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诶~没想到这里真的有餐厅啊,司机先生谢谢你~”

    “哈哈哈、小姑娘太客气了,虽然是家庭式餐厅,但味道不错,价格也很划算,我家孩子也很喜欢这里。” 司机笑着说,回忆起她刚刚上车时事情,还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刚才接到这个外国人的时候,还担心无法与她交流呢,没想到这位小姐的日语居然这么好,一上车就主动询问有没有好吃的店推荐。

    “这样正好~我还没去过这样的餐厅呢,要是没有你推荐,我又要吃便当了”她一脸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好似松了一口气“还好遇到了司机先生。”

    “你太客气啦,好了,一共是4800円这里算你4500円就行了,找你500円。”

    “诶?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

    “好啦,你一个小姑娘能省一点是一点,谢谢惠顾,小心车子哦。”

    “好吧,谢谢你~”

    看着计程车离开的影子,再看看手里的500円硬币,虽然只是一瓶啤酒的金额,但能遇上这种被人关心的巧合,还是会让人心里暖暖的~

    诶——

    一踏入那辆计程车,真一便熟练地报出了地址,同时,他在手机上敲击着刚刚电话里的人。

    “今晚的客人都是年轻人呢~”司机觉得很有趣,这孩子的胸前挂饰和刚刚那孩子有些相似便随口搭话说,“刚刚有个女孩也和你戴着类似的项链,现在这个很流行么?”

    “嗯?也许吧,我这个也是别人送的”真一单手托着打火机,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To.Shinichi】

    【感谢四番五次救我于水火之中,今天我过得很开心,如果有机会,希望还能见到你】

    【里面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不过下次开始,我们还是恢复正常的交流状态吧~】

    “真是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真一已经彻底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一会诱惑他,一会又要什么正常的交流…完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嗯?啊~女人的心思就像大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退潮还是涨潮”说着,司机预感这位客人可能是跟女朋友吵架了,便开始调侃起自己“我家老婆也是,前一秒温柔的给你端饭,下一秒就开始数落不把衣服丢进洗衣篮,不过,我们男人还是要大度一点~”

    “诶——司机先生你好像很有心得啊~”

    “那是当然,不是我吹,我跟我家老婆的关系左邻右舍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小伙子你听我说,男人就要……”

    这是一个很热情的司机,但就算是他,恐怕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吧。

    【很多时候,你的问题永远找不到答案】

    【等你不需要纠结问题后,答案,却自己跑了出来】

    维娜对司机先生推荐这家餐厅感到非常满意,餐厅的装潢虽然不算豪华精致,但却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看着菜单她更是感叹:确实是一个性价比极高的地方。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汉堡肉套餐,价格才800円!此外,还点了一份芭菲,竟然也才450円!这简直是太实惠了!但是,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这里的食物味道究竟如何呢?

    因为维娜去的时候已经临近晚餐结束,所以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她一个人又点了满满一桌的食物,引得店长都忍不住注意她不要吃坏了。

    虽然这种操心完全多余就是了,因为维娜的胃部构造很神奇,可以吃很多也可以几天不吃,但每年体检都是A+的好状况,只能说,有一定天赋了。

    “谢谢惠顾~”

    吃过饱饱的一餐后,她还不忘打包了一个布丁准备回家当点心吃,啊、还要给重新调整一下耳环的设计,那个款式给文乃戴实在太普通了…唔!怎么办!一想到文乃可能做她的模特,又忍不住蹦跶了起来!

    “幸子!”

    嗯?

    啪嗒——嘭!

    “啊、对不起!但我——幸子、等等!”

    维娜的心在这一瞬间像经历完一曲壮烈的交响乐般,飞到顶端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她看到自己心爱的布丁化为一滩黄黄的液体,在袋子里扩散开来。

    原本上扬的嘴角现在已经快撇到下巴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心里带着一丝侥幸地提起袋子,结果…里面的布丁液顺着破掉的洞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岂有此理!刚刚那个混小子呢!

    她气鼓鼓地张望着要找罪魁祸首算账,还真让她看见了,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看着…诶?那两个女孩,有点眼熟啊。

    “你在搞什么鬼?这个女的又是谁呀?”

    “我女朋友…”

    “啥?!”

    维娜和短发女生的惊讶表情如出一辙,不是、这小子这么厉害吗?脚踏三条船被抓包还这么理直气壮!

    “王八蛋,你脚踏两条船啊?!还这么理直气壮,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哇哦~这个女孩有点帅!不对、不应该是三条么?维娜还仔细地数了一下人数,难道日语里三是那么念的吗?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仿佛一团乱麻,需要一只手来理清。

    没等她想清楚,只见那个短发女孩丢掉烟蒂挥拳朝向那个渣男、帅啊!她也不想布丁了,准备看完热闹再去找那小子赔偿,然而…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孩却出头了。

    “住手!”

    “幸子!你别插手到一边去!”

    “闪一边去!”

    “不要对章司动粗!”

    “我今天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滚开!你这局外人搅和什么!”

    “你才是局外人!要打就打我好了!”

    “慢着!”

    “是我自己喜欢上他的,我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逃也不躲!你就揍个痛快吧!”

    维娜总算看懂了…这男、啊,好像是叫章司,脚踏两条船,短发的cool Girl是帮朋友出头,不过这个叫…对、幸子!她图什么啊?真是比电视剧还精彩…她内心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电影。

    “好吧。”

    “快住手!”

    嗯?怎么怎么!她要收拾这个女孩了?!维娜兴奋的简直想要来把爆米花了!然而,她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被背叛的女孩竟然想这么算了!不是、啊,她想起来了,这个女孩是家具店那个…好吧,就让她来吧~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奈奈现在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一阵阵的窒息令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她不想再让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了!她低下头紧紧地握着娜娜手,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娜娜复杂的表情,娜娜看着她,眼里的质疑、挣扎最终变成了温柔的纵容。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奈奈痛苦的地方——

    “啊!”

    突然的尖叫让两人不由回过头,只见一个莫名眼熟的女孩将一个塑料袋套在章司的头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滑落…娜娜和奈奈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要这样做。

    “Hi~ girls,怎么愁眉苦脸的呀”女孩声音轻快的响起,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那天非常寒冷,仿佛大魔王也觉得她们不够倒霉似的,要加点冷空气让她更痛苦】

    【但是…娜娜的手好温暖,就像要带她离开泥沼的救世主般,而维娜笑得很灿烂,就像偶然挤开乌云的太阳般突然出现】

    “那个、偷听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小哥~”她指了指已经拿掉的塑料袋,满脸笑容可掬的带着些许调皮和挑衅的问道“撞坏别人的东西不道歉赔偿就跑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章司意识到她是刚刚撞到的人,没等他开口。

    她竖起手指与头同步地摇了摇“本来嘛,我是不想管你们这种事的,毕竟咱们素不相识,我也没什么立场,但是——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维娜突然的转折让在场的四人都怔在原地,她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接着说“你们刚刚说她什么也不懂对吧。”明明是问句,她的语气却充满了戏谑和讥讽。

    被指着的娜娜脑子一懵,好像上课突然被点名似的,没等他们回答,她突然笑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维娜的样子实在有些奇怪,幸子忍不住往章司怀里靠了靠,奈奈看着他收紧的手,忍不住低下了头“你懂,你明白,你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解释自己做的龌龊事,然后没脸没皮又无休止的恶心人,是不是她们离开的时候感觉很痛快,好像解脱了般得到了满足感?”

    “我没有——”

    “你有”幸子的反驳在维娜冷静的情绪下,显得更像是恼羞成怒,这还没完,她又接着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别总拿自己多么痛苦多么挣扎的话说事,这是你们自找的吧,那凭什么让别人可怜同情你们,凭你们脸大么?那你们可以再努努力,等脸大到可以遮住良心,也许我还会佩服你们一点。”

    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表情不屑的补充道“啊~不要误会,我是佩服你们可以无耻到那个程度而已。”

    娜娜眼睛都快瞪到地上了,这个女孩是这种人设的吗?她想起来维娜是谁了,不怪她有印象,毕竟那么大方的客人真不多…不过这不是重点!

    看着两人不知是认命还是懒得反驳的样子,维娜并未收敛,啧啧啧的摇头咂舌“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小姐,做第三者就要有第三者的态度好么。”

    “你不能破坏了人家感情还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哦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打就打你?”

    她一副发现什么好事的样子,开始利落地摘下戒指首饰放进包里,然后走到奈奈身边朝她温柔地拜托道“店员小姐,上次谢谢你帮我选茶几,那个我很喜欢,可以帮我拿一下包吗~”

    这里她的态度和语气都充满了亲切和友善,与面对幸子和章司时可以说天差地别。

    奈奈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绝望的感觉了,因为娜娜一直牵着她的手,因为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都能这么温柔的对她“不要——”不要理他们了。

    她这句话没说完,对方已经将包交给另一边的娜娜,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然后…她摸了摸奈奈的头轻声说“只要一点勇气,你就可以自己改变生活,不过,这次我先来吧。”

    说完,维娜转过身利落地掰了掰自己的手,发出咔咔的声响,朝两人面目和善地一步步靠近“好了,客气的话已经说完了。”

    你什么时候说了!维娜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冷意,话音刚落,就朝着被章司推到一边的幸子冲去。

    大家都以为维娜肯定是先攻击章司,就连章司自己也这么认为,他才将幸子好不容易推开,见她目标在那边赶紧挡过去,然而——他看见维娜嘴角忽然上扬…

    砰——维娜脚步一停,左脚重心一压,一个侧身用右腿将章司踢至刚刚过来的位置。

    这一脚踢得如此之重,让章司几乎无法忍受,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被踢中的腰部,无法动弹。

    “章司!”

    幸子想跑到章司那边,却被不知何时来到的娜娜抓住,忍不住扭头朝她大喊“放开我!你们要打就打我好了!”

    “你闭嘴吧!真以为这样就很伟大了是吧!”娜娜听了维娜的话也想通了,什么很痛苦,什么无关者“痛苦的只有你们吗?最痛苦的应该是什么都没做却遇到这种事的小八!你们以为有爱情就做什么都可以?别自以为是了!”

    “说得好~送货员小姐!”维娜还不忘抽空给她鼓了个掌,脚下踩着他的腰,见他挣扎不忘用了点力提醒道“你别乱动,我打够就停了,乱动踩到不该踩的地方瘫痪我可不管,啊~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还能不能这么甜蜜,试试?”

    “不要!对不起!请你不要这样了!”

    幸子的哭声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如此凄厉,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她不断地哭着请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我不会…我不会再和——”

    “幸子!”

    “住手!”

    “闭嘴”三人的声音同时打断了她的话,维娜看着终于开口说话的奈奈,一把松开章司的衣领,任他倒在地上,还不忘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慢慢看着奈奈走到章司身旁,一脸复杂的样子“我本来…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她的声音还在颤抖,但话语却充满了坚决。

    是的,她不想再看到他们,不想再待在这里,不想再想这些事了…但是“但是娜娜她们让我知道了,你比那些人更加可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啪——

    看到奈奈终于出手,维娜和娜娜什么也没说,看着幸子扑倒章司身边,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摸着他脸上的伤,然后扑入他怀中。

    维娜和娜娜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娜娜拉着奈奈的手,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回家吧。”

    “嗯~~” 奈奈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刻,没有畅快,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这出复杂的戏剧终于要落幕了,维娜看着他脸上深浅不一的印记,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脸无害的朝两人弯起眼说出未说完的话“垃圾,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你愿意捡垃圾是你的自由,但她好不容易从垃圾场离开,不要想些不该想的事。”

    “好啦~那我也走了,最后不要再见咯~”

    说完后她心满意足地跟着两个女孩一起走到车站乘上回家的列车,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这段闹剧的背后,那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一个人的心中无法忘怀…

    气氛稍微有点凝重,仿佛被厚厚的云层包裹,让人有些透不过气…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维娜率先打破僵局朝两人伸出了手,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说“能够再次见面还碰上这种倒霉事也是缘分,正式认识一些吧,我叫维娜,叫我维娜或娜娜都可以,暂时住在涉谷附近的公寓,还没请教你们…”

    “我叫大崎娜娜,今天让你卷入麻烦里了,不过,谢谢。”

    “哪里~我也是多管闲事罢了,不过你叫娜娜啊,四舍五入我们名字一样诶~”维娜轻笑了一声,不提刚刚的事,用一种轻松的方式打破尴尬的气氛。

    “怎么四舍五入过去的呀~”娜娜被她抖机灵的叫法逗笑了,这个女孩还挺有意思。

    维娜朝奈奈看去,热情地问道“嘿~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也算共同打击坏蛋的伙伴啦~”

    奈奈看着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小松奈奈,今天,谢谢你们…”她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眼眶也泛着红。

    “天呐!我们三人的名字居然一样!这么巧的么~”维娜没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掏出手机自来熟地要交换联络电话“这都是缘分啊,我从那么远的大洋彼岸来到这里,居然能碰到跟自己名字完全一样的女孩,不做朋友简直浪费了老天的安排对吧~”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那么多歪理?不过,确实是缘分,对吧,小八~”娜娜被她的直率和热情所感染,刚刚的郁结也少了几分,她也试着打起精神地拍了拍奈奈。

    “啊、对”仿佛身份调换了般,如果是今晚之前,这个时候最兴奋的应该是她,但是现在…不行!不能浪费维娜和娜娜的心意“我们交换吧,维娜你的生日是?”

    “要留生日的吗?”她对这个不太了解,都是直接记名片上的信息,不过既然对方问了就老实回答道“1978.10.9。”

    “你居然比我们大?!”娜娜和奈奈都以为她应该比她们小一点,但居然是三人里最大的。

    维娜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淡定“我的外貌很具有欺骗性这点我早知道了,别激动,天生的美貌罢了~”

    “不是、天呐,你这张脸也太显小了吧!”奈奈惊叹道,虽然只差了三岁,但她以为维娜铁定是哪里的高中生呢,性格也像…

    “唔~妈咪说这是遗传奶奶,我也没办法呀。”说着,还不忘无辜地眨了眨眼,看着更显小了。

    “你还是别做这个表情了,看着跟未成年似的。”她刚刚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娜娜觉得刚刚她的气场才更符合她的年纪。

    “好吧~”维娜很好说话,看到快到站了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我该下车了,你们路上小心点,还有——”

    她回头看着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奈奈,像之前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笑了“不管怎么样,虽然今天的事对任何人而言都是灾难,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当然~身边有这么可靠的同伴在,你也没时间垂头丧气~”维娜意有所指的看向娜娜,然后笑着转身跑下车,对两人笑着说道“所以,早点打起精神!等你恢复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约会吧~”

    There are so many good people in this world, and those who hurt the most always care about them.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人,伤害最深的总是在乎的人】

    But...

    【但是…】

    Regardless of the scars, someone will always appear.

    【不管伤痕累累,总有人会出现】

    Tear open the dark hole and take you away from that bad man.

    【撕开黑暗的口子,将你带离那个糟糕的人】

    If that person can be yourself, that's good.

    【如果,这个人可以是你自己,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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