府。”

    耳边呼啸的寒风带来一丝缥缈的声音,阴沉又寒冷,我的胸口窜出一种无以言说的悲伤。

    “我死了吗?”

    我没有多大的恐惧,只是平平淡淡的问着。

    “你死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拉进了一个黑暗无边的深渊,洞穴的边缘悬浮着旋转的楼梯,我就站在楼梯的最顶,好奇心驱使我着向下走去。

    眼帘中不断出现漂浮的黑白色的破碎的画面,起先是树下欢笑打闹的一男一女。随着我越走越深,周围也变得越来越黑,画面中的场景也随之压抑,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男子在悬崖的哭喊。

    “这是什么?”

    “你的记忆。”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我只觉得陌生”

    “因为你游荡的太久了”

    那声音依旧缥缈,只是多了一丝同情,我理所应当的将它归于对我的可怜。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

    “你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死了?”

    “你的执念太深,若不消除将无法进入轮回,你会一直在这里漂浮,直至彻底消散”

    我听着只觉得没由来的轻松,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人间似乎更像是地狱,可对我死去的我来说,也许这本身是我一个新的旅程,而消散或许可以理解为我沉溺在了某个旅程的美景中,不愿抽身。

    “我不想轮回。”

    “由不得你。”

    “为什么?”

    “人生于世间是为赎罪”

    那道声音变得冷漠且威严,我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自杀而亡,你罪孽深重,被判入世接受他人的人生,感受人间八苦的煎熬,你可接受?”

    冷漠的声音回荡在空洞的黑暗中,他的征询是不可抗的。

    “我能提一个请求吗?”我低声说着,可对面迟迟没有回声,我自顾自道:“我想知道我是谁?”

    “你确定吗?”那声音带上了怜悯的味道,他道:“你的记忆亦是你的执念,它是折磨你的根源,是让你草草结束一生的罪魁。”

    “我不是罪孽深重吗?”我的心没由来的一阵心酸,我淡淡道:“就当做是一种惩罚,让我知道我是谁。”

    “你叫林揽月,九天揽月的揽月”,话音刚落,我的脑子便像是涌进了大量的垃圾一般,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将我整个人淹没在迷失的时空之间。

    我叫林揽月,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家破人亡,于是我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我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女,二十二岁时便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国内最年轻的上市公司CEO。

    混沌的脑子开出了一扇明亮的窗,我猛的醒了过来。木然的眨了眨眼睛,有些迟钝的坐起身,缓缓的接纳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两种不同的记忆互相互相冲突着,有好一刹那,我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重生还是梦境。

    我警惕的打量着房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屋内的陈设大都精致典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

    我无神的瞥了瞥自己纤细修长的手,还有那古风古色的中衣,前世我引以为傲的事业线也变成了一马平川,我的短板也变成了长处,我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叫郑厌,是这大掣朝的皇子。

    这是一个和我当初所处时代完全相反的地方,让人难以置信的女尊国家,这里女尊男卑,女子为官为王,男子相妻教女。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女性的手里,男性只是辅助生育和证明权势的工具。

    当今女帝有四个女儿,却独有“我”这么一个皇子。

    我一直像是提线木偶被操控着,自小学习男德男工以及房中秘术,目的是为了待到成年送去他国和亲。

    可事实上如今我已经成婚了,只是我并未和亲,依然留在大掣朝,我还有一个入赘的乞丐妻主。

    我和她似乎是一场有预谋的意外。

    我在混乱的记忆里回忆与她的初识,那是中秋的晚上,我得了特许可以出宫看庙会,我穿行在热闹的京城街道,看见河边有不少人在放花灯,我便也买了花灯,准备放灯祈福,蹲在河边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从身后推了一下,跌入了河中,是她救了我。

    从河里上来之时,我们衣衫不整,周围堆积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这件事之后她便成了“我”的妻主。

    我的名字也被女帝从郑彦改成郑厌,因为同音所以除了皇室之人似乎也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自从落水之事后,郑厌再不受重视,只是潦草的赐了府,封了爵位—端恪王子。从那之后,我的性格也因此变得扭曲。

    我开始养女宠,经常以责罚身边的人为趣,身边的人经常被打的遍体鳞伤,男侍女侍换了一批又一批,可碍于我的身份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我的荒唐残暴最甚的体现我那所谓的妻主落云身上。

    她是个乞丐本没有名字,她现在的名字是我给她的,至于为什么是这么个名字,显而易见。

    落云,落云,云间跌落。

    “还真是一个可怜的穷凶极恶的男子”

    好不容易从混乱的思绪里理清两世的记忆,我站起身,往一旁梳妆用的铜镜走去,昏暗的烛火不停地跳动,铜镜映出的人影也并不算清晰,不过也能看出这张脸是多么的英俊。

    我怔愣的抚上自己的脸庞,些许的震惊,但是经历了那样离奇的事,似乎这震惊也显得没什么必要,我默默的接受着我重生成男人的事实。

    这张脸棱角分明,俊秀无比,配上一张多情的桃花眼,难怪从前会得女帝那般培养,这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尤物。

    我伫立良久,看着镜中的自己发愣,我重生了,那么原来的郑厌去了什么地方?

    几乎有那么一瞬,我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盲点吞没。可还不等我仔细思索,门外传来了急促但轻巧的脚步声,随着屋门被打开一张苍白的面容展现在眼前。

    我和她四目相对,看着她脸上的惊愕,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她跪在地上,声线颤抖道:“殿下,奴不知殿下起身,未曾服侍,请殿下恕罪”

    我从小生活在男女平等的世界,尽管我接受了郑厌的记忆,我仍是不习惯的。

    那声没有缓冲的碰击声,那声没有感情的奴,狠狠的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我不禁只觉得头疼,可心底却没由来的烦躁——我想毁了她,就像她毁了我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吓了一跳。我想也许在身体或者精神上,郑厌对她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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