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不解地问道：“这是个啥？你不是一直在考研机构吗？为啥不弄个考研辅导学校，你不是更在行？”

    微微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不了解高考艺考辅导，简直就是短平快，投资小，内容简单，师资又好找，李儒佳在人际关系方面很擅长，他说可以和中学合作，自己去找校长谈，我们好好商量过的，觉得艺考辅导可行性更大，主要是挣得快钱。”

    “这个我还不是很了解，既然李儒佳这么有把握，他又不是不靠谱的人，估计他是做了充分调研的。”

    “是啊，我在考研辅导学校工作这半年，基本掌握了这种培训机构的操作模式，用来管理我们自己的机构，根本不是问题。到时候说不定需要你俩来上课，你们可不许推辞啊。”

    “那有没有报酬啊？”

    “当然有了，还能让你俩做义工？财迷！”

    微微和李儒佳都是行动派，说干就干，整个流程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有序开展。师资招聘，微微面试把关，招生生源，李儒佳奔走宣传。他每天都到各个中学找校长谈合作，但是，大部分情况是人家根本不和他谈。连续一个礼拜，在几所中学吃了闭门羹，李儒佳的心情很糟糕，热情也大大减退，沮丧的神情让微微有些生气。

    “你怎么回事？就这几天，就想放弃了？”

    “没有想放弃，就是觉得这几天的经历，让我在怀疑咱们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轻率了？创业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容易。”李儒佳情绪低落地说，微微拉住他的手，说：“创业要是容易的话，大家都创业成功了，之所以觉得创业成功的那些人牛，就是他们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不能忍，坚定不动摇的啃硬骨头，才有了最后的成功。”

    李儒佳仍然沮丧地说：“可是，这一个礼拜，已经跑了五家学校，那些校长像是约好了一样的推辞拒绝，一样的不屑表情，真的特别受打击。”

    “那只能说明他们不识货。还有那么多学校，继续谈，不能自己先泄了气，败下阵来。还有，咱们也好好分析一下，为什么这些校长不合作，他们是觉得咱们不靠谱还是艺考不靠谱？”

    被微微点醒了的李儒佳，突然说：“哦，对了，他们肯定是觉得咱们不靠谱，因为我一介绍艺考，人家马上打断我的话，说他们知道艺考，不用我介绍。但是我一介绍咱们机构，他们都很轻蔑的说没听过，所以，他们肯定是觉得咱们是新机构，没名气，不敢合作。”

    “那说明他们知道，这个行业里名气大的机构是哪家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已经和别的名气大的机构合作了？”

    李儒佳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说：“是哦，肯定是这样。所以，他们才不给咱机会。”

    “那就是了，那咱们还费什么神思在这些学校身上呢？得转变思路。”

    “西京就这么大，中学就这么多，有名气的培训机构已经名声在外，咱们怎么转变思路？”

    “西京这么几所中学，省会城市培训机构竞争也激烈，但是，全省中学很多啊。咱们可以把业务拓展到县级市级中学去，这样生源市场更大，咱们的机会就多了。”

    李儒佳听着微微的想法，惊讶的把微微的脸抱住狠狠的亲了一口，激动地说：“媳妇儿，你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一语点醒梦中人哪。”

    微微一把推开他，娇嗔的说：“去去去！谁是你媳妇儿！虚头巴脑。”

    李儒佳凑近她，红着脸说：“微微，我现在更爱你了，你抽时间去见见我妈吧，我太想让她看看她未来的儿媳妇是多么的优秀。”

    “这以后再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把各市级县级中学的名单地址和线路整理出来，然后再……..”

    李儒佳打断说：“然后再把每个学校的生源的家庭情况以及所在地区的平均收入情况总结分析，再确定几个经济条件好，教育跟不上的学校主攻，对吧？”

    “对！孺子可教。”

    “那你什么时间见见我妈呢？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你们认识了。”

    “去你家里啊？不是我说啊，你们家真的连我们乡下家里都不如，简直不敢相信在西京还有这么穷的家，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呢。”

    李儒佳有些囧，他说：“不去我家里，我妈也很少在那里住，我爸有新家，所以，他们俩人这些年谁都不愿意收拾这个家，更不愿意添置一丁点儿家当。咱们不用去家里，我们约个茶室，见面聊聊就好。咋样？”

    “好吧，等咱们的第一单生意谈妥了，我就去见你妈妈。”

    李儒佳不高兴的说：“这两件事情没有必然联系吧。”

    微微睁大眼睛说：“你还别说，在我这里这就是有联系。一个要创业，又谈不成业务的男人，说明是一个头脑简单没有能力的人，我肯定是不能要的，那还见什么家长？”

    “你这样太武断了！”

    “这就武断了？好吧，那我今天就把话说明了，这还只是个开始。我明确告诉你，我愿意和你一起创业，就是要过好日子的。我给你一年时间，给我买一套房子，然后我们再谈要不要结婚的事情，你要是还想着先租个房子结婚，以后慢慢买房还贷款，那对不起，你可以考虑顺便换个女主人。别说我势利，我这是成熟。你自己掂量。”

    李儒佳哭笑不得地说：“一年买一套房子，这个几乎不现实啊。能不能降低标准？真的太难了。”

    微微哄孩子一样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只要合作的学校多，我已经大概算过了，一年的收入利润完全可以买一套房子的。你如果真的爱我，那就好好努力，再别动不动就撂挑子啊。”

    李儒佳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点点头，暗暗在心里鼓劲说微微真是一个“麻辣天使”。

    六十一

    何璐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接到杨光军的电话，说他住院了。

    杨光军住院这件事情，实在戏剧性。前一天晚上他加班到很晚，提前做完第二天工作，周五下午一点，他换上迷彩装，穿上旧的行军鞋，拿了一个蛇皮袋子，带上手套，和他的两个战友到山上去采摘野核桃。

    这一片山域，有很多野生的食物。上次带给何璐的野生蜂蜜，现在正是成熟季节的野生核桃，秋季还会有野生毛栗子，都是天然绿色美味。何璐爱吃核桃，尤其是干核桃，很多油那种。杨光军又在网上查了，核桃对何璐身体也有好处，他在刚来部队时，就已经决定要亲自采摘，亲自捂皮，亲自搓洗，亲自晾干，亲自剥给何璐吃。

    山上的小路很难走，有许多灌木类小植物，大部分都带着刺，杨光军和战友被刮的不轻。野核桃树都是不合群得，它们总是独自长在圪梁梁边上。杨光军在战友的帮助下，爬上树，一颗颗摘，然后放进蛇皮袋子，几次差点儿掉下来。有惊无险，几个小时后，多半袋子绿皮核桃在手，杨光军敲了敲核桃袋子，满意的说：“这下好了，够吃一年的。”

    战友小丁笑着说：“杨干事，嫂子已经那么聪明了，你还使劲儿给人家吃核桃补脑子。”

    另外一个战友附和着大笑，杨光军笑着说：“你不懂，你嫂子爱吃核桃，你以为真是补脑用的？你以为是六个核桃啊？”

    “我就不明白，嫂子爱吃核桃，你在京东超市买那种特别好剥又好吃的核桃，直接送货，嫂子签收就好了，还用你自己费这么大的神，来采这么小的野山核桃，还要自己捂皮，多麻烦的。”

    “啥都从网上直接配送，那还要我这个男朋友干什么？你嫂子自己不会买？我这亲力亲为摘来的山核桃，请问哪一家网店有卖的？恐怕只有我这里吧！这是爱心，你个小孩儿，不懂。”

    小丁笑着说：“真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的思维。不过，这捂核桃皮儿可真是个技术活，火候掌握不好，这些核桃就白摘了。去年保管队张队长自己挖了个坑，像你这样子把绿皮核桃埋在里面，一个礼拜后挖出来，皮全捂黑了，酸臭味儿呢。”

    杨光军打断说：“皮儿捂掉，不就达到了去皮的目的吗？”

    “可是，里面的果肉也全被捂霉了，根本不能吃，只得白白扔掉。所以，你要自己捂皮儿，我并不看好。”

    杨光军笑着神秘地说：“放心！我的一定不会坏，我有捂核桃皮儿大法，秘方！”

    杨光军的“秘方”其实就是真心。他把核桃按照要求放进一个坑里捂上，又在旁边做了相应的记号，五天后他就来取成品。一切就绪之后，他们几个在山上坐着休息，小丁看到一种小的红色的果子，颜色很鲜艳，几近透明，充满着香甜的诱惑。小丁忍不住摘了一颗，放进嘴里，杨光军赶紧制止说：“什么果子，就敢往嘴里放？你也不怕中毒了，快吐出来！”

    “没事儿啊，很甜呢！这个好好吃，你们也吃啊！”小丁说着又摘了好多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