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一瞬间,贺书盈的眼神里满是惊愕,可却也来不及躲避,雪白的利刃刺向她的心口,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一阵风从她脸颊边掠过,只听哐当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

    贺书盈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宋潮生持剑而立,一旁是被剑打落的匕首。

    方才意图不轨的小男孩痛苦地抓着手腕,鲜血不断从他手指的缝隙里渗出,他双眼猩红,看向贺书盈的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憎恨。

    惊魂未定的翠浓赶紧将她拉开,与那男孩隔出一段距离,紧张问:“小姐!你没受伤吧?有没有伤着?”

    贺书盈捂住心口,想要回答,腿却使不上劲,踉跄了两下往后倒。

    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搀住她的肩膀,帮她重新站稳,宋潮生眼疾手快,“贺小姐,没事吧?”

    贺书盈看了一眼肩上骨节分明的手,垂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宋潮生这才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抽回了自己的手,负于身后,脸上泛起两片红晕,结结巴巴道:“对,对不住。我不是,不是有意的。”

    瞧着他眼神躲闪的模样,贺书盈柔声道:“无妨的,书盈还未谢过公子相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一旁的小男孩突然狂笑不止。

    翠浓赶紧警惕地上前将贺书盈护在自己身后,生气道:“你这疯子!我们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冤无仇?”男孩笑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娘病的起不来床还要被人逼着干活的时候,我在街上乞求被你们这些狗官像野狗一样踢开的时候,我眼睁睁看了我娘吃不起药咽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又与谁有冤有仇?”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你们,你们这些人,难道不应该去死吗?你们才应该去死!哈哈哈哈哈。”

    宋潮生皱眉,“难道你娘死了,我们就要也去死?和我们有关系吗?”

    小男孩一愣,他是没想到,这种看似正人君子,没受过什么风雨挫折的世家公子嘴里,竟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他难道不应该内疚吗?一点都没吗?

    “是,你是可怜,但你娘的死并非我们造成,我们也没义务为她的死付出代价。还有,刚刚那位小姐明显是想帮你,你呢?你却恩将仇报,把对那些人的怨气发泄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在维护正义?”

    宋潮生接连的一番话让男孩哑口无言,心底见不得人的想法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男孩一时手足无措,愣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当街行凶,来人,把他送去官府。”

    男孩就这样被带走,宋潮生走到贺书盈面前,挠挠头,“你没有吓到吧?”

    贺书盈摇头,“今日多谢宋公子了,不然书盈此刻恐怕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不必,贺小姐往后出门可要小心些,他估计也是瞧你一个年轻小姐,量定了你会心软,这才有机可乘。”

    “但是还在遇到公子了。”贺书盈笑,“书盈日后定当小心。”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我送送你。”

    一番折腾,贺书盈这才想起这行目的,“我是要去平南侯府,知意邀我品茶。”

    宋潮生听到江知意,有些惊喜,“阿意初回京城,在这京中也没什么朋友,能有贺小姐相伴,在下替她谢过贺小姐,要是她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小姐不要怪罪,和在下说便是。”

    贺书盈笑,“怎么会呢?知意识礼懂事,我又何来怪罪一说,公子放心罢。”

    “我送你去吧,贺小姐。”

    “不必了,怕是耽误公子时间,我自己这便去了。”

    “我送你吧,贺小姐,路上也安全些。”宋潮生坚持。

    贺书盈拗不过他,想想这样也好,和翠浓一起上了马车。

    “小姐,今天可真是太危险了,幸好遇到宋公子了。宋公子人真好,还护送我们去呢。”翠浓道。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贺书盈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宋潮生正坐在马背上,嘱咐着自己的侍卫。

    “你去知会官府一声,这小子尽量从轻处理,你去查查,若他家中真有老母病死,给他一笔安葬费让他好好办完亡母后事。”

    “是,公子。”

    说罢,宋潮生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帘角处的贺书盈,二人视线相撞,他向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她却像做贼心虚一般,飞也似的撤下帘子。

    宋潮生在外头喊,“贺小姐,出发了!”

    贺书盈坐在车中,心跳如鼓,她用自己的手背去冰滚烫的脸颊,心中似乎有某种道不明的情愫在翻涌。

    *

    “知意,对不住,我来迟了!”贺书盈颇为抱歉。

    阿桃听闻了路上的事,赶紧上前将贺书盈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这才松口气,“这会儿还说什么迟不迟的,你人没事就好!”

    阿桃眉头轻蹙,“书盈,竟是我害了你。万幸你没出什么事,不然我也没脸活着了。”

    贺书盈拉起她的手,朝她一笑,“知意,这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看!哎,你不是说你得了好茶吗?快让我尝尝。”

    阿桃笑,“嗯,诶,不过你今天这身衣服很好看呢,只是与你的耳环不太搭配呢。”

    贺书盈摸摸耳环,“真的吗?”

    “书盈,我这里倒是有一副耳环很是衬你呢,与你的衣服也很搭配。”

    说着阿桃拉着贺书盈来到梳妆镜前,从雕花匣子里取出一副翡翠衔金耳环,给贺书盈戴上。

    “瞧,是不是很好看?”

    贺书盈瞧这铜镜中的自己,露出满意的微笑,这耳环一换,确实感觉瞬间不同了,衬得她更加优雅大气。

    “多好看呀,书盈,这副耳环你就戴着吧。”阿桃笑道。

    “这怎么行?知意,我怎能拿你的东西?”说着她就要解下耳环。

    阿桃按住她的手,语气是淡淡的忧愁,“书盈,我初回京,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在这偌大的侯府举步维艰。你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心中欢喜,你就收下吧。”

    “再说今天你差点出了意外,我也只能做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聊表歉意,你若是推辞,我这心里实在难安呀。”

    看着阿桃满面愁容,贺书盈赶紧道:“好了好了,我收。知意,你不必愧疚,我心里自当你是朋友的。”

    阿桃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拉着她到桌子旁坐下,而换下来的白玉耳环则是被随意搁置在梳妆镜旁。

    “你不是念叨着茶吗?含雨,去拿我那罐苍山雪绿来,给书盈泡上一壶。”

    贺书盈浅浅抿了一口,“嗯,清香醇厚,果然是好茶!”

    阿桃笑,“书盈喜欢就好,若是不嫌弃,回头带些回去。”

    “这怎么……”

    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阿桃打断,“书盈,你再如此客气,便是真不把我当朋友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改日你到我家,我再好好款待你一番!”

    “那我可一定要去!”阿桃道。

    “诶,我家园子风光颇好呢,湖中荷花正开得烂漫,书盈可有兴致与我泛舟游玩一番?”

    贺书盈欣然应允,“正合我意呢!”

    阿桃瞧了一眼外头,喊道:“含雨含云,收拾收拾,咱们去泛舟。”

    “哎!”

    两人一起玩了许久,很是尽兴,正好到了晚膳的时辰,郭氏热情地邀请贺书盈一起留下来用饭。

    席间,江知禾忽地瞧到贺书盈也在此,想到那天的事情,颇为不自在的吃完一顿饭。

    饭后,贺书盈也准备要回府,和阿桃一起回霁月阁取之前的耳环。

    含云含雨到梳妆镜前,一阵翻找,竟没有找到那副耳坠。

    “姑娘,贺小姐的耳环不见了!”

    “什么?怎么可能?先前是放在那里的呀,你们再去找找。”阿桃语气有些急。

    贺书盈见状,温柔安抚:“知意,别急,原不是什么大事。”

    含云含雨又去找了一番,这次加上翠浓,几人几乎把屋子都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含云,你去叫上浅香茶白,并我们屋子所有丫头,给我仔细地找。”阿桃道。

    “是,姑娘,只是我瞧着,茶白眼下好像并不在府中呢。”

    阿桃眼皮微垂,“不在府中……那你叫上其他的人,仔仔细细地搜咱们这院子。”

    贺书盈见她这阵仗,赶紧道:“知意,没事的,一副耳饰而已。”

    阿桃却一脸坚定,“书盈,你不知……唉,虽说是一副耳饰,但客人在我的院子的丢了东西,还不知去向,这成何体统?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帮你找到。”

    “姑娘,刚刚夫人那边吴嬷嬷来了,说本是来问问贺小姐出发了没,就看到咱们院子里的人大张旗鼓在找东西,问是怎么回事呢!”含云道。

    阿桃拍手,“吴嬷嬷来的正好,贺小姐丢了东西,我正让丫头们找呢,你让她去把母亲请来。”

    “是。”

    不一会儿,郭氏果然来了,而江逸卓刚好回家,听说了这事,也赶紧过来看看。

    正合她意。

    “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会丢了东西?”郭氏着急地问。

    丫鬟三两下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郭氏赶紧又派了人手帮着寻找。

    众人找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踪迹。“侯爷,夫人,真的没找到啊!”

    郭氏无比焦灼,阿桃此时却眉头微蹙,突然露出奇怪的神色。

    江逸卓注意到女儿的变化,询问道:“知意,怎么了?”

    谁知阿桃竟拿着手绢掩面哭了起来,把众人都瞎了一跳。

    江逸卓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好孩子,怎么哭了?”

    阿桃抽泣道,“事到如今,知意再也不能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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