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左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带着毋澄真下山喝酒，她没醉，毋澄真喝醉了，趴在她背上被回来的，骂了一路，什么师叔死板师兄弟们不听话，一群小崽子我都想给他们摁进泔水桶里！臭男人们连句漂亮都不会夸！

    在山路上，声音有点大，山上都听得到。

    “我们澄真，好看的。”左溪夸。

    “师叔对我好！师叔啊——师叔哇哇哇——”

    毋澄真喝醉了，趴在她背上问怎么办啊师叔，她撑不住三一门的。

    “撑不住就让它塌，这三一门不是你建的，只是刚好根烂到你这里，你倒霉。”

    “我、我有师叔，我好得很！师叔啊，师叔你怎么办啊？师叔你怎么办啊？”

    左溪托了她一把：“师叔以前就没有好名声，脏水泼了就当再添个花儿。我们澄真要是不开心，等变强了，谁说师叔坏话就打谁。”

    “谁、哪个！那个说我师叔坏话！我把他们狗牙都打掉！”

    左溪嘿嘿笑，所有的小孩儿里，“三一门那么多弟子，我最喜欢澄真了。”

    毋澄真高兴了大喊师叔最喜欢我师叔最喜欢我，到了门口从左溪背上跳下去，乐呵呵跑到开门的水云跟前：“师叔说最喜欢我。”

    水云脸都气歪了：“听到了！”

    毋澄真又去跟其他人说，拽住一个就是说，左溪笑着摇头：“到底是个孩子。”

    水云很委屈：“师叔，我也还是个孩子。”

    左溪：“给你们带了点心。”

    “就点心啊？”

    “这不是背着你师兄没手拿？明天带你们下山，买什么师叔包圆！”

    “还是师叔好！”

    毋澄真那边撞到了左若童，掰着手指头：“师父师父！师叔今天带我听戏了！还给我梳鞭子！送了我金环子！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师叔还背着我爬山，师叔说最喜欢我了！师叔最喜欢我了！”

    澄真炫耀自己手上的环子：“师叔自己压的金子！”

    “……”左若童拍拍她的脑袋，“好看。”

    一群男弟子：“……”

    左溪：“一群死小子能跟姑娘比吗？起开起开！”

    左溪往里走：“若童，似冲，李慕玄来一下。”

    李慕玄攥着衣服，进了屋子，见他们都坐着，不敢说话。左溪指着蒲团：“你坐吧，我有事和你讲。”

    李慕玄呐呐坐下。

    左溪看他，好一会儿，叹气：“是我吓到你了，对你不起。”

    “不，我我我也有错。”

    “如你所见，我心存死志，若童是要我收了弟子才肯安心的，但我已有弟子，也应了绝不收弟子，收了你，也只会给你一个名，三一门的本事只会由若童教授你，这是我要先跟你说好的——先别应，我话还没说完。”

    “若童是想教你的，但是我听澄真说了，你还有一位师父，是全性的，你也正式加入全性了——你别怕，全性这个事情，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哪怕你那位师父没教你做人，传道授业解惑，三者之一也算师父，以后你不能否了，还是位老人家，你去把人接到山下，好好给人养老，送终，这是教授之恩，你得认，知道吗？”

    “知道。”

    “再有就是你得明明白白跟鬼手王说，你是要拜入我三一门左玄妙的门下学逆生三重，得他首肯，我才会收你，这也是先后的事情，只要他同意，剩下的你个小的收拾不了，我们做师长的给你收拾了——你别急着感动，前面的说好，我就要跟你讲讲拜师之后的事情了。”

    “拜师之后，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在外面你说你是三一门的门徒，进了门你是若童的弟子，你我有名无分，我当初承了三一门的时候就发誓不教授任何人逆生，若童教导你，这是其一，其二，逆生三重，是术非道，通不了天！似冲你闭嘴！我虽然三重了，但仍然是肉体凡胎，三一门玄门的根我是要刨的，只是还少一个帮我关掉三重的，还缺一个三重来证，逆生是好手段，但绝不是什么通天大道，这之间，你细思量。我就说这些，你退下好好思量，想好了就告诉我。”

    左溪把这件事掰开揉碎了讲给李慕玄听，要他自己做决断。

    李慕玄愣愣看她，左溪只是摆手让他退下，这边还要和左若童他们再商定一些事情。

    她关不掉逆生。

    以前关得掉，后来开太久，不知道怎么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