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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女人穿着修身的衣服，身后跟了一个无根生，是玫瑰。风天养很上道，把椅子擦了，弯腰说前辈请坐。
左溪坐下，离张静清近的位置，眼睫扑朔。
冯曜扫过左若童，手指微微收紧，站在她身后，西装修身，把他打扮得真像个公子哥了。
“四哥，”风天养往后看，“玄妙真人呢？”
王家掌门笑了：“别是借着玄妙真人的名声请我们来奔波一趟啊。”
张静清重重把杯子放下。
一群小辈互相看看，也都有些惶恐不安。
唐炳文手指点了两下桌面，准备开口。
“姐姐？”
左若童忽然开口，笑得开怀。
“姐姐又学了什么新招式，这样子着实有趣。”
左溪抬眼瞧他，心中的疯魔已经平息很多了，她吃了许多清心丹，心里安宁得很，目光依旧柔和，不至于过分浓烈了，回头：“诚人，帮我卸妆吧。”
诚人。
冯曜的脊梁弯着：“是，师父。”
他开了神明灵，七窍生光，双手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气，摁在左溪梳得漂亮的发髻上，双手悬空，做了个下劈的姿势，劈开了左溪伪装的炁，双手置入，撕开一张纸一样，两只手虚虚向下划去，破了左溪的炁。
骨头一寸一寸被压缩，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冰肌玉骨，东方人的面相，少女的身躯在宽松的褂子里，双眸如星子，红唇若桃花。
左溪说：“诚人，坐下吧。”
冯曜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这不是他能开口的场合。
诸葛菁目瞪口呆，周恬也傻眼了，一时间没人敢说话。唐炳文饮茶：“玄妙真人玩这么大，让自己的弟子做全性掌门，自己也跑去做全性。”
左溪点酒杯，冯曜立即为她倒酒。
左溪举杯子：“打仗用人啊，全性不好用吗？”
唐炳文笑了，也举杯子：“好用，用得好，不愧是你左玄妙。”
谷畸亭哆哆嗦嗦胆颤心惊，端木瑛头皮都炸了：“这么疯的吗？”
收了个弟子教了神明灵去全性做掌门把全性玩得团团转。
吕慈：“……哥，这个我能学吗？”
吕仁：“……不能。”
有这位珠玉在前，什么结识全性，什么和全性结拜，什么奇技，那是什么？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石头！
左溪说：“本想着，仗打完了就带着他退隐的，却不知道几个小孩儿交朋友、吃酒的事情能闹这么大，只好先将他们关着，教些保命的本事，现而今一个个自保是没问题了，我便把事情说开了，这是我的弟子冯诚人，他得了我的话去做了全性，而今又听了我的话退出全性，若还要追究他全性的身份，来我左玄妙面前嚼口舌！若还有哪个为难这几个孩子和全性结拜，来我面前指着我鼻子骂！”
为难小孩儿，可以。
为难左玄妙，头给你打掉。
一时间没人说话。
张静清一巴掌拍在左溪头上，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我龙虎山的弟子，不敢劳烦玄妙真人。”
左溪一下怂了：“师、师兄。”
“不敢，别这么叫，我担得起吗？”
左溪赶紧跳下去给张静清捏肩膀：“担得起担得起，除了我师兄这么英明神武的，哪个配我喊师兄啊？师兄好，师兄特别好！我都把怀义调教好了！那小子我给您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敢再让师兄忧心半点！”
“往右点，这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我这不是为师兄担忧吗？怀义！怀义你小子愣什么呢？厨房蒸着灯芯糕，快给你师父端来！”左溪继续笑得讨好，“我亲手做的，还是师兄爱吃口味。”
张静清给她顺得舒坦了，哼了一声，没再阴阳怪气。
左溪轻飘飘瞅小二们：“愣着干什么？是让你们当桩子的吗？你们是想被上席吗？”
宋勉转身就是踉跄，扒拉着郑子布差点摔倒。
菜上来了，左溪还记得哪个朋友爱吃什么，诸葛菁爱吃辣，周恬好吃鱼，红夫人喜欢羊羹……她都一一记得，左若童端着一碗四果汤，笑着用余光瞧左溪。
唐炳文看看自己面前的空盘子，面色自然地夹了其他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周恬问他怎么招惹她了。
唐炳文轻笑：“在东北的时候，算计了她，她当时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硬吞下这个亏。”
左溪立刻鬼哭狼嚎：“师兄啊，你都不知道！这个不要脸的！我帮他救了他们家小崽子他找我不说谢谢先威胁我啊！干什么事情不能说，你替我评理啊！”
张静清：“唐门长。”
“在。”唐炳文眼皮子都不抬。
“干的漂亮。”
“多谢夸奖。”
左溪：“……你到底是谁师兄！你你你你别吃了！”
张静清完全不理她。
左溪撅着嘴，委屈极了：“不要脸，欺负人。”
唐炳文吹汤，把优雅演绎到淋漓尽致。
冯曜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附到耳边，左溪立刻笑盈盈瞧向杨烈和董昌、许新。唐炳文抬眼皮子看冯曜，冯曜低着头，细细拆一只蟹，嘴角噙着笑。
蟹肉雪白，从腿中撕下。
气氛活络了，小二们端着菜跑来跑去，间或几声嬉戏打骂，冯曜招呼张怀义把剥好的蟹肉蟹膏端给玉人，玉人眼睛一下亮了，要不是澄真拉着就颠颠跑过去喊哥哥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