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璃安静行了个礼，噤声离去。维持着仅有的体面一路下楼，走到路边，谢云璃终于忍不住回望隔间的方向，大开的窗户空无一人，自己刚才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也许对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贵女来说，自己只是一个用来试探，调情的工具，跟那一盒线香是一样的。

    谢云璃长出了一口气，捏紧手里的袋子，碎银子的轮廓硌着掌心，一切才有了实感。

    侍女试探着问：“小姐，要不要……”

    “谁要你多管闲事，折腾她有什么意思。”往利慧云虽然还是怀疑，野利其实认识这个汉女，她对自己的直觉一贯自信，毕竟她很少错过，但也没必要抓着不放。搞不定野利，哪怕把他杀了也好过去折腾一个看起来就卑微的孤女，她虽然没什么底线，但还要脸。

    花辞树拒绝了侍女送来的线香，转身就换了衣服，一路悄悄跟着侍女到了酒楼外面。没过多久，谢云璃木木愣愣的走出了酒楼，看起来除了有点僵硬，并没有受什么伤。

    花辞树又默默的跟着谢云璃。

    她一个人逛了起来。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卖得好的摊子已经在收了要家去了，她也不在意，看到好吃好玩的，都停下来问两句，不拘什么，遇到喜欢的也大方买下。离开酒楼时还两手空空的，逛完已经提了几包东西。

    直到谢云璃安全到家，躲在暗处的花辞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半天都绷着的神思缓了下来，烦恼又像云朵飘了回来。

    是自己哪里露馅了？往利慧云为什么要送线香？

    打死文无期，花辞树也不相信往利慧云就是单纯送个礼物。这不是她的风格。

    自己的反应有什么破绽吗？想到这里，花辞树又忍不住四处张望，再三确定自己身后没有跟着什么人，才放心。

    往利慧云带着几个人进了野利的房子。她并没有钥匙，门是被直接暴利破开的。周围人看到他们衣着华贵，气势迫人也不敢出声，不过看了两眼就闭紧自家房门，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跟一般男人的房子不一样，野利的屋子空荡荡的一眼就能望到头，倒是不脏乱，只是少了人气，大冬天的光看着就觉得凉飕飕的，跟野利郎烈一样，又冷又硬。

    往利慧云也不在意，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理直气壮的等着野利来给她交代。

    按理说他换班已经有段时间了，按他的脚程，爬也该爬回来了。往利慧云等得不耐烦，已经差使起下面人给她烧水煮茶。

    花辞树提了两坛酒回家，看到的就是门户大开，往利慧云像主人一样坐着喝茶的样子，用的还是上次自己为了打掩护买的茶叶，毕竟他家也只有这个。

    “野利，你回来了？”往利慧云甜甜蜜蜜的开口招呼。

    花辞树并不掩饰，对着房间扫了一圈，看到香案上混在一起落灰的线香，松了一口气，他明晃晃的表示自己的拒绝：“房门是你弄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