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2008年五月十二日,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境内,发生8.0级特大地震。地震波及大半个中国及多个亚洲国家,死伤无数,损失巨大,场面惨烈,是新中国建国以来影响最大的一次地震。

    那天,何璐午休刚起床,蹲在卫生间马桶上,心里解读着刚才午休时做的一个关于棺材的梦,梦里那么清晰的棺材浮在水面上,还有很多水,湿漉漉的。何璐按照民间黄历解梦,棺材棺材,肯定是升官发财的寓意,又是在水里,水就是财,所以,此梦一定是好梦,要么就是爸爸会升官,要么就是自己今年高考高中。

    真是白日梦。

    正在她闭着眼睛冥想时,忽然觉得马桶晃动,何璐没有在意,慢慢起来,心里有些生气。

    “妈,您买的这什么马桶,蹲个坑连我的重量都负不起,您肯定又图便宜货了吧?!”

    边吼着边整理,可是,站着的自己还是在摇晃,连着整个楼在摇晃。

    “怎么回事儿?”

    何璐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来龙去脉,判断情况。

    “地震?啊!地震了!妈!妈!快跑啊,地震了!”

    妈妈早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她自己。何璐以自己已经不记得的速度迅速的跑下三楼,发现楼下开阔的广场地,已经站满了人,人们都焦急的相互打探情况。

    站在广场上,地还是晃动的厉害,人还是会眩晕。

    “这不知道哪里地震了,看这样法儿,这地震肯定特别大。”

    有年长的爷爷在权威的判断着

    “肯定离咱们不远,咱们都能感觉这么强烈,你想想,当地得震得多厉害!这恐怕比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还要厉害呀!”

    见识过唐山地震威力的老人,脸上充满了慈悲的担忧。

    央视新闻在第一时间播出了汶川特大地震的消息。

    举国哗然!

    每天都从网络电视上关注着灾区的情况,看到人民子弟兵在前线夜以继日救援的身影,看到来自祖国和世界各地的志愿者的身影,看到一批批救援物资发放到灾民手中,看到天灾无情的惨烈,更感受到人间有爱的温暖。

    何璐第一次亲历地震,她除了惊恐,还有一种迷茫。内心的热血,不断地驱使着她应该为地震灾区做些事情,可现实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一种自责油然而生。

    二十三

    人民子弟兵,是这一场抗震救灾中最可爱的人。

    杨光军经过快一年的学习训练,早已经适应了军校生活。他又长高了一些,又白回来了一些,已然一副精瘦强壮样儿。汶川地震发生时,他们全队正在靶场打靶,剧烈的震动造成的晃动,让刚刚趴在地上的杨光军怎么也瞄不准。他没有意识到是地震,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又下降了。

    他有些懊恼的尽力瞄准,但是强烈的眩晕让他无力。接着指导员命令大家收起枪,集合!

    “同志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我国四川省汶川县发生8级特大地震,要求咱们配合石家庄某军需库,往灾区发出救援物资,立刻出发!”

    “是!”

    响彻云天的口号。

    杨光军和战友们,第一时间投入到了物资发出的行动中。

    帐篷、罐头、布匹、衣物、鞋子、现代化炊事车等等军需物资,成批成批的发出。仓库的官兵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杨光军和他的战友们也连续三天三夜战斗在第一线。

    年轻的身体似乎不知道疲累,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三天的连续作战中,全体学员没有一个人掉队,没有一个人因为艰苦而放弃,更没有一个人偷奸耍滑的避重就轻。一副副稚嫩的肩膀扛起救命的物资,一列列火车发出子弟兵对灾区的深情厚谊,一张张笑脸在这天灾泥泞中笑出担当的灿烂。

    等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下午。

    进到宿舍的凳子上,杨光军和战友们集体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身上的迷彩背心,全是白色汗渍印记画的地图。顾不上换洗,每个人和衣上床,倒头便睡。

    宿舍里想起雷动的鼾声,却格外的静谧。

    何璐备战高考前,每天只能关注各路灾区消息,恨自己不能亲赴灾区,由衷钦佩各地的志愿者。在这群志愿者中,就有北北。

    北北所在的学校,离四川汶川并不远,所以,地震时,他们学校的震感特别强烈,而且大大小小的余震,每次也可以明显的感到。

    北北属于典型的热血型性格,热爱政治,心存正义,善于交际,个头不大但是能量不小。进入大学后,他如鱼得水,在各个社团做的风生水起。

    汶川地震发生后,他带领社团,第一时间组织全校募捐,很快将筹得的款项通过红十字会官方途径送到灾区。后来,他发现这么特大级别的地震,同学们募捐的那一点儿钱,简直是杯水车薪。在救援当下,人力比财力更有用。北北当晚决定,自己要去灾区,成为一名志愿者。

    从进入灾区到离开,总共十四天,整整两个礼拜。在这期间,北北给大家发放各方送来的物资,帮助灾民搭帐篷,帮助医疗小分队发送防疫药品,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这十四天里,北北见识了真正的人间地狱。面对着满目疮痍,眼见着骨肉分离,亲历着无能为力,他终于明白了何璐曾经对他说过一个叫芥川龙之介的作家,写了一部很变态很惨烈的小说《地狱变》,想着那小说里的景象,对照着眼前的一片狰狞,北北觉得此时眼泪是那么的无力和矫情,锥心的感受是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疼。

    在这一场天人对决中,子弟兵展示了军人作为民族脊梁的担当,大学生也展示了作为民族未来的风采!

    何璐后来知道了杨光军和北北的经历后,心里莫名的欣慰,就当是他们替自己完成了愿望。

    一场特大地震,好几个月,国人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直到八月份北京奥运会开幕,才把国人从伤感中解救出来。

    何璐妈妈今天突然的这一段话,不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因为从来没有忘却过。有时,真正的悲痛,会让每个人心里自动开启屏蔽信号,把悲伤暂时屏蔽,放在记忆的一个小角落,让自己每天积极一些,乐观一些,开心一些,不去面对是因为不愿面对。

    妈妈的话放出了何璐心里的过往,她想着电视上曾经的画面,重温着当时的震撼和感动,回味着北北给她信上所说的灾区的种种,她决定给北北回一封信,一年来第一封回信。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二十四

    何璐很快就收到了北北的回信。

    这封信,和以往的几十封信都有本质不同。北北还是那么执着的表达着对何璐的支持,但是是以真正朋友的身份,因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女孩。

    女孩是北北社团的同学,两人一起去汶川地震做志愿者。或许只有在直面生死时,人才会真实的审视自己的内心。也就是在那两个礼拜里,北北认识到自己这么多年对何璐,想要征服她比想要爱她更多一些,就像是猎人在追一个猎物,不见得自己最喜欢,却总是爱追最凶猛最难驯服的猎物。

    他释怀了。何璐看着信,也释然一笑!

    北京奥运会盛况空前,在它完美闭幕后,何璐也到了大学报到的时间。终于要上大学,终于摆脱中学生的身份了。不想长大的每个孩子心底里又是那么的渴望长大,渴望独立,渴望外面更加精彩的世界。上大学的所有衣物和用品,全部是何璐自己准备,妈妈付钱;爸爸给何璐买了一个最新款手机,酒红色直板的诺基亚,在手机的右上角挂了一只白色小狗的手机挂饰。

    何璐假装嫌弃的笑话爸爸老土,说这样式的挂件都是给中学生用的,自己已经是大学生了。但是还是欢喜地把手机收下了。

    女儿要上大学,父母满心欢喜地要去送,可是何璐坚持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报到,说要锻炼自己。妈妈很不满的说她是白眼狼,都不愿意和父母分享成功的喜悦,爸爸没有坚持,略显落寞的神情表达了他的遗憾以及对女儿身体的担忧。

    何璐仍然坚持一个人去。

    看余华的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明白了不是十八岁要出一趟远门,而是十八岁应该有独立的意识和独自对话世界的担当。何璐并不喜欢余华的冷漠,但是她欣赏余华直面残酷的勇敢。

    大学就在省内,离家不过两百多里,全程高速,一小时二十分钟到达,没有太多行李,为什么还要父母送?这些是何璐的全部理由,并且坚持己见。尽管爸爸妈妈说送她是为了看一下西大校园,看一下女儿宿舍的环境,看一下何璐的新舍友,仍然没有动摇何璐的坚持。

    九月份的西京,秋雨绵绵,已经下了一个多礼拜。何璐到达西大那天,雨一直下。晕晕乎乎的她在办完各种手续,进入宿舍时,已经湿漉漉的累垮在座椅上。

    总算是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饮食上没有差异,语言上没有障碍,舍友们都是好学生,各科老师也是风格迥异各有千秋,课程上有自己喜欢的,也有并不感兴趣的,不求第一,只求过关。用何璐的话说,大学的每一门考试都是保底考试。

    四年大学,何璐成绩平平,她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温柔敦厚,不再咄咄逼人,不再锋芒毕露,很少与人争辩,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药是一天都不敢停,小说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英语是没有一天自觉学习过,最终成为她最大的“茶包”(trouble),与娜娜是每周都见面,与阿昌是每个月都见面,舍友中有最好的朋友张启,每一个专业老师她都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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