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酒

    后来几天,谢云璃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看看有没有哪里出现什么无名尸体,说不清她是希望有,还是没有。她也不敢再去事发地的废墟确认,那具尸体大约已经被处理掉了。

    打听的多了,倒是渐渐咂摸出味儿来,之前大家说的当街行凶的大案子,原来野利也参与其中,他后来说自己受伤了,很久没出现,大约就是那个时候吧。

    厘清了这一层,谢云璃也并没有觉得多好过,反而更觉得这些事情离自己好近,但那个人离自己却好远。

    刚开始,她怀揣着一点隐秘的小心思,谢云璃对自己说,只要野利来见我,我就原谅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自己要原谅什么?原谅他很久不来找自己,还是原谅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这太自作多情了,况且,我送给他的东西,他一次也没有用过。

    谢云璃转而埋怨自己,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但更多的是埋怨野利郎烈,为什么若即若离,总是给人遐想又轻易抽身,难道看别人笨拙的索爱,很有趣吗?

    她只好安慰自己,这些跟我不相干的事情,就都忘记吧。我不能永远等一个人不确定的答案。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入冬事务繁杂,生意倒是比之前好做,谢云璃又短雇了一个嘴皮子利索的妇人,她卖出一卷线香,便有2个铜币的抽成,因此干劲十足,收入倒是比之前还略高一些。

    花辞树很久都没有出现,费听胜开始信任他以后,他常常跟在对方身边,自由的时间比之前少了很多。费听胜也不要他做些什么,更多的是护卫工作,说话虽然不避着他,但也不会让他去插手那些敏感的生意。

    有时候他想去看看谢云璃,却发现时间太晚,她已经睡了。更多的时候,他跟着费听胜,在不同的宴席上来回。费听胜偶尔会劝他放松一些,宴上觥筹交错,府外戒备森严,不会有什么意外,他不必这么紧绷。

    花辞树一贯的不听劝,不论周围人怎么说,他总是滴酒不沾,不近女色,无论闹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渐渐地费听胜也不再管他,横竖他都没有损失,何必勉强。

    这一日,宴上主家突然起了兴致,命席间美艳的舞妓来劝酒,若是劝酒不成,就杀了面前的舞妓,换下一个,直到花辞树愿意喝酒为止。

    想到当日野利斩钉截铁的说不杀女人和小孩,费听胜倒是乐见其成,也不阻止,全当看戏。

    可怜的姑娘肤如凝脂,纤纤柔夷捧着酒杯,自己先饮了一口,半片艳色的口脂留在杯壁上,和杯子里晃动的酒液几乎一样香甜,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喝下手里的酒。

    此情此景,美人在侧,再硬的心肠也被眼里的横波秋水浸软,何况只是一杯酒,喝了就可以救下一条命,又有谁会拒绝呢?

    花辞树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终于还是接过对方的酒杯,却不喝,又端端正正的放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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