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认姜雨欣走后，乔萱萱这才小声道：“你这位经理，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她又好奇道：“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温筱宁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死过一次，现在的她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只好说是偶然发现的。
“当初只是觉得不对劲，没有证据，所以就用这次歌会试探一番。”
乔萱萱问：“背后是谁你知道吗？”
温筱宁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如果我猜得没错得话……是林婉柔。”
乔萱萱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随后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那你还要继续留着姜雨欣吗？”
温筱宁忽然笑道：“不着急，留着还有用，把她身后的大鱼钓上来才行。”
上一世，林婉柔也是利用姜雨欣这个内应，多次盗取Echo的内部消息，甚至还制作一系列虚假合同，诬陷Echo使用假宝石欺骗顾客。
又买水军在网络上大肆造谣，紧接着又挖走了自己一大批技术骨干，Echo珠宝因此元气大伤，最终分崩离析。
大仇还未报，留着姜雨欣这颗棋子还有用。
“一击不成，她们估计还留有后手。”乔萱萱沉思道。
温筱宁也赞同她的说法。
“姜雨欣很谨慎，新的场地她没有接触过，所以场地是百分百安全的，如果还有下招，估计会是张明曦那边。”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萱萱道。
自从签下张明曦，决定举办这场歌会后，温筱宁就开始仔细回忆上一世张明曦的事迹，没想到还真让她想起来一件事。
张明曦有个非常“狂热”的男粉丝，曾闹出过一次事故。
刚好也是在这段时间，也是举行一个类似的歌会，上一世那场歌会在进行到一半时，场下突然有一位男粉丝不顾保安阻拦，强行上台拥抱她。
行为举止狂热怪异，引发轩然大波，甚至还有官媒下场发言，社会热议不断。
张明曦因为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内，资源都被限制。
温筱宁会想起来这件事，也是因为当时铺天盖地的新闻稿，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据说那名“狂热”的男粉丝，此前就已经因为偷窥和追车，被警方拘留过两次，照片也被粉丝们挂在话题里，不断拿来提醒。
温筱宁见过那张照片。
林婉柔如果打算从张明曦身上下手，那这个人会是一把极好的“刀”。
她已经能预留到，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后，网上会怎么开骂。
林婉柔一定会把脏水直接泼在Echo身上，说男粉丝是Echo的员工，说Echo监守自盗，或者监管缺失等等。
粉丝愤怒之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到时候，她的新品发售直接胎死腹中，连品牌口碑也会遭到牵连。
所以她才让人封锁出口，直接报警，就是为了方便排查所有人员，找出那名男粉丝。
温筱宁记得那个人的右唇上有一颗黑痣，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如果当面看到，温筱宁有把握能认出他。
然而没过多久，好消息和坏消息一起传来。
经过民警现场排查，发现线路确实有被人为故意破坏的痕迹，可以立案调查。
但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唇上有黑痣。
·
晚上八点。
张明曦出道两周年纪念歌会，在樱桃直播准时上线，全程两个半小时，直播间一直挂在樱桃直播app的首页。
并且置顶展示。
不仅如此，当晚所有樱桃直播的注册用户，在开场半小时前，都收到了官方推送的消息。
甚至离线的用户，也收到了同样的手机短信。
这一波骚操作，导致直播间开场才十分钟，观看人数就破千万，并且这个人数还在不断上涨。
弹幕直接卡屏，无法动弹。
好在樱桃直播的程序员们，早已严阵以待，目前尚未出现崩溃现象。
半小时后，直播间观看人数直接破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天王歌后的演唱会，当然除了张明曦的粉丝以外，绝大部分都是被吸引进来的吃瓜路人。
“我寻思着，我也妹看错啊，这真的是张明曦吗？”
“还以为路星辰开直播了呢，咋这么多人！”
“啥啥啥，这都是个啥，辣鸡系统一天天就知道瞎jb给爷推送。”
“大曦勇敢飞，出事了记得自己背。”
“曦曦宝贝，劳资爱你！”
……
一小时后，直播间人员逐渐稳定，堪堪维持在五六千万左右。
舞台上的张明曦头带凤凰三叉钗，绚丽的红宝石点缀其间，她一袭红金色长裙站在舞台中央，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
张明曦也不愧是实力唱将，几小时的唱跳下，声音也没有过分走样，全程发挥稳定。
粉丝直呼惊艳，很多路人也瞬间被圈粉，微博粉丝短短一小时内涨了一千万。
李萍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弹幕和评论区的气氛和谐又热烈。
温筱宁站在舞台下方，看监视器里的画面，左边站着经纪人心潮彭拜的李萍，右手边则是乔萱萱。
李萍满意地环视了一圈，比刚才更加豪华的演播厅，感慨道：“还是乔总人脉广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新场地，我真是佩服！”
乔萱萱挑挑眉，客气道：“也是凑巧，今天运气好。”
李萍笑了笑没吭声，这话骗骗外行可以，她可是圈内老人了，很清楚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乔萱萱面子再大，能在一小时内让导演同意她们用场地，还借给他们设备，甚至音乐总监还无偿帮忙。
除了提前打过招呼，完全不可能！
而且她还是最早带着团队过来的，原本以为要耗费大量时间重新布置，到了才发现，这里场地早已布置妥当。
这要是还不明白，她这么多年白干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看向身边的温筱宁，演出开始之前，她只知道会在樱桃直播上独家播出，并不知道樱桃直播这次阵仗会这么大。
她在心底重新对温筱宁，做了新的评价。
见小杨秘书走过来，她便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小杨凑在温筱宁耳边，轻声说：“老板，我刚才绕着场内转了两圈，台前幕后都看过了，没发现你说的唇上有黑痣的男人。”
温筱宁微微皱眉，“其他可疑人物呢？”
小杨也摇摇头。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忙场地的事情，大部分工作人员我都脸熟，确实没发现有那个人。”
温筱宁在心底微微叹口气，难道是她想多了？
“辛苦了，让保安人员待会儿多巡视几圈，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我都交代过了。”
温筱宁压下心中不安，到底是她想多了？
还是她遗漏了什么地方？
她下意识朝姜雨欣的方向看过去，作为本场歌会的总负责人，姜雨欣此刻正在舞台下协调各方人员，来回奔波指挥。
乔萱萱找来帮忙的那两名电视台的朋友，也一直跟着她呆在一起。
目前来看，一切都正常。
她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她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舞台上，正聚精会神的想着事情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生的惊呼，声音并不大，但温筱宁听见她说的话后，却猛地看过去。
“哎呀快躲开！这奶茶怎么没盖好啊，漏了我一手，我一定要给这家差评……”
奶茶？
现场并没有统一订奶茶，是谁点的奶茶？
温筱宁脑子瞬间嗡了一声。
在场内找遍了都没找到那个人，会不会有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一直呆在现场。
外卖小哥！
她立刻在现场密集的人群中搜寻着，今日所有工作人员穿的是统一的蓝色工作服，为了区分Echo珠宝的人，她特意让人在胸前缝上了自家标志。
那个人在哪呢？
如果要给Echo泼脏水，那他就势必会穿上他们Echo员工的衣服。
这个不是。
那个也不像。
……
忽然，一双痴迷的眼睛一闪而过。
温筱宁猛地回头望过去。
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舞台下面，穿着Echo珠宝的蓝色上衣，戴着黑色的口罩，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唱歌的张明曦。
找到了！
温筱宁一把拽住小杨的衣服，低声吩咐，“立刻去找保安，发现目标了。”
小杨心里一惊，赶忙四处搜寻，却被温筱宁一把按住。
“别乱看！”
小杨立刻僵住脖子，不敢动了。
温筱宁把位置告诉他，“舞台西南角，看见那个戴黑色口罩的人了吗？”
小杨不动声色地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微微点点头。
“一旦他有任何行动，立刻给我摁住他！”
“好！”
小杨迈着小步子缓缓踱过去。
温筱宁扭头和乔萱萱对视一眼，眼神示意她，乔萱萱微微挑眉，两人不着痕迹地开始往西南角移过去。
路上，乔萱萱装作和她聊天。
“确定是他吗？”
“形态很可疑，大概率是，那个人穿着Echo的衣服，但我没见过他。”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没错。”
姜雨欣正在西南角和混音老师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两人走过来，她还以为温筱宁有事找她。
“怎么了？”
温筱宁表情温和，“没事，那边有萍姐在看着，我们就是随便转转，有需要帮忙的吗？”
姜雨欣微笑说：“都安排好了，能忙得过来。”
温筱宁欣慰道：“那就好，这几天筹备歌会辛苦你了，今晚歌会能这么顺利举行，多亏了有你在。”
“应该的。”姜雨欣回道。
说罢，她不经意地扫了眼舞台某处，“马上要换下一场了，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话未说完，舞台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正是西南角。
三人齐刷刷朝那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