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今天你们的课上好像很热闹啊,连楼下都能听到你们的笑声。”

    今天是迪兰和维娜交往满100天的纪念日,和往常一样,他一如既往地坐在了楼梯口旁的长椅上。

    与其它在草坪上放松、交际地学生不同,迪兰坐在这里,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离出入口最近的位置。

    维娜和往常一般,一下课就加快了脚步,像被磁铁吸引似的直奔草坪的方向。

    因为她知道,只要两人都有课的时候,迪兰一定会在楼下等她。

    今天也不例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便自然地露出笑容“抱歉~让你久等了吗?”

    “没有,我刚好把最有趣的部分看完你就到了”他这么说着,维娜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书,没等问他书的内容,便被他下句话堵得忍俊不禁。

    “如果不是你正好现在到,接下来的部分我可能会很无聊,你是来拯救我脱离困倦时间的天使吗?”

    “什么天使,你还是觉得我来晚了嘛~”她有些脸红,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怎么会,等待你永远不会觉得久。”

    “油嘴滑舌~”

    “这是我的真情实感。”

    迪兰说完这句话,微微垂头努力按耐住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

    但维娜像抓到他的把柄一般,双手揪住他的脸颊不让那抹上扬的嘴角落下,语气很是得意“哼哼~被我抓到了吧!你就是油嘴滑舌——”

    话没说完,充满薄荷味道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像是夏天冰透的苏打汽水,如此让人沉迷。

    “娜娜,我愿意永远无条件的等你,哪怕一年、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变。”

    维娜听了他的话,心里涌现了无数翻滚的暖意,看着他的双眼也像月牙般弯起,声音充满甜甜的气息说道“嗯~我相信,哪怕过了二十年、三十年,只要你在,我都会有像今天这样的笑容~”

    “嗯~那么,可爱的小姐,你愿意与我共赴食堂用餐吗?”

    迪兰起身站在她身前,微微半屈身将手臂递至她的面前,温文尔雅地露出微笑说道“这个姿势维持太久可能会被当成行为艺术,能减少一点思考时间吗。”

    维娜好气又有好笑地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后起身,接着十分自然地挽着靠在他的身体上。

    “今天你们课上好像很热闹啊,连楼下都能听到你们的笑声。”

    “啊~那个是海伦闹出来的事啦,因为我的毕业设计准备做Robe de mariée,然后他们就开始起哄了。”

    “让你干脆当成我们婚礼的衣服?”迪兰大概能猜到他们起哄的点,想到那个场面也笑了。

    维娜十分郁闷地点了点头回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想到那里了,还有人自告奋勇要设计小礼服。”

    “那我们婚礼岂不是省了不少钱~”

    “拜托~我可没说要拿那件衣服当我的嫁衣!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喂喂,我们刚刚才说好要继续相处二三十年,这么快就反悔了?”

    “什么名分?朋友也可以相处二三十年~”

    “唔——朋友虽然也不错,不过,我更希望是威尔斯太太的身份。”

    说完,他停下脚步,宽厚的手掌握住维娜的手,如此温暖,可靠…

    “虽然毕业就结婚有点勉强,不过——维娜,毕业后,我们先订婚吧。”

    维娜的瞳孔不觉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她心里除了高兴之余还有些慌张。

    “我知道你想成立属于自己的品牌,别担心,即使订婚以后,你依旧可以全心全意的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支持你的。”

    听到这句话,她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慌张地低下头,才发觉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怎么哭了?这么不愿意的话——”

    “你敢反悔试试!”

    迪兰噗嗤一笑,抬手将娇小的她抱入怀中,胸腔共鸣的声音仿佛从心脏传到了她耳中“我想说,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多求婚几次,直到,你愿意为止。”

    “你就是故意的…”维娜也笑了,故意般的贴在他的胸口蹭掉眼泪,然后,抬手回抱住他说“我愿意。”

    【我很害怕,答应迪兰后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所以那时,我曾相信,那一刻美好的誓言就是永恒的约定】

    【但现实中,那是只属于那一刻的永恒】

    【或许正因为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所以那种结束才会痛彻心扉】

    【我可能,真的不擅长恋爱吧】

    【所以才会让别人受伤,也让自己受伤】

    ‘迪兰要结婚了,他想给你发请帖但没有地址,所以送到我这了,如果你要去的话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维娜看着手里白底烫金的邀请卡,上面还有玫瑰树莓的香味,也不知是新娘的小巧思还是海伦打翻了香水,但是…

    “这是真不怕我去搅乱婚礼?”

    唰——忽然一只手伸来夺走邀请卡,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莉香看着上面的名字就牙根直痒痒,不禁嘲讽道“这是哪家下水道的井盖没盖好,放出这么恶心的玩意出来?”

    “上面不是写了名字么~”看着莉香生气的模样,维娜感觉十分有趣“你这么激动,还以为要搅乱婚礼的是你呢。”

    “我可不会参加这种前任的婚礼,葬礼倒是可以”莉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地将邀请卡丢到桌上,看向维娜问道“你不会打算去吧?”

    “唔~我还在考虑。”

    说实话,维娜也没有参加前任婚礼的兴趣,毕竟,当时两人分手闹得的确不太愉快。

    “考虑什么?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满嘴喷粪的啦!”

    “唔…你这个形容有点恶心诶,怎么说我也曾吻过那张喷粪的嘴。”她知道莉香是好心,可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因反胃而发闷的胸口。

    莉香也成功被维娜这发散的思考方式堵住,自己在帮她控诉渣男,她却在这里拼命地拆台。

    想到这里,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上维娜的脑门“疼!”

    “你还知道疼呢,那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去看自己曾经差点订婚的对象跟别人结婚?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方面嗜好?”

    “毕竟,分开之后才会意识到,原来我也曾经那么喜欢过他呀。”

    “喂、你不会要去抢亲吧?”

    “我想祝他新婚快乐,然后放下。”

    维娜的话让莉香未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是被气着了还是惊着了,无法评论…

    正如她所说,分手再难看,他们也曾是公认恩爱的情侣。

    所以分手闹得那么难看后,对两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虽然分开固然难过,但听到海伦的话后,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维娜因为打人和扰乱课堂的缘故被警告,加上没有举办自己的个人展,最终失去了在A.A巴黎总部实习的机会,只能辗转到纽约的分部。

    当然,首要原因还是她被部分无聊人士闹得烦了,这才决定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而迪兰,也同样因为类似的原因,被干扰了好一阵,找到工作后还没正式毕业就开始实习,如今他也成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提起两人时,他们的旧友也时常会想,要是迪兰和维娜没有分手,或者,没有以那种方式分开…两人,也许还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离开迪兰之后我发现,其实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维娜是笑着的,她眼里闪着光,丝毫看不出勉强的意味,然而…

    情人的承诺只在热恋中迷人,可以沉醉,却不能轻易相信。

    “他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恋爱之后人都会变,恋爱在那个时候也变得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维娜很喜欢吃鱼,但她有过一段被鱼刺卡主而不敢吃鱼的记忆“那个时候,我开始害怕甚至逃避,到了后来我告诉自己,我一点也不稀罕这种感情。”

    “可是,人最容易欺骗的是自己,最难欺骗的也是自己。”

    “那你就想用这种方式揭开自己的疮疤吗?”

    莉香还是无法理解,明明那么洒脱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迪兰这里就变得优柔寡断了?她更加无法理解的是,对方邀请的用意。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那小子没安好心。”

    维娜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认为迪兰是故意找茬“如果真是这样,他难道不怕我真的大闹他的婚礼?我又不是干不出来。”

    “那他邀请你干嘛?指望你后悔的痛哭流涕,还是和他和好成为朋友?”

    “噗、哈哈哈哈~你电影看的太多了!不过,这样的结局不是也很好嘛~”

    维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过说的还挺形象“你要那么不放心就干脆一起去呗~反正海伦说要叫她、啊!不过我们那么多人,看起来真的挺像砸场子的诶~”

    “你把刚刚脆弱的娜娜还给我。”

    “啧啧啧,过时不候呀亲爱的~”

    莉香无语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心里却知道,她下定的决定就不会反悔。

    摊上这么一个朋友她又能怎样呢,她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桌上的邀请卡浏览了一遍,然后攒住维娜的手腕将其拉起说“既然决定要去砸场子了,那就先去挑一套战袍吧!等回来再让星次给你做个发型!”

    【人生最盛大的日子,莫过于——生宴,喜宴,寿宴和丧宴】

    【前者和后者,你没有机会参与自己的宴会】

    【唯有喜宴和寿宴,是你为数不多可以决定的日子】

    【在那一天,主人翁会受到八方来客的祝福】

    【所以,为了避免晦气,也会首先排除有过节的宾客】

    【否则,会被当成挑衅】

    来到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品牌买衣服是什么体验?大概,是一种自豪又无语的感受吧。

    自豪来源于这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品牌,无语来源于,她居然是来这里找气死前男友的战袍。

    “你干脆把当时那套毕业作品穿上得了。”

    看来看去,莉香都觉得这里的衣服不够气场。

    想想也知道原因,婚礼的中心当然是新娘和新郎!谁会做一套故意抢风头的礼服给参加婚礼的人。

    “那样没进场就会被赶出来吧。”

    且不说那套衣服不在身边,就算在,维娜也绝不可能穿那套礼服去!太奇怪了。

    “维娜~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两人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奈奈手里拿着一条一字领的露肩小黑裙,非常简单的黑白色,但她却觉得会很适合维娜。

    莉香没有评论,作为一个优秀的造型师必须有一定的审美能力,和对时尚的敏感度,她现在也正在训练奈奈这方面。

    “你觉得怎么样?”她决定让维娜自行决定。

    这条是S.R去年的春季款,为了致敬那位设计师的经典作品而创作出的成品,是一条不容易出错的选择。

    “行吧,我去试试。”维娜也没找到更合适的选择,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另一边——留在大厅的奈奈这才向莉香打听道“维娜真的要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吗?”

    “你不是知道这点才跟着来的吗?怎么又问起这个了。”莉香也没有闲着,开始寻找和衣服搭配的鞋子和首饰。

    奈奈还是感觉没有实感,昨天碰巧听到了莉香和维娜的对话,所以今早得知她们要来挑衣服便自告奋勇表示要一起来。

    但是,维娜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实在让她有些担心…

    “我感觉,维娜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什么?”

    奈奈不自觉间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莉香听到明显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索性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口“因为、维娜可是差点和那个人结婚不是么?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情、所以维娜才会离开——”

    “不是的。”

    “什么?”

    莉香将手里的衣服放回衣架,重新看向奈奈认真地说“她不是那么软弱的人,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逃避到国外。”

    “可是维娜昨天不是说…”

    ‘那个时候,我开始害怕,甚至逃避’

    ‘人最容易欺骗的是自己,最难欺骗的也是自己’

    ‘恋爱对我太难了’

    奈奈一直以为维娜之所以不恋爱是因为被男朋友背叛,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原来维娜也曾深爱着某人,所以,分手后才无法走出。

    因为不想被当成软弱,所以才故作坚强。

    “维娜一直在一个人死撑…我们不阻止她,真的对吗?”

    但终究,这种想法只是奈奈的一厢情愿。

    莉香不知道维娜为什么要参加迪兰的婚礼,但她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她想做的事,哪怕头破血流也一定会完成。”

    奈奈还是有些不认同,眉头也不禁皱起“可是…”

    “但是我很了解她,那丫头可不会让自己头破血流,她可不喜欢这种苦情剧。”

    唰——

    身后的帘子突然拉开,维娜满脸挂着自信的笑容,向两人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问“怎么样?这套砸完场子逃跑都不担心施展不开腿。”

    “难得有点气质,拜托你少说两句吧”莉香没好气地吐槽道,走到她身边给带上刚刚选好的Choker,眼里总算多了几分欣赏看向奈奈“没想到你选的这条还挺适合她,眼光不错。”

    “你就不能好好的夸奖奈奈吗?”维娜对她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有是真觉得气人。

    她眼神忽然扫到托盘里的一条土星吊坠链,脑海中不由想到,那个三番五次向自己表达心意的少年…

    “我想戴这个。”

    “Cronus?”莉香看到她的选择不由蹙起眉心,怎么偏偏选择了这个,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奈奈不知道维娜选择这条链子的原因,但是…她没有错过,维娜看到那条链子时,眼神里闪过的温柔。

    “其实,我大概知道,迪兰为什么会执着地让海伦拿邀请卡给我。”

    维娜戴上那条项链后,突然开口说起这个话题,身后的两人也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即使不回头也知道,她们一直担心自己在逞强,所以…维娜决定主动来回答她们的担忧。

    “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也很难过,为什么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要被心爱的人诋毁…”

    “星次说要去解释的时候,我阻止了他,因为失去信任的我们,即使解释也无法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

    “直到来巴黎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我只是结束了一段失败的感情,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维娜一直认为,一段感情的成败,都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所以即使对恋爱没什么信心,她也只是自己消化,自己去面对。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间,他们似乎无意识地将身边的朋友也卷入了进来,哪怕是一直知道她近况的莉香都觉得她是放不下迪兰才去参加婚礼…所以,才会想要一直确认她的情况而跟来吧。

    奈奈刚刚在外面的话,她当然也听到了。

    其实,就在出来以前她还在犹豫,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可是…为什么呢,看到那枚Cronus时,就会想起那个明明没有安全感却敢一直说喜欢她的少年。

    那么,她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去参加婚礼,是给他一个向我道歉的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将这段失败的恋情彻底画上句点。”

    ‘她不是那么软弱的人…’

    听完她这番话,莉香想到了刚刚自己反驳奈奈的话,眼底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怎么忘记了呢,她可不是苦情剧的女主角,她是维娜啊…是那个永不服输的难缠鬼,战袍什么的…完全是多此一举。

    “既然这样,那回去后要不要考虑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呀~”

    “你想给我介绍?”面对莉香的打趣,维娜也不遑多让地回道“不必你操心,我暂时没有应付那么多人的打算。”

    “那么多人?好啊!你是不是背着我有情况了!”

    “我可没有背着你,只是还没确定。”

    “对方是谁~我认识吗?”

    “对啊~维娜你不是之前说不考虑恋爱吗?”

    一个两个都一脸好奇地模样打探着消息,维娜看着她们,嘴角挂着压不住的笑意转过头“秘密~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们吧。”

    “好哇、你跟我来这套是吧,奈奈、上!”

    “得令!”

    “呜哇!你们两个犯规、哼哈哈哈哈~不要挠、哈哈哈哈~”

    “说不说?”

    “不说!”

    “那好吧…接着来!”

    “哈哈哈哈、你、你们给我等着!”

    维娜一个翻身,冲出两人的包围,抄起休息区沙发上的抱枕就冲向两人“看招!”

    “休想~”

    莉香灵活地一个侧身躲过了她的攻击,一手抓起一个抱枕就向她进攻“奈奈、你去那边堵她!”

    “奈奈、过来这边!我们两一起对付这个魔鬼上司!”

    奈奈拿着抱枕看着两人左右闪躲,此刻心里也出现一丝畅怀的感觉“我来了!”她大笑着加入两人,成功变成一场混战。

    There are many excellent people in this world.

    【这世上,优秀的人很多】

    Not everyone can live rationally, transparently and drunkenly.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活得理性,通透而洒脱】

    So the human world is the human world.

    【所以人间才是人间】

    Instead of dwelling on the past.

    【与其耿耿于怀过去的种种】

    I believe that time will dilute everything.

    【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

    When I look back again.

    【当我再回头看时】

    With my mind and experience at that time, I would still make the same choice.

    【以当时的心智和阅历,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在迪兰的婚礼上,维娜见到了很多过去的同学,有真挚的激动,也有虚假的寒暄,还有…一些不乏看热闹的无聊人士。

    然而,他们期待的抓马场面都没有出现。

    维娜没有失礼,她面含微笑地向迪兰说出了恭喜,而迪兰,也说出了那句迟到了很久的——

    “对不起,当时,说了很过分的话。”

    “我也猜到了你今天叫我来的用意,不过——你的太太是个很棒的人”能让自己的丈夫在婚礼上邀请前女友,还向她道歉抢风头,要有多大的自信才会这么放心呢“这次一定要幸福哦。”

    “谢谢”迪兰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很棒的人,但同样“你也是个很棒的女孩,很遗憾不能和你走到最后。”

    心里挤压许久的乌云,好像终于被许久不见的太阳赶走。

    她嘴角泛起了笑,整个人都轻松了“虽然当不了情侣,但是当回朋友,可能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当然,下次你的婚礼记得邀请我,再忙我们也会去的。”

    “一定~等我找到那个人后~”

    曾经沸沸扬扬的最佳情侣,停留在毕业前的校园中,如今,在男主角的婚礼上变成不再相干的陌路人。

    “娜娜!过来一起接捧花吧~”

    海伦抓着她一起站在了新娘身后,悄悄地比出大拇指的手势说“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现在,你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了~”

    “那当然~”维娜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即使曾经的爱情不走运,但她在其他方面无疑都是幸运的。

    不过,她看着海伦的手势有些疑惑“你干嘛要冲我比出搭车的手势?”

    “啊~这个不是啦,是——”

    “花来了!”

    海伦的话没有说完,只见新娘的花高高地抛向天空,然后向着两人的位置飞来,她果断地将维娜往前一推。

    “娜娜!恭喜你!”

    维娜呆呆地被迫接住了捧花,看着迪兰和他的妻子向自己鼓掌祝贺,再看着比自己更加激动的海伦…她仿佛被此刻的快乐所感染,眼角都弯成了一轮月牙般,粲然一笑。

    那天回到酒店,维娜将花拆开,忽然发现,捧花的丝带上写了这样一句话——

    Peut-être que je ne suis pas la raison de ton bonheur, mais j'espère toujours que tu auras le bonheur qui te appartient.

    ‘或许我不是你幸福的理由,但是我仍旧希望你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到这句话,她好笑的想到,万一接到捧花的人不是自己呢?不过这次,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点。

    【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很在意】

    【不是我还爱你,而是我讨厌那样的结束】

    【但是…有人说,当你接到婚礼捧花的那一刻想到的人,就是你当下最在意的人】

    【那个时候,我心里想到的那个人早已不再是你】

    【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结痂的伤口下,是完全愈合的新生】

    【我想,是时候真正的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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