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

    弟弟弟媳妇来了后,很多外围的杂事他们去做,微微心里轻松了许多,也能够专心开拓专业课程内容,她决定增加美术专业的高考考前培训,正好与李儒佳的业务资源共享。

    何璐开始全程在培训部各个分校全天上课的生活。一个县中一轮上五天课,然后再由微微弟弟开车载着她去另一个县中上课,把所有学校跑完课都上一遍,用了快一个月。吃住都在当地最好的酒店宾馆,上课的内容驾轻就熟,丰富有趣,学生们很喜欢她的课,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何璐感觉非常充实也很平静,她带着电脑,晚上备完课就写一个小时的文章,入睡效果很好。

    人的成长就是在一些具体的事情经历中潜移默化完成的。

    每天打电话给爸爸报平安,每天在课间课余时想想妈妈,晚上睡觉总能梦见妈妈,虽然不是所有梦里都是温馨。

    她好几次梦见一个水流很急又有漩涡的水库或者是河,水并不清澈,有些浑黄,她看见妈妈在水里,像是被水淹没着,挣扎着,呼喊着,何璐又听不清妈妈的声音,她着急地要去救妈妈,只看见那水库河流慢慢晕开,成了一片看不到头没有边际的水泊,连向天边,何璐惊恐地哭喊着妈妈,水突然翻起巨浪冲向她,她从梦里惊醒,黑暗中,她细细想着刚才梦中妈妈的样子,有些痛苦的样子,她觉得这是妈妈在托梦与她。

    第二天,何璐便一早拨通爸爸电话,让爸爸去妈妈的墓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爸爸一看,发现果然是妻子的墓地旁边因为下雨,灌了许多水,想是墓道里面也进了水,他感叹何璐的梦真是灵验,又在心里对妻子说:“老伴啊,以后有啥事情,就不要找姑娘了,孩子最近事情也多,我在家闲着,你可以随时找我。”随后,何爸爸找人重新清理了墓地,并且加固了周围的地基。

    这个梦之后,何璐又连续梦到过几次妈妈,都是比较温馨的画面。梦里妈妈和她说话,又摸摸她的头,又有许多小时候的场景,妈妈笑着对她说希望她幸福,告诉她杨光军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说着说着妈妈变得很年轻,然后飘走了,何璐哭着使劲儿点头,梦就醒了,醒来后枕头常常湿一大片,人却很开心。

    是啊,杨光军是个好孩子,心地纯良的好孩子,爸爸妈妈包括何璐都这么认为,可那又怎样呢?何璐心里苦笑了道,自己当务之急是先把微微那六万块钱还清,再等卖房子的钱到位后,把该还的钱都还上,实现真正心理轻松,至于爱情,着实没有心情想。

    何璐一个月上完所有的课程,课时费大约有四万块钱左右,微微在她返回西京的第一时间,便转账给何璐,何璐没有收,表示这四万块是还给微微的钱,还剩下两万块,从以后的课时费里抵,微微生气地要求何璐一定得收下这钱,说那六万块钱不着急还,何璐坚持要用这课时费抵债,还开玩笑地说:“谁让你这个资本家是债主呢?我就给你当长工,用劳动力还债啊。”微微生气地坚持要给,何璐坚持不收,如此几番,微微终于还是憋不住说出了那六万块钱的实情。

    微微有些委屈地说:“你要还债,别给我还,还给杨光军,他才是你真正的债主。”

    何璐惊讶道:“什么情况?”

    “谁知道!别问我,问杨光军去!懒得理你俩这冤家!”

    微微假意真生气的挂了电话,何璐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她有些糊涂了。这其间和杨光军什么关系?要不要问杨光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问。

    何璐是在和杨光军怄气吗?她不是早都宣布他们分手了吗?那她为什么不问清楚事情的真相,也好明白该还钱给谁?她不问,是在害怕面对还是厌倦这种场面?是心里真的就那么厌弃杨光军了吗?好像又都不是,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一个月的课上完,她人几乎要散架,便呼呼睡去。

    微微想着自己没有遵守和杨光军的诺言,又怕何璐不明所以横冲直撞,反而坏了杨光军一番情义,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何璐一步联系杨光军,让杨光军好有个思想准备,杨光军听了电话,倒很平静地哦了一声,便没有多余的话,搞得微微摸不着头脑,恨恨地说了一句:“一对冤家!天生绝配!”

    杨光军也没有打电话给何璐说明事情,他风平浪静地生活着工作着,每天精神饱满,努力工作,每天晚上都到办公室加班,写材料,看优秀的政工文章,学习探索,积极撰写政工文章,每年定计划在《政工导刊》发两篇能拿得出手的文章,给自己的职业生涯一个规划。

    他是一个单纯地人,没有过多的多愁善感,也没有城府心机,就像是脑回路只有一条线,而且是一条笔直的通天大道,终点是稳稳地幸福和满满地成就,同行的伴侣只有一个人,就是何璐,也只能是何璐,他没有想过会是别人,这让他这段时间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想着何璐,没有消息,不能见面,被单方分手,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和怀疑自己的情感。听上去不真实,可的确真实存在。

    他觉得何璐不是不爱自己了,是她太疲惫了,她想歇一歇,等缓过劲儿来,何璐还是会回来的,会继续爱自己的,他是在买了房子后突然顿悟了这一点,并且一直笃定。

    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状态。我爱你,你不必知道,也不必回应,这是我的事情,放在心里,偷偷地或者明目张胆地,只是爱你。

    何璐刚把一个多月上课的疲乏睡过去,学校关于她的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系主任找她谈的话。

    系主任说:“学校仔细调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鉴于这件事情在网上对学校造成的不好影响,学校决定,按一次严重教学事故记过,你年终考核不合格,扣除半年的岗位津贴和绩效工资,两年不能评优评职称。何老师,这是学校的文件,你看一下。”

    何璐没有激动,她把文件往旁边一扔,冷冷地问:“既然是调查过的,那对给我乱排课的那位主任,有什么处理呢?”

    系主任说:“这个放心,他不能客观地按照专业排课,导致事情的严重后果,学校也给予了他处理。”

    何璐继续问:“我就是想知道对他是什么处理?”

    系主任有些不悦,说:“学校出于保护老师,你们的处理意见就只内部单独告知,自己知道自己的就可以了,他也不知道你的处理意见的啊。”

    何璐依然坚持问:“那这等于没有结果!我不吃这哑巴亏!”

    “何老师,你别这样不依不饶好吧?作为老师,无论什么原因,自己把课上成那样,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儿反思?”

    系主任的说彻底激怒了何璐,她猛一下站起来,盯着系主任说:“主任,我建议下学期您可以去理工系带《高等数学》或者《微积分》课程,您也一定能上好这些课的。”

    “什么意思?那课我怎么能上得了?隔行如隔山!”

    何璐冷笑着说:“无论什么原因,您作为老师把课上不好上不了,您就不从自身反思一下?隔山那就翻过山,或者隔山打牛也未尝不可啊。”

    主任听出何璐的讽刺,气得说了一句:“你也不用和我在这儿置气,就这情况,你要是觉得中文系庙小,我不介意你换个更大的庙。”

    何璐不示弱地说:“庙大庙小,不由你定;换不换庙门,也不由你定,我自然会找住持给我主持公道!”说完摔门出去。

    世界上总是会有许多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人一生也总是会遇到很多解决不了的困境,何璐之前执着、较真儿,总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事情总能解决,结果总能达到自己的理想,那是一种从小到大的骄傲与自信驱使她夸大了人的能力,现在她认识到,有些困境真得解决不了,她也同时明白,解决不了就不解决,由它去吧。

    她没有再去找校领导,也没有在网上发帖子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没有对闺蜜和父亲抱怨,她把自己在学校唯一的几本教材拿着,走出了校门。

    她辞职了。

    走出校门那一刻,她心里没有遗憾,更多是一种解脱。想想当初来这个学校的原因,是因为爸爸和杨光军,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是因为以爱之名的安心成全,现在这些都不用考虑了,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轻松,并且对着学校刚刚修好的壮观地红色大门说了一句:“姐以后要自由飞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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