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对于陆鱼这莫名其妙的热情,林晓并未多想,只当他这是生意人的职业习惯而已。

    面对一个很有消费能力和消费意向的客户,他有这样的热情倒也不奇怪。

    不过,对于免单这件事,林晓倒没有接受。

    你来我往,是建立长久关系的第一步,可他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陆鱼这个人。因此,尽管今晚的花销不少,但林晓还是结了账,并赶在陆鱼过来之前就离开了。

    那位北原集团驻三江市的地区经理一会儿会做些什么,林晓很清楚,早一点离开,也算是顺了他的意。

    另一边,与林晓分别后,陆鱼走进Club唯一不对外使用的房间,一进门,瞧见了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皮衣男,脸上那副商人式的笑容瞬间收敛。

    “现在的年轻人,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男人发现陆鱼进来,慌忙放下酒杯,然后一边转动着肩膀,一边龇牙咧嘴。

    陆鱼对他这卖惨请功的行为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坐下来,伸出手,本想给自己倒杯酒,可想到旁边的男人,又把手收了回来。

    “那个人,是谁呀?政府里的?”男人有些好奇。

    陆鱼瞥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

    男人悻悻地低下头,心里觉得憋屈,却不敢发作。

    “钱我转给你了。”陆鱼放下手机,点了支烟。

    “哎,好,谢谢陆哥,谢谢陆哥!那您忙,我,我先走了。”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男人顿时喜笑颜开,心知对方不喜欢自己,当即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男人才刚走出去,陆鱼立马便喊来服务生,再三嘱咐他把沙发好好擦拭一遍,,而且一定要消毒,顺带再把桌上的这些酒杯全丢掉,换一批新的进来。

    另一头的林晓也终于回到家,打开灯之后,下意识偏过头便被吓了一跳。只见谢晚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林晓一瞬间有种做贼被主人家发现的心虚与尴尬,就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怎,怎么还不睡?”

    谢晚站起身,走上来,伸出手。林晓下意识地退了开去,手忙脚乱地揪着湿漉漉的衬衫,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身上脏。”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吧。”谢晚说罢,便拐进了一旁的厨房。

    林晓悄悄松了口气,先迅速把车钥匙放下,将拖鞋换上,刚做完这一切,便见谢晚从厨房端着水杯走了出来。

    “谢谢。”林晓没有拒绝,接过水杯后,喝了一口,心里也随之镇定了不少,于是随口问道,“今天你和老金他们去学习了,怎么样?”

    “还不错。”

    “嗯,那就好。”林晓放下水杯,“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觉吧。我马上洗个澡也睡了。”

    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林晓紧握门把手,在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的前提下迅速合上门,随后又立马贴在门上,侧耳偷听了半晌。

    在确认对方也已经回去之后,林晓这才长出一口气,也就是在这时,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飘了上来。他低下头,看着皱巴巴的衣服,忍不住自嘲一笑。

    朝思暮想了十八年的事,如今就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眼前发生了,可自己却像故事里看到真龙的叶公一样畏缩,到底该说可笑,还是可悲呢?

    一夜无话,之后的两天亦是一切如常,两人仍旧过着日常的生活,吃饭,上班,下班,睡觉。唯独要提的,是林晓特意委托了人帮自己去寻找陈曦还在世的亲人,想要从这个方向找到一些线索。到了周五,对方终于回来了消息,说是查到陈曦的爷爷还在世,并且就住在三江市。

    收到消息后,林晓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与谢晚一起驱车驶向江对岸的老城。

    对方给的位置哪怕在老城也属于特别偏僻的地方,越是靠近,道路情况就越是糟糕,许多路狭窄到大一些的车子完全无法通行,更别说什么红绿灯了。摊贩们占据着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再加上肆意在道路上穿梭的人们,林晓一路开得是心惊胆战,最后甚至不得不舍弃了车子,和谢晚一起根据导航开始步行。

    让林晓惊讶但又觉得合情合理的是,越是接近目的地,谢晚的脚步便愈发迅速,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在这附近穿梭了无数次。

    如果说从江北的新城区到老城区金凤楼那一带时,时间的跨度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年的话,那这里大概得算是三十年前的样子了。

    四周的建筑全都是沿街而建,下面作商用,上面作住宅。家家户户几乎都装了防盗网,里面则是极有时代气息的绿色或蓝色的玻璃窗。

    林晓跟着谢晚,沿着一条往山上走的小路过去,没走太久,便在山腰的位置发现了一座老旧的小区。

    说是小区,但其实更像是四合院,只不过里面不是平房,而是几栋连起来的五层小楼,围着中央一块百平不到的水泥地坝子,坝子里搭了两个棚子,一个堆着自行车,一个放着些煤球之类的东西。

    进小区需要经过一道大铁门,大白天敞开着,门口放着两个小板凳,上面坐着两位满面皱纹的老人,正在晒太阳。

    林晓快步上前,问道:“老人家,您好,请问陈守义是住这儿吗?”

    “啊?”

    眼看对方似乎有些耳背,林晓不得不提高了音调,又问了一遍。

    就看两个老人转头嘀咕了两句,大概是在核对听到的问题,然后其中一个抬手往里指了指,声音含含糊糊的,就像是嗓子里塞了一团棉花:“在的,老陈在里面。”

    “好嘞,谢谢!”

    林晓答谢过后,便与谢晚一起走了进去。

    少女完全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最靠近大门的这一栋,走到二楼,伸出手,敲了敲门。

    不想,正对面的门没有开,旁边那户人家却开了门,并从门里探出个烫着小波浪卷的大脑袋。林晓瞟了一眼,发现那是个大概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围裙,似乎刚从厨房出来。

    林晓礼貌地对妇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妇人却开口了:“你们是?”

    “陈守义老爷子是住这儿的吧?”林晓随口编着谎话,“我们家和他们家原来是一支,只是很早去了外地,没怎么回来过。今天是我家里的老人委托我过来探望一下。”

    林晓说完,一扭头,只见谢晚对自己翻了个白眼,顿时脸色讪讪,索性背过身去了。

    “哦,这样啊。”妇人没有怀疑,反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多敲几下,他有点耳背。”

    话音刚落,大门一开,林晓立马转过身来。

    一眼看过去,屋子里的陈设还是几十年的样子。进门左手边是一个暗黄色的木质立柜,上面摆着一摞黄历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其中既有卫生纸,也有螺丝钉、手电筒之类的东西。

    屋子的设计也是现在绝看不到的,正对着门的竟然是卫生间,而卫生间的旁边就是厨房。门厅也很寒酸,就只有一张掉漆的圆桌和几个板凳,看来平时是被老人当餐厅用的。打开门的瞬间,便有一股腌菜的味道飘出来,闻着十分寒酸。

    白发白须,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哆嗦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抓少女的手,却又不敢,最后念叨着:“曦,曦儿回来了,曦儿回来了......”

    “爷爷!”谢晚刚要上前,却见老人突然脚下一软,一下子往后倒了下去。

    林晓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老人为什么会将她认作陈曦,赶紧上去搀扶,同时立马朝对面正在看热闹的妇人喊道:“120,快,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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