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璃洗了把脸，才开了门，迎锦年进来。

    两人一起进屋，“你在家啊？这么久没动静，还以为你屋里没人。”锦年顺口一问。

    “嗯哼。”谢云璃清了一下嗓子才重新开口，“刚才在里面，没听见。”

    锦年听她嗓音，装作不经意朝她瞟了一眼，眼睛红红，想来是才哭过，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追问。锦年心里好生抱歉，还是硬着心肠说明了来意。

    两人屋内坐定，谢云璃想要倒茶，锦年却叫住她，把她又按在了座上。

    “云璃，我有一件事要说。”只给了谢云璃一些消化时间，又问，“你准备好了吗？”

    谢云璃不明就里，但看锦年严肃的神情，也知道并不是玩笑，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你说吧。”

    “我要离开这里了。”锦年说完，又看着云璃。

    谢云璃等了几息，反问：“然后呢？”

    一下子也问得锦年愣住了，才回答：“你想离开这里吗？我们会安排的，你可以回大宋，或者去别的地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谢云璃像是听到了什么童稚之言，突然笑了起来：“锦年，你有事要做，就去吧，不用担心我。”

    “可是……”锦年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闹起了脾气。

    “是是是，我知道，西夏不安全，只是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你信吗？”谢云璃语气轻松劝她，“锦年，不用优待我，我们相识相交，也不是因为我希望过衣食无忧的一辈子。”

    “我离开，你就找不到我了，你遇到所有的问题就只能自己解决。”锦年突然语塞，“哪怕是路上遇见我，也要装作不认识。”

    谢云璃听了这话，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我会的。真的，找不到你吗？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

    看她心意已决，锦年也不好再劝，低眉敛目，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又放下：“也许吧。”

    她不再多言，谢云璃也不追问，问了也是白问，不如想想怎么践行。

    因不知她什么时候动身，只问隔两日一起吃酒行不行，吃完就当做她们从此别过了。

    锦年算算时间，便应了下来。

    花辞树从费听府出来，径自去了租住的屋子。

    许久没人的屋子又落了一层灰，他也不耐烦收拾，只点了火盆，把残存的只言片语，有些痕迹的东西全都一把火烧尽。

    目光扫过案台，他还是能清楚的从那一堆供香里分出哪些是谢云璃送的。花辞树拉过凳子坐在案前，挑出线香，不做别的，只一根接一根的点，好像要把这辈子没拜过的神佛都祭遍。

    放得太久，点燃的线香几乎已经闻不出味道，不知道谢云璃说的静气凝神，适合自己是不是真的。她便是骗我，我也是开心的。

    花辞树枯坐一夜。第二日晴空万里，日头甚好，他便自行拆了背盒里染血的被褥，洗净晾晒，不在话下。

    这一日谢云璃还在屋子里睡着，锦年就自己翻墙进来，吓得她差点喊起来，只埋怨她：“你就不能敲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