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醋意
林珺想起了第一次他是怎么对待她的，仍在床上，暴力强迫。
“不要，求你了，我没有，我和罗先生没有。”她努力辩白。
“才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他姓罗？”季风扯开领带，衬衫抛到地上，直接压向林珺。
“真没有。”林珺吓得脸色煞白，身体向后缩到床头。
季风拿住她的脚踝使劲向下拉，“我说过，如果被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纠葛不清，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他。”
“我没有，真的没有。”林珺不断重复着却是激怒他的话。
他骑在她的身体上，拿起皮带，用力抽她的背，她的胸前，她的胳膊，一道道的淤青红痕。“错了吗？”
“我错了。”话从林珺的口中说出来的时侯，是抽噎的，含混不清的。“错了，求你，以后不会了。”
季风手中的皮鞭没有停止，直至她喊哑了嗓子，眼睛直勾勾瞪着天花板。
折腾了一夜，季风没有留宿在这儿，他回了家，市区那个家，有妻子女儿的那个家。
林珺在浴室清理身体，呵呵自笑，她，她算什么呢。
这几天，她遍体鳞伤，没办法去上班，只能请了假在家休养。
“张嫂，有看到我那条项链吗？挂坠是白水晶的天鹅。”她翻箱倒柜地找，怎么都找不到。
“没有啊。周五晚上你出门我还见你戴在脖子上的。”张嫂回忆起来。
“怎就不见了呢？”
忽地，她猛然想起，那日晚宴，她与那个罗刹跳探戈，他冰凉的手似乎触碰过她的后颈。
罗刹坐在英仁会所私人房间的沙发上，一条腿自然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有节律地晃动着。
手下在向他报告，“大哥，南天码头的货被扣了。”
“弟兄呢？”
“被抓了几个。”
“我知道了。” 罗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嘎巴一声，捏碎在地。
罗刹清楚，他们内部定是出了警局的内线，货运公司的货，警察不可能知道具体哪一批夹藏了毒。
那边几十个兄弟，他要怎么查出内鬼。
罗刹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他走到二楼的窗台，对着郁郁葱葱的金山松柏，他从怀里掏出条银光项链，对着正午的白光，松开手，垂落一只晶莹剔透的天鹅。
林珺的手机震动起来，从床上震到地板。她滑开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传来讯息，［林小姐似乎落了东西在我这儿。想要的话，明日午时银正大厦。］
她知道，这条讯息是罗刹发来的。
她不能去见他，她怕，怕季风会把她打死。
不，她必须要去见他，那条天鹅项链，是顾行赫送给她的，她就这么一个念想了。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胳膊上的淤痕，碰一下就疼出冷汗。
不怕，不怕，哪怕季风打死她，她也要拿回那条项链。
第二天，林珺要出门，司机李叔开车出来，“林小姐，您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林珺知道，他是季风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她去哪里，司机都会报告的。但若她不让司机送，季风也一定知道。
“想吃丽花记的鲜花饼了。”她上了车子，说出目的地。
“好的。”
半小时后，车子平稳地停在了银正大厦楼下，因为丽花记糕饼店就在这个大厦的底商。
“李叔，您等我下，我马上回来。”
她下意识把衬衫的衣袖向下拉了拉，怕被人看到胳膊上的伤痕。刚走进去，她就焦急地给那个未知号码打过去，她要快点拿到项链，绝不拖沓。
电话嘟嘟响，没有人接。
“林小姐吗？罗先生在天台等你。”
“嗯？”她回头看到了个穿着黑色T恤很普通的不起眼的男人，弓着腰，“跟我来。”
她跟在他的后面，发现他走路一高一低，似乎腿脚有问题。
银正大厦，39层高，天台她是第一次来。
远远就望见了身穿黑色西装的罗刹，双手插入裤兜，和那天夜里的样子丝毫不差。
她蹬蹬走过去，“我的项链呢？快还我！”她伸出手。
罗刹嘴角笑意不明，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天台好风光，来陪我观景。”
“啊？”林珺下意识大声叫了出来，“嘶…嘶…”
罗刹回头，看到她面目痛苦的样子，立刻放开了抓住她的手臂。明明没有用力，她为何感受很痛呢？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拉过她的手腕，解开她袖口的的扣子，轻轻卷上去。一道道几厘米宽青红的淤痕，赫然入眼。
“季风干的？”他不屑哼笑起来，“这么不怜香惜玉。”
林珺猛地抽回胳膊，抿着嘴，委屈地不免叫罗刹动容。
“程棣，你去楼下买点东西。”罗刹对刚才陪她上来天台的瘸腿男人说。
“是。”
“林小姐，往前看，看对面是什么？”
“百达集团…”她看到了楼顶的镀金大字，这银正大厦的对面原来在百达大厦的对面。
“不错，林小姐好眼力。”
“百达大厦也是39层，顾行赫的办公室就在38层，你朝那边看。”他为她指明方向。
林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透过那反光的玻璃窗，她似乎看到了顾行赫在办公桌一丝不苟办公的样子。
她嗓子不由得干痒起来，强行撇过头，“罗先生，求你，求你把项链还我。司机还在楼下等我，我得马上下去的。”
“怎的？季局长看你这么紧？还是他有吃醋的疯病呢？”罗刹恣意呵呵笑起。
“好了，林小姐，我无意为难于你。这是不是你的项链？”他从西服里面的口袋拿出项链，勾在中指上。
“给我。”林珺上前，一把从他指间掠夺，宝贝样的捧在手里，神色温柔起来。
“如此宝贝这条项链，让我猜猜，是谁送的？”罗刹摸摸鼻翼，“对面的顾行赫？我猜得对不对，林小姐。”
林珺拿回了项链，不想再与这个来路不清的男人再有任何瓜葛，转身就要走。
“有一把狙.击.枪对准了对面的38楼。”罗刹随口一说，并没有刻意挽留她。
林珺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深渊，她停住脚，回头，“你说什么？”
“看，那有个红点。”罗刹又指给她看。
林珺半信半疑，走近了查看。顾行赫的办公室的玻璃窗上，有个红色的小点浮动着。
“光按照直线传播，林小姐，你说，会不会刚好射入里面坐的那个人的心脏。”
“罗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林珺失声问他。
“没有呀，没有要做什么。”他喜欢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林珺盯着对面玻璃窗上的红点，忽然，红点向上移动，顶层的玻璃突然碎成了片，哗啦啦往下掉。
“会不会砸到路人我是没办法控制，但是我可以控制那个红点的位置。”罗刹双手插入西裤兜，继续笑谈。
“你到底要怎样，直说。”林珺不想和他弯弯绕绕。
“季风手机的通讯录，给我拷贝一份。”
“你知道的，我办不到。”
“那明天的头条新闻，可能就是百达集团的公子的葬礼了。”
林珺没办法拒绝，罗刹拿顾行赫的命威胁她，她哪里有选择呢。
“你这是逼我，好，我答应你。”
林珺晃晃悠悠回到了银正大厦的底层，丽花记门口碰到了瘸腿的男人，他把刚买的糕点递给她，“罗哥喜欢开玩笑的，他叫你做什么，你可别当真。”
“啊。”她接过纸袋，没有细想，随意嗯了一声。
然后出了门，打开了李叔的宝马车门，坐进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