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獄Luck的隊長出門採買,寄送公文,繳費,兜了一大圈回到臨時宿舍。

    今天沒有社會服務,獄Luck的另外三人待在屋內,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

    桌邊,一局棋剛結束,火花捧著筆記本將剛才的棋局記錄成棋譜。

    「午安。」

    「午安,火花醬。」

    犬飼拖著疲勞的身體和心靈將帶回來的物品一一歸類,一邊絮絮叨叨的發牢騷。

    「剛剛結帳的時候,店員小姐把米酒攔下來,我啊,拿出身分證件才好不容易通過……我看起來真的那麼像未成年嗎?」

    「www未成年雜魚看守,看起來就是幫媽媽跑腿的學生小鬼嘛!」

    「御子柴君!」

    「有什麼不好?顯年輕呢犬飼君~」

    「甲斐田君……」

    土佐凌牙仔細端詳犬飼的五官給出肯定。

    「連土佐君都——」

    「是氣質的關係吧,表情嚴肅點如何?」甲斐田紫音建議道。

    犬飼努力繃住表情,但看起來還是一樣無辜。

    「不行啊。」

    「DK犬飼www。」

    御子柴嘲笑完,轉頭朝火花問到:「喂!妳覺得犬飼幾歲?」

    「誒?犬飼先生嗎?」

    「是啊,猜猜看啊!」

    突然被問問題的火花有些慌亂,看著犬飼的臉得不出結論,又覺得談論年齡不太禮貌,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那個……我可以看一下嗎?」

    「嗯?我的手嗎?可以啊。」

    成年男子的手被捧到手心上,用過長的袖子隔開沒有接觸,就這麼被像鑑定古董般檢視著。

    犬飼憂人突然非常緊張。

    指紋的磨損,疤痕、繭的位置,浮出的血管、筋脈,肌肉分佈、施力方式……,種種信息印在火花眼裡。

    「您辛苦了。」

    御子柴賢太心想:該不會吧?要是能猜出來花田腦也太誇張了絕對不可能!

    甲斐田紫音開始緊張,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有些害怕接下來可能輪到自己。

    土佐凌牙想到自己怎麼也打不贏的另一個「犬飼」。究竟接受過怎樣的訓練?

    犬飼憂人,感覺被這句話擊中了。

    火花小姐,好像真的了解了我的過去……

    就算不瞭解也沒關係,這樣就夠了!

    在這樣的氣氛下,犬飼憂人忍不住說:「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切,白癡看守。」和三個囚犯住在一間破屋子裡trap反應發作要擠在一起還每天要面對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廢紙有什麼好喜歡的啊!

    「哈哈,犬飼醬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呢~

    火花看著犬飼手上的痕跡喃喃自語:「三十……五?不、三十二?」

    「妳這種方式根本就是作弊嘛!我是叫妳看他的臉啦!」

    「誒?是這樣嗎?可是……」

    「妳再做一次,我就不信妳第二次也能猜中!」怎麼可能會沒有誤差呢?「喂凌牙!」

    覺得很神奇的土佐凌牙自願當實驗體把手伸出去。

    厚實的手掌、指虎一樣的戒痕、刺青的狀態、突出的指節……

    「二十三!」

    「又猜對了呢,真厲害~」

    「猜對了嗎?」火花懵懂的確認。

    「對了哦~」

    御子柴抓過土佐凌牙的手查看,只能大概看出平時的生活習慣而已,每個人的發育都不一樣,尤其是像凌牙這樣的大塊頭,另外還有習慣影響皮膚狀態。準確猜出年齡?怎麼可能啊!

    御子柴不屑的丟開土佐凌牙的手,「妳到底是怎麼看的?」

    「骨頭。最後確定感覺是這樣的。」

    「騙人!妳不是還隔著袖子嗎?妳以為你妳是人體X光啊還骨頭,我們難道是什麼醫學生練習用的骨頭架子嗎?」

    「啊啊啊……御子柴君,拜託柔和一些。」

    「大家是人啊。這個、就是,直覺。還有,以前接觸過的,手感很像。」

    「誒~這樣啊。」甲斐田紫音手伸了過去,「那現在,換到我了~」

    「誒?甲斐田先生也?」

    火花醬看起來好緊張呢。

    「火花醬對我沒興趣嗎?」

    「呃,不是這樣的,也、也不是……」

    蒼白修長的手依然被用袖子捧起。

    妳難道不想觸碰我嗎?

    還是不敢?

    甲斐田紫音將手伸進火花長長的袖子裏,拉出那雙羞怯的手。

    僅僅只是這一點點的皮膚接觸,火花看起來就快要死掉了,一副完全無法思考的表情,從手上傳來她的顫抖和動搖。

    甲斐田紫音惡趣味的加了一把火:「火花醬要仔~仔~細細的,看清楚呦~」

    火花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破碎氣音,視線在甲斐田紫音的臉、手和身體周圍飄來飄去,不知該看哪裡才好。

    御子柴賢太從來不知道人類能發出那種聲音。

    就算錄下來也不能用,嘁!

    甲斐田紫音好笑的想:我都還沒開始居然就已經淪陷了……

    面對這樣的火花,甲斐田紫音……不覺得無聊。

    「甲斐田先生是27、不,28,呃,是29歲吧?……」

    甲斐田紫音:?

    為什麼越來越老?

    「喂喂喂喂喂,要是這樣的話,那完全就是在犯罪啊!」御子柴賢太吐槽。

    蘿莉誘拐犯。

    土佐凌牙說:「本來就是,囚犯啊。」

    「可惜~錯了哦。我22歲呢~」

    「咦?」火花有點驚訝。

    「這樣啊。」火花低下頭珍重的看著那雙手,輕輕捏了捏甲斐田紫音的指尖。「您也才22歲而已。」

    好像血液湧上臉頰,甲斐田紫音感覺眼眶有些熱,一向能言善道的嘴突然說不出話來。

    22歲的人應該在做什麼?

    大學即將畢業,正在找工作,懷揣著夢想翹首期盼光明未來的社會新鮮人。

    不會夜夜流連酒吧夜場俱樂部,每天在不知道名字的人身側醒來,用菸與酒精麻醉自身,像遲暮的中年。

    火花說的很溫柔。甲斐田紫音知道她想說自己的成熟,卻只能讓甲斐田紫音直面自己不堪的,這份現實。

    我能有希望嗎?我能改變嗎?

    不可能。

    我無法活在陽光下。

    那些燦爛的事物,不屬於我。

    眼前,那漂亮的淡金色細髮宛如蜘蛛絲,陽光透過窗簾照耀其上,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妳也是。

    妳是光明的生物。

    甲斐田紫音抽回手,暗自覺得好笑。

    她是否曾和某個二十三歲的男人握手,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火花醬是17歲吧。」

    還沒成年呢,又為什麼用包容的目光看我?

    17歲的妳,卻要俯視22歲的我嗎?

    看進我……弱小的內在。

    「嗯?我今年16。」

    「誒?」又更小了。

    「一開始就,提早入學了一年。」火花解釋到。

    「很辛苦吧?身邊都是年紀比自己大的人。」

    「不會。」

    「火花醬很堅強呢~」

    「我……不覺得他們比我大。」

    甲斐田紫音聽得笑了出來。

    看來學校裡都是一群幼稚的孩子呢。

    甲斐田紫音下意識的想揉一揉火花的髮頂,忽然想到上次被拒絕的凌牙和柴賢,正要收回手,那顆小小的腦袋湊上來蹭了一下,然後偷偷飛起一眼,憋著表情抿起嘴,慢吞吞的縮回脖子。

    哎呀~真的跟害羞的小貓一樣~

    只有我才可以嗎~?

    甲斐田紫音笑著把那頭金髮揉亂,又用手指輕輕梳理。

    就當是多了隻親近的小貓吧~

    「既然剛剛火花醬都看過我們的手了,那現在就換我了吧~」

    妳只要滿足於膚淺的、表面的距離就好。

    我會給予妳撫慰,但別看向黑暗深處。

    「火花醬的手真漂亮呢~」

    修剪齊整的指甲,淺淺的月牙,白皙細膩的皮膚令人愛不釋手。

    樸素又沒有飾品的妝點,讓人忍不住想在其上加點什麼。

    「做過美甲之類的嗎?」

    「沒、沒有。」

    「那——來試試看吧~」

    「好?」

    甲斐田紫音哼著歌,握著火花的手。小刷子溫吞的抹過,將每一片指甲染黑。

    火花新奇的檢視著自己上了塗裝的手指。

    氣質搖身一變,從可愛甜心變成暗黑羅莉。

    御子柴賢太眼皮跳了跳,想到自己之後一段時間要和那雙非主流造型的手對弈,就覺得未來一片黯淡。「有病!」

    甲斐田紫音無視御子柴賢太的咒罵,放任他無能狂怒,和火花說起保養的一應注意事項。

    「好的。」

    火花把手安放在膝蓋晾乾,聽著甲斐田紫音用蕩漾的語氣說話。

    有趣的事、刺激的事、夜晚的燈牌和別人鬧出的笑話,勁撿有意思的事情說。

    時間流逝的很快。

    來接大小姐的田村看見黑指甲一瞬間露出複雜的表情。

    「大家,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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